第6章 剑道少一无明修士,净土多一自在菩萨

梁慈用了五天的时间学会御剑飞行。到底是有深厚修行基础之人,懂摄住一念,使万物皆来应我,区区御剑,自然不在话下。

之后,慈敬法师日日亲自指点,用心讲解,梁慈用了百天时间,剑法初成。

“这套剑法名叫千叶剑,我在传授给你时也稍作了改动,将佛家的意境融入此剑法,无为而为,无心起大用。你现在的修为已经超越一般百年以上的剑客了,日后必要日日勤修习,重要的是将自己的境界不断提升,剑道自然提升。我觉得这套剑法应该换个名字了。”

梁慈问:“师父觉得叫什么名字合适?”

慈敬法师想了想说:“剑道济世,剑道杀人。世间人爱恨情仇起,全是因为一个妄想,妄心,一个妄念生出多少古今不平事,剑道因此立世。剑意破妄也为本身立下一个新的妄想,如此往复,何来尽头。愿你的剑道终能度尽妄念,就叫它无妄剑法。”

梁慈立刻合掌礼拜慈敬师父:“是。”

之后她又说:“不知去哪里寻一柄趁手的剑。”

慈敬法师笑着摇头:“最好的剑一定是自心出,但愿你有机缘,看尽剑道众生的百态,不去做合一,而去放下那柄宝剑。”

慈敬师父至此,已经勘破了一切有为法,得欢喜地,住大自在。心愿已了,一心求往生。

梁慈在送往生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之前在普济寺的时候,她跟着妙善、妙慧等法师为信士多次送过往生。

慈敬法师在梁慈的护持下,沐浴,更衣,开始断食了,然后夜不倒单,昼夜念佛。

念佛三日,一和尚推门而来,已经现了僧相的黄法严如约归来,法号心灯。

而就在这一日,慈敬法师走出禅房,开始与心灯法师交接寺院的一切,并对梁慈和心灯二人说:“今日子时一刻,西方三圣来此接引我。法脉已传,净土的殊胜我已经在念佛三昧中见到,请今夜为我敲暮鼓,扣钟,我愿最后一次听俗尘梵音。”

当下,梁慈和心灯法师一一答应。

慈敬法师言罢,回到内室,继续打坐念佛,至晚间方出,再一次焚香沐浴,嘱咐心灯法师,于亥时三刻开始暮鼓偈。

回禅房之前,她又叮嘱了梁慈一句话:“日后无需隐忍什么,人间一场,尽情体验,体悟才能找出那个破解的办法。我回去了,你不必跟进来。身后事,还要拜托你们。我在净土等候各位。”

禅门一关,佛门开启。

伴随着慈敬法师不绝的念佛声,暮色来临,禅房内飘出清幽的莲香。心灯法师已经走上风雨台,等着亥时三刻,敲响暮鼓。

梁慈看着这一切,心下羡慕,海天佛国诸大菩萨同归一真法界,何等令人心驰神往之啊。

亥时三刻已到,第一声暮鼓敲响,心灯法师打起风雷鼓,同时唱诵暮鼓偈:“洪钟初叩,宝偈高吟,上彻天堂,下通地府……”

鼓声阵阵,密集的敲打之音犹如大地的风声,雨声,雷声,犹如众生万古的悲欢离合之声。偈诵悲切,同感天地之慈爱,乾坤之悲悯,三界之内,无不肃然。

梁慈看着慈敬法师的禅房,莲香依旧,忽然间室内亮起七色光芒,接着,一朵光影斑驳的七色莲花自禅房飘出,瞬间升空,照亮方圆数十里,又见它飘远,消失。

慈敬法师的禅房内忽然黯淡下来,莲香也慢慢变淡,消失。

心灯法师的暮鼓已经唱完,他走下风雨台,跟在梁慈身后,走进了慈敬法师的禅房。

禅房内,一盏微弱的烛火还在亮着。

梁慈轻声唤了慈敬法师,没有反应,于是将手指探到鼻孔,气息全无。但她看起来面色红润,表情欢喜,如往日入定了一般。

慈敬法师已经往生了。

梁慈决定天亮再处理慈敬法师身后事,于是和心灯关好门,各自回房等待天明。

清晨,心灯法师做了早课后,伴随梁慈再次推开慈敬法师的房门,慈敬法师维持昨夜的姿态,毫无变化。

“师父,我们要将您的肉身安于大地了,弟子们粗手笨脚,莫怪。”

梁慈说完就伸手要去扶慈敬法师,忽然,慈敬法师在二人面前蓦地化灰落下。

二人登时大惊。

心灯指着那堆灰尘问:“这是如何?”

梁慈惊叹道:“师父念佛,心出三昧火,把自己化了,之所以久立不倒,许是为了和你我告别。”

于是二人马上跪拜,最后找了个木盒扫灰。骨灰中,扫出大小舍利子108颗,其中一颗指甲大小的赤色舍利子,盈润透亮,里面犹如血色残阳。

为了纪念慈敬法师,梁慈拿走了这一颗,编成了链子挂在脖子上。

处理完慈敬法师的后事之后,梁慈告别了这一段因缘,再次踏上东行的道路。

她本可以御剑飞行,但避免过于张扬,一路穿州过省,都是泥步独行。

饿了随便找些野果子,渴了随处找个水源痛饮为快。

这一日行至一处镇子,看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告示,于是梁慈也凑了上去。离得远些,梁慈再也挤不进去了,告示上的字看不太清楚。

梁慈问了一下身边的人:“大哥,这告示上写的什么?”

那人说道:“奇事奇事呀,风还岛要公开收徒了。”

梁慈一听,哇,这么巧,自己寻来了,那边多年不收徒现在开始收徒?

又听那人说:“十天后就是五月十五,在风还岛下将有一轮测试,通过者,上岛比试,最后录取四人。”

旁边一个修士模样的人接着说:“这风还岛听说一共五个人,还得算上温宗主,这次收徒怕不是要去做杂役吧。”

“风还岛的杂役,那出来的本事也比一般仙门的门徒强吧。那可是陆地仙人的门庭,别说去做杂役了,就算让我去做条狗,我也愿意。”

众人一笑,梁慈跟着笑了笑,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她不再走了,就近找了一家店,等着十天后跟着这群剑修一起共赴风还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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