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间月声声讨要,徽文帝面色不改威严。
早在他下令处决处决牧家,暗中雇佣杀手去围剿牧九萧之时,他就算计好了。
何况,北浔在场,而他今日还特地请来了潭泉尊者,便不怕云庭宗施压。
徽文帝冷哼一声,帝王之威不减,“云少主,牧氏一族欺君罔上,牧九萧便是南洲逮捕的罪臣之女,云少主若要人也不该向朕讨要。”
牧九萧周身气息泛起了一层冰寒,黑眸迸射出了一抹冷意。
然而,她却忽然莞尔一笑,敛尽眸中冰冷。
她如今是北漠子民身份,暂时还不打算这时候暴露。
有孤北浔在,她相信牧九萧这个身份,不会受半点委屈。
罪臣之女?
这四个字,她在半年前火光映红的大殿之上,就被冠上了这等罪名。
如今听来,却讽笑不屑,眸中丝毫起不到半点波澜。
而牧九萧没注意,一直不动声色的潭泉尊者露出的那双深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恰在此时,慵懒坐在一旁的孤北浔黑眸一凛,泛起危险的光芒。
他薄幸的唇畔微勾,冰冷反问,“皇兄,牧九萧何罪之有?”
这声音低沉冰冷,似包裹了无尽寒霜,入骨寒凉,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沉压在了徽文帝的头上。
徽文帝心里顿时一个冷颤,脸色铁青,难看了起来。
他有些不明所以,询问般地将目光看向了孤北浔。
这是他南洲的守护神,他唯一信任的弟弟,居然当众打他的脸。
然而,这还不够,孤北浔漫不经心地掀了下眼皮,又慵懒道,“皇兄,那日大殿上便已证明牧家无罪,国师重罪。”
“君无戏言,莫非,皇兄想反悔?”
瞬间,徽文帝脸色铁青一片,额角青筋暴起,怒意滔天,气的差点提不上来气,压抑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北浔,你……”
孤北浔黑眸冷不防眯了起来,寒光冷视徽文帝而来,逼着他脊背发寒,怎么都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他知道孤北浔不会动他身下的位子,却清楚孤北浔从来不畏惧和他这个皇兄对着干。
徽文帝郁闷心堵,两次和这个弟弟产生冲突,都源于一个牧九萧。
夜泽讥笑地看着这一幕,视线不在徽文帝和云间月。
反而笑容满面,冲着牧九萧眨眼睛,不顾此时气氛压抑紧张。
或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徽文帝那一句罪臣之女已经让他浑身泛着不同以往的清冷,而是与孤北浔如出一辙的森冷。
他家小萧儿,竟然还沉得住气,不愧是他家的。
见徽文帝脸色暗沉迟迟不语,云间月面露冷色,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声音清亮,回荡在浮冰台中。
“家父曾说过,牧家之女,生为云庭,那一刻便注定了她是家父的嫡传弟子。”
“是本少主的小师妹,因此,她非你南洲子民,便不用守你南洲律法。”
云间月笑了笑,眸光认真,逼视徽文帝道,“所以,还请帝君下诏书昭告天下,为牧九萧正名。”
潭泉尊者也不知何时走到了徽文帝身旁,苍老浑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丝毫不惧君威,“南洲帝君,下诏吧。”
徽文帝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紧,一口血卡在了喉咙里,险些给喷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亲自去了趟花朝城请来的潭泉尊者,不是来给他坐镇,反而帮着云庭宗逼他下诏?
徽文帝不甘心,他深知牧九萧不死,那个禁忌诅咒就会随时发生。
可如今他身为一国之君,南洲至高皇权掌权者,居然办不了一个小小的罪臣之女。
云间月一番话下来,句句是实,句句在理,他无从辩驳,没有退路。
所以,徽文帝只能昭天下书,还牧九萧清白,恕她无罪。
从此,只要牧九萧出现在他南洲境内,他便不能下令抓人,还必须得以云庭贵宾之礼厚待。
牧九萧茫然又不解地看着云庭宗的这位少宗主,这个还未曾相识的蓝衣女子。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自己还没分清这是什么感受之时,早已萦满心头。
牧九萧低垂了眼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亲切和温暖?
“既然她此时不在南洲,那么本少主多留无异,告辞!”
语毕,云间月起身,大步离去。
而众人错愕地盯着那道背影,神情呆愣。
都想不到云庭宗的狂傲,竟是这般狂傲,当场逼帝君下诏书。
半年前的宫宴,在场之人也都参加了。
他们自然清楚当初牧家是因何顷刻间轰然崩塌,成了南洲史上唯一一个全族尽灭的世族。
徽文帝无可奈何之下,当场下了召令,令何公公大声宣布出来。
牧九萧闭上了双眸,不禁在想,若是那夜,牧家不是这般孤独无助。
也像今日这般,她牧家会不会不是灭族这样的结局。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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