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尚澄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反倒是被被子闷出了一脸的薄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将被子从脸上扯下来一点,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瞳仁幽黑,像是浸泡在冷水中,泛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西装笔挺的男人宽肩窄腰,西装的走线恰到好处的将男人完美的比例给勾勒了出来,男人样貌冷峻,薄唇轻抿着,这样一张脸,无论放到再多的人群中,也总会让人一眼注意到。
但尚澄不太喜欢,男人眉宇间晕染着浓浓的阴翳,脸一阴沉就更加吓人了,周遭气压立马降了下来,大气都不能多喘一下,就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她还是哥哥喜欢温和温润一点的,虽然她已故的丈夫也是生在豪门,但是比她遇到的一些有钱人脾气要好很多,会听她说话,就算被她凶了,也不会生气,还会哄她。
他们也会吵架,但基本上都是她丈夫率先低头认错。
苏梓桉垂着狭长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坐在床边似是被吓到的女人,几缕碎发粘在了晕着些许粉晕的面颊上,耳朵也红了有一个透彻,但脖颈倒是很白,有种发腻的感觉。
女人五官线条精致,如雕如琢,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眼眸泛着一点浅糖色,要比黑色的瞳孔显得更加人畜无害,唇瓣略薄,但唇珠是饱满的。
身上的长裙……劣质又没有什么版型,如若不是女人用那张脸撑着,这件衣服可以直接被扔到垃圾桶里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惋惜。
女人小心翼翼地看了过来,纤长的羽睫不断轻颤着,到现在还抱着怀中的被子,似乎妄图从被子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这种女人除了脸好看,简直是一无是处,苏常鬼迷心窍了,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要离家出走,简直就是胡闹。
苏梓桉很快就意识到,女人并不是在他看,而是在看他身后的苏常。
苏梓桉收回视线,转过身来,锃亮地皮鞋轻扣在地板上,缓缓走向了还在保镖手中挣扎地苏常。
苏常憋红着一张脸,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委屈和丢脸过,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穿衣服,还因为……尚澄就坐在床上看着,将他的各种丑态尽收眼底,他多想要告诉尚澄不要看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些人敬重他,他才是苏家的小少爷,没了敬重,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挣扎地更加厉害了,还转头咬了保镖的手臂,咬了满嘴的血。
保镖因刺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不察松了手上的力道,毕竟面前的人是苏家的小少爷,他们这些保镖不可能真的把苏常怎么样。
苏常刚刚挣脱开,还未来得及享受到片刻的自由,一道劲风擦过,他脸偏向一侧,视线模糊了下,先是尝到了嘴里的甜腥味,然后才感觉到面颊开始火辣辣的刺痛,像是一直被火烘烤一般。
尚澄下意识捂住嘴,一点点娇艳欲滴的血珠从苏常的鼻尖滴落,那张明艳精致的脸,也晕染上了一大块红紫,像是一张会被随意丢弃的画毁的画作。
她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缓缓解开手腕上的腕表,衣冠楚楚的模样仿佛方才打人的并不是他一样。
苏常被打了一个踉跄,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尚澄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要保护小动物的怜悯和勇气,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居然已经来到了苏常的身边。
离得近了,可以看得更为仔细,苏常脸丑了些许,但是唇角泛红,眼尾也点缀上了些许的艳红,倒是比平时更加惹人怜爱了。
可她现在无心欣赏苏常的样貌,略幽怨地抿了下唇,眉头轻蹙着。
她只顾着自己清清白白了,却没有想到苏常会骗她,被男人包养了也不告诉她,难怪她虽问心无愧,但眼下却充满了捉奸在床的意味。
难怪苏常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钱,全都是来自这个将苏常包养了的男人。
估计今天告知她的离家出走的事情也是哄骗她的,其实根本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和自己的金主爸爸闹翻了。
真是的!
怎么能这样骗她!
她可没有兴趣插足别人的感情。
尚澄本就为着自己的反应而心中一惊,恰恰这个时候,苏常可怜兮兮与苏梓桉阴沉的目光一并落了下来,她手一动,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就算你包养了他,也不能这样打他。”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流浪狗,可不久之后,流浪狗就被毒死了,那个时候没有用上的保护欲,却在眼下涌了出来。
苏常实在是有点像她养过的小狗。
可话说出口,她就又有些后悔了。
男人明显就是有权有势,根本就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何况他现在还没了丈夫。
她话音落下不久,方才还在忍痛的苏常转眸看了过来,目光略有些迟疑和复杂,而后他缓缓抬起头,迎上了男人格外冰冷的视线,薄唇微动:
“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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