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母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盆花,身后跟着俞父。
俞雪好奇,伸出手想摸一摸。
俞母一个巴掌拍过去,“别什么东西都乱摸。”
南桃凑近看,“这是园艺师傅刚种的?还挺好看的,妈,这叫什么花。”
俞母:“绿可娜茶花。”
南桃扑哧笑出声,“哈哈哈,居然还有叫这种名字的,简称不就是绿茶花吗。”
俞母把花放在茶几上,“待会我闺蜜来,你们两个别乱说话。”
没一会儿,管家领着人进了客厅。
女人穿着一袭青色旗袍,勾勒出姣好身材,长长的黑发高高盘起,露出清冷的五官,气质冷艳。
柳烟目光扫视在场的几人,视线落在俞父身上略作停顿,对俞母微微一笑,“突然来拜访你,希望不要见怪。”
南桃心里吐槽。
【知道突然还不事先打招呼,明摆着故意的吗。】
【难怪是绿茶,连衣服穿得都是绿色,可不就是很茶吗。】
【啧啧,难怪婆婆一直发现不了,谁能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长得这么清冷却干着不要脸的事。】
【我可怜的婆婆,可怜的公公。】
俞母顺着儿媳妇的话,上下打量柳烟,听到最后一句吐槽,哭笑不得。
柳烟心下不安,主动开口打破平静:“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俞母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感觉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柳烟松口气,顺着这个话题开始回忆往昔,拉近两人之间疏远的距离。
俞母静静看着柳烟表演,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柳烟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见俞母说句话,有些懊恼,显得上赶着巴结似的,故作委屈地看了一眼俞父,苦笑道:“我还以为我们都很珍视过去的回忆,没想到……”
后面的话欲语还休,虽然没有说出,但却又很直白地表达出了暗示。
南桃忍不住吐槽。
【这这这……真的是很茶啊。】
【不主动说出就不算是她说的,至于大家领会出什么意思,与她无关,但偏偏配上这副表情,啧啧啧……】
【段位这么高,难怪大家一直都没发现。】
俞母漫不经心道:“没想到什么?”
柳烟叹气,似乎是很伤心,“没什么。”
俞母笑了,“没什么是什么?我以为我们两人之间无话不谈,没想到……罢了,我也不强求。”
柳烟:“……”
南桃在心里比划了个大拇指。
【婆婆牛逼,婆婆威武。】
【面对绿茶,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直球。】
【哈哈哈,绿茶脸色都变了,肯定心里在骂娘。】
俞母唇角微微上扬,眉眼溢着笑意。
柳烟脸色阴郁,又不得不强忍下来,勉强笑道:“我打小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太在意和你的情谊了,刚才回忆过去的时候,见你一直不说话,还以为这么多年不联系,你和我生分了。”
俞母神色淡淡:“你想多了。”
柳烟拿不定俞母心思,心中焦虑不安。
原本打算徐徐图之,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加快脚步,担心久了容易产生变故。
但又不敢把目的表现得太明显,各种东拉西扯打太极。
南桃听得昏昏欲睡,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聊到最后,天色渐黑。
柳烟终于耐不住心思问道:“我送你的那盆花,你最近养得怎么样,还行吗?”
南桃瞬间打起精神,挺直腰背,目光炯炯有神。
【我记得原本应该是故意说没地方住留宿几天,既方便勾引公公,又可以观察婆婆把花放在哪了,后面发现在卧室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问过。】
【现在怎么变化这么大,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这么迫不及待,是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俞母似笑非笑,瞪了一眼俞父。
俞父面无表情,握住老婆的手,搭在膝盖上把玩。
两人秀恩爱,在场的人吃了一嘴狗粮。
柳烟气得胸脯起伏,眼里忍不住全是妒意,直到脑袋里传来尖锐的金属声,才收敛情绪。
“这花我养了很多年,很宝贵,送给你,代表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它。”
俞母笑道:“我挺重视的,还特意把它放在卧室里养。”
突然话锋一转,叹气道:“你要觉得我养不活,要不送还给你吧,你这么珍视爱护它,万一我一不小心养死了怎么办。”
柳烟:“……”
努力挤出笑容:“没关系,它还挺好养活的,只要多见见太阳就可以了,我都送给你了,再要回来也不合适。”
俞母佯装烦恼,“那我养死了,你可不许怪我,毕竟这可是我们友谊的象征,是不是?”
柳烟松口气,“我怎么会怪你呢,这花生命力顽强,不会轻易死的。”
南桃心里吐槽。
【可不就是顽强吗?】
【都被浇了这么多毒水,还好好地活着,可真是太顽强了。】
【唉,怎么才能提醒婆婆呢。】
俞母听到,嘴角抽了抽,怕忍不住笑,伸手把茶几上的花推到柳烟面前。
柳烟疑惑,“这是?”
俞母:“你把你最爱的花送给了我,我心中过意不去,这盆花是我最喜欢的,我也送给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天长地久,如同这盆花一样常青。”
南桃茫然,盯着花看。
【咦,这不是园艺师傅刚带来的花吗?】
【难道真的是婆婆最爱的花?】
【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南桃看向俞母。
俞母神色一脸认真,还带着难以割爱的不舍。
再扭头看看柳烟。
柳烟表情装作感动,眼神却带着得意。
柳烟:“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你最喜欢的花。”
俞母笑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一盆花而已,有什么不可以。你都能把你最爱的花送给我,我又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柳烟:“是我不好,先前我还想着你是不是不再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了,没想到你始终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对我的情谊了。”
俞母感动道:“我希望你能把花养在卧室里,我也把花养在卧室里,这样我们一看见花,就能想到彼此,你觉得呢?”
柳烟想也没想,迫不及待说:“我当然同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花好好养在卧室里,每天都拍照给你看,这样你就能放心了。如果你也能同样拍照给我看……”
俞母微笑:“你放心,咱俩每天互换照片,多美好啊。”
柳烟激动,差点打翻手中杯子,“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南桃觉得天要塌了。
【不要啊。】
【这不就等于要把花锁死在卧室里了吗。】
【不行,要想点办法。】
南桃伸手拉了拉俞母衣袖。
俞母眉眼温柔,笑道:“怎么了?”
南桃小声道:“妈,你不是有花房吗,花房的环境更好一点,在卧室不好养活呢。”
俞母拍拍南桃手背,“不用担心,我有打算。”
柳烟知道南桃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尽管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内容,但大致也能猜到在说什么,无外乎花盆不能放卧室里之类的话。
不过看俞母的神色,应该是没有答应。
柳烟出声打断两人交谈,“我把花收下了。”
说着,把花盆拎起来,放在脚边的地上。
柳烟随口问:“这花叫什么,挺好看的。”
俞母微笑:“绿可娜茶花”。
柳烟:“……???”
南桃忍不住说:“简称绿茶呢,是不是挺好看?”
俞雪补刀:“挺配你的。”
柳烟气得胸口疼。
这是暗示吧,暗示吧,还是暗示吧?
柳烟委屈的眼眶发红,高冷的气质突然变得柔弱令人想要呵护,眼含秋波,看向俞父:“你也这样觉得吗?”
一边说,一边微微侧过头,将线条最优美的左脸呈现在俞父视线里,同时还撩起左侧垂落的碎发,别在耳后面。
姿态优雅,动作优美,十分勾人。
南桃很生气。
【当我们都是眼瞎吗,这么明晃晃的勾搭人,真不要脸。】
【一把年纪了还矫揉造作,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真是的,真替婆婆感到不值。】
【虽然公公是很好啦,但一想到婆婆去世后,公公一直对这个丑女人各种纵容,就算是被骗的,也好生气。】
俞母又瞪了俞父一眼,一把抽开手。
俞父很无辜,表情越发冰冷,看柳烟的眼神像看死人。
柳烟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状若娇羞,微微垂下脑袋,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俞父脸色黑沉沉,犹如雷云密布。
南桃用胳膊肘戳了戳俞雪,小声嘀咕,“我觉得咱爸在生气,你觉得呢?”
俞雪十分肯定:“我打包票,就是在生气,而且还是非常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柳烟,满脑子问号。
当晚,柳烟没能如愿地留在俞宅,带着绿茶花愤恨离开。
不过对于今天的收获,整体还是比较满意。
一是确认了花被放在卧室,二是察觉到男人对她有益。
这样,后面计划执行起来,才会更加顺利。
柳烟扭着高冷的身姿离开后,南桃抓住俞母胳膊,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俞母拍拍南桃头顶,“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想太多。”
南桃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妈,她看起来不像好人,那盆花还是送到花园里养比较好。”
俞雪跟屁虫似的附和:“是呀是呀。”
俞母笑着站起身:“我和你爸心里有数,你们俩该吃吃该喝喝,想这么多小心长不高。”
俞母上楼,俞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俞雪歪着脑袋,“嫂子,妈这是什么意思?”
南桃挠挠下巴,“难不成妈知道点什么?感觉不太对啊。”
俞雪心里咯噔一跳,闪过一种猜测。
随即摇摇脑袋,这种诡异的事情怎么可能烂大街,妈应该不一样。
南桃当晚留在俞宅睡的,第二天一早赶到剧组拍戏。
也许仗着CP人设,邱俊在剧组人员面前,和顾轩更加肆无忌惮。
顾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十分的配合。
全网各大平台,也都频繁出现邱俊顾轩两人的热搜,特别多的网友加入到嗑糖大军中。
顾轩名气也步步高升,无论是代言还是综艺活动,都比以往多了许多。
至于朴文彬,几乎是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这天。
南桃一家三口是在俞宅吃的饭,当晚也是留在俞宅睡的。
第二天便是新的一年,大年初一。
俞家是中午过年。
俞老爷子和去世的老夫人感情深厚,两人膝下育有三子,长子便是俞父,次子是俞二叔,最小的则是俞小姑。
今年俞小姑没有回来过年,在海外忙着拓展事业,典型的女强人。
俞二叔自从上次宴会发现俞二婶出轨后,大病一场,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和俞二婶打离婚官司,财产分出去一半。
俞梦看着比以前开朗许多,额前的碎发剪短,露出精致的眉眼。
俞宅这边吃完年饭后,南桃一家三口去了南宅。
幸好是在同一个城市,车程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南家一般是大年初一晚上过年。
往年南桃一家也是如此,中午在俞家过年,晚上在南家过年。
一天之内过两个年,还挺开心的。
大年初二,南桃睡到日上三竿。
下了楼,竟发现路瑶姐也在。
没想到啊没想到,哥哥竟然真的把路瑶姐追到手了。
南桃笑着打趣两人,“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嫂子了?”
路瑶脸红。
南博笑道:“我不介意。”
路瑶脸更红了,伸手掐了一把南博的胳膊。
南博嘶了一声,假装很痛。
路瑶后悔,心疼地连忙问要不要紧。
南桃简直没眼看,蹦跶着跳走了。
剧组放的时间很少,大年初四就开始上班。
南桃很想赖着不想上班,但是没办法,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答应拍的戏,捏着鼻子也要赶工。
拍戏的日子过得也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正月十五。
南桃和俞政旸两人抓阄,决定去谁家吃饭。
这也是老传统了,抓到谁家就去谁家吃。
前两年抓的都是南宅,今年南桃抓的是俞宅。
南桃看见俞母,各种撒娇。
“妈,你和爸今年在家时间好长哦,以后要是都这样就好了。”
俞雪抱着俞母胳膊,也撒娇道:“我赞同嫂子说的。”
俞父俞母今年没有离开太早,主要是不放心柳烟这个定时炸弹,担心会对在家孩子有什么不利,决定在出国前解决掉柳烟。
俞父已经让人去查柳烟消息了,诡异的是,十年没联系,柳烟竟然像人间蒸发一样,生活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柳烟的丈夫和儿子,车祸后死亡,但查出来的信息也是很模糊。
俞母还仔细回想和柳烟相处的过去,竟然都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有这样一个好闺蜜,很多记忆细节还是前些天柳烟上门说的。
南桃在俞母眼前晃晃手指,“妈,你在想什么?”
俞母回过神,“没什么,进去吧。”
俞老爷子坐在上座,威严道:“都来了,坐吧。”然后招呼管家上菜。
俞母出声提醒,“爸,小二还没来。”
俞老爷子蹙眉,看向俞梦,“你爸人呢?”
俞梦:“他最近一直都不在家,我也不知道。”
俞老爷子冷怒,“不孝子,不等他了,开饭吧。”
话音刚落,俞二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大家都以为俞二叔是一个人来,毕竟今天是正月十五,过的是家宴,没想到竟然还带了外人来。
南桃看见俞二叔身边的女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这这这……,竟然是柳烟?】
【原来这两人是认识的?我记得好像没有呢。】
【俞二叔是个渣男,仗着有钱各种厮混,对身边的女人一点都不好,没想到对柳烟这么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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