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宾利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路上,确实是挺拉风的存在。虽然不如超跑敞篷肉眼可见的炫富,但是这种无形之中的奢华内敛却更有种高贵感。

“你怎么在纪言谭那?”

陆庭安缓过神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问这点。

宁兮没着急回答,看着前面亮起的红灯,踩了刹车稳稳地停在斑马线前,而后她才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一句:

“你知道我爸妈有意让我联姻吧?”

陆庭安正在刷微博,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嗯,这么快有消息了?”

但是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有些震惊地看向宁兮,说出了心中想到的那个可能。

“不会是纪言谭吧?”

宁兮盯着前方,隐在墨镜下的情绪看不清,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上微微敲了敲,嗓音淡淡:“不确定,今天只是我爸去纪氏谈项目,把我带过去而已,不过是不是他故意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庭安:“你觉得会是纪言谭吗?”

宁兮轻笑,颇有些嘲讽地勾唇:“不会。”

“纪家的地位就算是上流圈的人也都是望而却步的,没人敢得罪,更何况是我爸那种人。联姻不过是我现在于他而言唯一的利用价值,以我那败家弟弟的作风,公司交到他手上,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她说得云淡风轻,那些有钱人背地里的明争暗抢、明枪暗斗,被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是陆庭安却是明白的。

宁兮:“纪言谭是纪家独子,豪门素来利益当先,那么纪家势必会让纪言谭和旗鼓相当的家族企业小姐联姻,怎么都不会轮到我。”

绿灯亮起,宁兮开了转向灯,向左拐弯,声音愈发得冷:“更何况只要是聪明人都能看出宁氏最终不会由我掌权,纪家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我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身上。也就是我爸愚蠢,以为我和纪言谭自小关系好就有可能性。”

她摘下墨镜,此刻上扬的眼梢带着几分傲气,声音带笑。

“殊不知,商人最看重的不是情谊而是利益。”

陆庭安觉得宁兮说的话不无道理,从她认识宁兮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这姑娘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能是因为自小在那样复杂冷漠的环境长大,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无比稳重成熟,只因她一直都看得很通透。

但是——

“你就没有想过,纪言谭会答应吗?”

陆庭安看着前方干净整洁的道路,突然笑问。

宁兮放墨镜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片刻:“没有。”

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不笨,我都能想到的事,他又怎会不知道。”

陆庭安没说话,车子拐进一个露天停车场,稳稳倒入。宁兮看了一眼边线,满意地挑了挑眉,勾起后座的包朝陆庭安扬了扬下巴:“下车吧。”

陆庭安:“行!管什么男人,咱们潇洒去!”

——

本来是宁兮预订的美容院,结果做到一半检察院那边临时有事,一个电话就把人给叫了回去。

走之前,宁兮还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人在江湖混,不得不看眼色行事,领导得罪不起。”

陆庭安笑她:一个大小姐不过过挥霍无度的生活,偏偏跑去公检机关做个检察官,自己选择的路。

所以到最后,就变成陆庭安一个人享受舒服的全身按摩spa,宁兮认命地回到检察院翻卷宗去了。

Spa确实挺舒服的,就是结束之后觉得哪哪都痛。

陆庭安从美容院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最热的那个点,马路上打着遮阳伞的人处处都是,不知道是第几次避开差点戳到自己的伞,她终于走到了旁边的百货商店。

外婆马上就要七十大寿了,平时虽然一直念叨着让她不要送礼物之类的,但是七十大寿她还是不想怠慢,得送点有意义的礼物。

玉晚清,是陆庭安外婆的名字。人如其名,大概说的就是她外婆。

玉家多年传承下来都是从事玉器制作的,只是到了冯兰君那一辈,就已经没有人专心研究玉器了。到陆庭安这更后边的一辈就更加没有了。

玉晚清喜欢玉器,家里也收藏了各色各样的玉器,在陆庭安的外公去世之后,她就更加专注于玉器的雕琢。就算现在已经七十高龄,依旧会花费大把时间和玉待在一起。

七十大寿,陆庭安打算送的便是一件玉器。上次在百货商店里看到过,也是一家老字号,只是当时她看中的那一款刚好缺货,所以她就等补货之后再来付钱领货。

老字号比较偏僻,陆庭安进去之后,导购就上前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她温声地解释:“我之前在这边订了一块羊脂玉玉佩,补货之后通知我来拿的。”

“请问您贵姓?”

“我姓陆,陆庭安。”

导购小姐欠身一下,引她去旁边的沙发处坐着,笑容得体:“好的陆小姐,请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去拿您订的玉佩。”

待导购小姐走了之后,陆庭安也没有在那干坐着,只是站起来盯着店内的玉器打量了一番。

小时候冯兰君和陆少卿工作都忙,陆庭安放学都是外公去接的。然后就会在外婆家吃完饭在再由冯兰君她们接回去,可以说她是外公外婆带大的。

在外婆家的时候,她没少看玉晚清做玉器,也自然看过很多成品。她不太了解玉器,但她一直记得玉晚清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玉器是有灵性的,也会认人。一般来说,贴身佩戴的玉器会反映主人的健康情况。如果随身佩戴的玉器碎了,就证明它替你挡了一劫。”

上次从冯兰君那听说玉晚清一直带着的玉镯不小心摔碎了,虽说不一定和古人说得那般迷信,但是陆庭安还是决定要给玉晚清补一块,寻求一个心理安稳。

她双手背在身后,随意地打量着店内的物品。目光扫过玻璃柜里的一个玉笔搁时,突然停下了步伐。

笔搁、笔挂,都是放置毛笔的专门部件,区别就在于摆放方式。

她俯身凑近了几分,隔着一面厚厚的玻璃仔细观察那个笔搁。

说实话,笔搁很多,但大多数都是陶瓷制的,玉笔搁应该说是很少见的。

看着那个玉笔搁,她的眸光微闪,思绪突然就飘远了。

陆庭安送给江寻的第一个礼物,就是玉笔搁。

当时是江寻十八岁的生日,她知道江寻平时有在练书法,所以特地求了玉晚清很久,让她做了一个玉笔搁。不是店铺里常卖的那种“山”字形状,而是特别可爱的小猫样。

江寻的生日在四月,陆庭安最喜欢的月份。

艳阳高照的日子,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但平时热闹的走廊还是少了很多闲逛的人。陆庭安却一如既往一下课就跑出教室。

从文科班转到理科班,她的教室从和江寻隔了两层楼变成隔了两个班。只是她的班级在靠近办公室这边,而江寻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

一路跑到理科重点班,平时定要拖堂几分钟的班级难得准时下了课,走廊上还有不少来回的人。

跑到教室后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男生。他一看到陆庭安,就露出一口大白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又来找江寻啊?”

陆庭安点了点头,越过他往前跑到窗边。

许是理科班班主任比较懒,觉得换座位太浪费时间,所以从陆庭安追江寻到现在,他们班就换过一次座位,但江寻一直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窗户是打开的,陆庭安跑到窗边的时候,不出意料看到了正在低头算题的男生。他穿着夏季校服,干净帅气的脸上此刻是明显的专注和认真。

“江寻!”

陆庭安趴在窗户边,兴奋地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江寻眉眼未抬,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叫喊,依旧垂眸认真地演算,只还是分了点心出来“嗯”了一声。

陆庭安扫了一眼江寻手中的试卷,目光掠过卷标,支着下巴悠悠道:“原来是化学课啊,怪不得下课这么准时,我真是爱死你们化学老师了!”

“我们班刚刚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讲文言文的时候我都快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古人为啥这么惜字如金,一个字为啥有这么多解释,搞不懂。而且我们语文老师超级喜欢叫我们答题,连睡都不能睡得安心。”

陆庭安声情并茂地说了一大堆,却发现江寻依旧在那演算,好像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

她改用双手托着下巴,略微有些抱怨地嘟起小嘴。

“你怎么还在算,化学方程式比我好看吗?有机推理比我有趣吗?”

江寻笔尖微顿,闻言才掀起眼帘望向趴在窗边的人。

女生双手托着下巴,刻意嘟起小嘴,整张小脸赤/裸/裸地写着嫉妒和吃醋,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开心。

但当他看过去之后,她瞬间笑意吟吟,眼眸亮晶晶的,毫不掩饰地盯着他。

江寻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再次看向演算纸的时候,突然就想起陆庭安刚刚的问题。

化学方程式比我好看吗?有机推理比我有趣吗?

没有。

陆庭安:“江寻,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寻转着手中的笔,从容地回答:“距离高考四十五天。”

陆庭安:……

“不是,不对,不是这个,你在想想。”

一连三个否认,她这么刻意问他,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思及此,江寻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下节课的物理老师已经走进了班级,正在讲台上操作多媒体软件。陆庭安估摸着马上就要上课了,但是江寻似乎也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她有些焦急地眨着眼睛,最终只是鼓起腮帮,有些愤愤道:“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平时公式法则定律背得倒是挺熟,结果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

江寻掩唇轻笑:“现在记得了。”

话落,就见陆庭安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动作飞快地放在他的手里。

江寻看她:?

陆庭安也看他,朝他抬了抬下巴:“看看。”

落在手心的袋子很漂亮,顶着陆庭安满心期待的表情,江寻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隔着淡蓝色的锦袋,他能感觉到里面应该是一个小摆件。

拆开锦袋,指尖触及之处皆是一片冰凉,他把东西拿了出来,摊在掌心。

是一只趴着的小猫,通体冰凉,看起来像是白色,但又有点偏绿。

“这是什么?”他问。

女生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笔搁啊!只不过是玉做的。我求了外婆很久她才肯做的,是不是很可爱很特别?”

玉笔搁?

江寻是真的没想到陆庭安会送他这个,原本以为女孩子送礼物都是些水晶球八音盒之类的漂亮小玩意,好看就行。但现在躺在他手心精致的小猫既特别又可爱,就像送礼物的人一样。

他抬起眼眸,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陆庭安冲他挑眉,有些自豪地问:“有多喜欢?想怎么谢我?”

“亲,这边建议以身相许呢!”

江寻:…………

预备铃适时地响起,打破了突如其来的寂静。陆庭安被铃声一惊,有些懊恼地皱眉: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讲台上的潘老师不偏不倚地朝陆庭安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转身去擦那一面还写着化学公式的黑板。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陆庭安猛地向前探出身子,突的凑近江寻的耳边,一手挡在嘴边,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故意压低放轻的声音含着甜甜的笑意,难掩她的喜欢:

“生日快乐,江寻。”

然后,她又退回窗外,冲他一笑,趁着老师转过身之前溜了。

江寻心下一颤,女生方才的笑容犹如电影画面一闪而过后定格在那里,久久没有褪去。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像她说话时掠过他耳边的温热气息,一并撩过了他的心。

纪言谭踩着正式上课铃走进教室,在江寻前边的位置坐下。他转身看了江寻一眼,莫名奇怪,随口一问:

“你耳朵怎么红了?”

江寻:我没有。(都是小太阳撩的)

看看咱们纯情的小江医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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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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