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就去了。】

乌星航打字，发出去之后又听到很刺耳一声警报：【注意，回收能量下降2%】

他的手停住，不知道这个能量怎么计算，但脑海里的声音只是机械地发出警报，没有一点为他解答的意思。

【知道了，明天我妈妈请你吃饭，晚上七点过来】

苏白的语气和以往一样挺冷淡，乌星航也没有在意，饭是要去吃的，毕竟阿姨对他不错。

【好】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苏白看到的瞬间皱了皱眉，以往回复他的信息，乌星航除回答事情外，还有许多关心的话，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夹杂在字里行间的关心少了。

他捧着手机看了会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难受又焦心。最终，他把这些归结为对乌星航厌烦与恨，如果乌星航来和他道歉，那他看在十几年感情的份上，会让关系恢复原样。

这样想着，苏白心里顿时平静下来。

乌星航还没能弄明白能量进度条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试图侵入他的意识，很剧烈，甚至让他察觉到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之前不时出现的，讨论他和苏白的声音，如果让那个东西侵入他的意识，那他是不是就会变得和那些声音里的一样，任人摆布？

事情开始变得……有点有趣。

第二天下午一做完实验，乌星航就去了苏白家里。

敲过门之后立刻就有人来开门，是苏白的妈妈乔如烟，“小星来了，快进来。”

乌星航把自己带的水果给她，“阿姨好，好久没来看你们了，你和叔叔最近还好？”

“我们都好，你这孩子，来自己家吃饭还带东西。”乔如烟把他带进屋，语气带一些不满，是很亲近的那种长辈才会有的态度。

乌星航笑笑，“就是买来给自家人吃的。”他又去厨房问候了苏民安，才在沙发上坐下。

乔如烟给他端来一杯果汁：“今天你叔叔专门去菜市场挑的新鲜菜，给你做喜欢吃的，小白等会儿就下来了，你们聊。”说完也去了厨房帮忙。

乌星航一个人看会儿电视，才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回头，是苏白，两个人眼神刚对上，苏白就冷了眉眼扭过头去。

【哇，白白今天好好看，感觉像专门收拾过了】

【啧，这次进度好慢，什么时候快进到狗男人来道歉啊】

【他还欲擒故纵起来了，还不是那么远跑过去打探敌情】

【装吧，就看谁最后先破功】

这些声音一股脑钻到乌星航脑袋里，能听出来对他挺不满，他想试探一下，也转头，没再看苏白。

【！不是，什么意思啊，白白都精心打扮过，都给他台阶下了，他想怎样】

【别装过头，省的到时候真追不回去】

【就是说，坐等打脸】

乌星航无动于衷，换了个台。

那些声音越发阴阳怪气，就在这时，机械音也跳出来：

【能量收集进度增长2%】

乌星航心里一动。

等到上桌吃饭，乌星航特意坐在了苏白对面，乔如烟先是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吵架了？”

乌星航没回答，只笑了笑。

苏白反驳道：“没有，不爱跟他吵。”话说出口，才发现乌星航没说话，顿时又觉得自己落在了下风，好像在意两个人关系的只有他一样，忍不住抿住嘴，脸色有点难看。

乔如烟一看他俩这样就明白过来，他的儿子一直被家里人娇惯着，乌星航向来也宠他，哪里舍得跟他吵，多半是因为苏白自己闹脾气：“兄弟俩吵吵架挺正常，吵完感情更好，小白你也别太任性，小星他对你多好。”

“妈妈！”没想到自己亲妈也不站在他这边，苏白一下更生气了。

但没人安慰他，反倒是他爸爸妈妈，都在招呼着乌星航才吃饭，还亲手给他夹菜。

“小星多吃点，看看叔叔手艺退没退步。”

“还是以前的味道，小时候就爱吃叔叔做的饭。”乌星航也很捧场，吃了不少，最后端上来的汤，乔如烟就先给他盛了一大碗。

“这汤你也爱喝，熬了一天，味道很鲜亮。”

乌星航伸手接过来，是乌鸡炖的，加了些药材，还有点烫，不适合入口，他就把汤放在一边，余光看到苏白重新皱起的眉头。

就吃饭这一小会儿，能量不时小小增加一点，到现在总共已经有5%，他心里有个猜想，只需要等会儿确认一下。

而且他到现在才发现，以前的自己对苏白究竟有多殷勤，毕竟他刚才只是没有夹菜，就被狠狠吐槽了一顿，好像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没把汤端给苏白，就听到有说他一点攻德也没有，还有说他变渣了，以前明明汤都是直接给苏白。

乌星航心情很好地笑了下，抬眼正对上苏白直勾勾的眼神，他看到苏白手指捏紧了。

乔如烟端过去的汤也被他拒绝，“我不喜欢喝鸡汤。”

“你这孩子，以前不都抢小星的汤喝。”乔如烟略有些无奈地看他，随手把汤放在了自己眼前。

乌星航这时才像反应过来一样，顺着乔如烟给他的台阶下了：“我想晾一会儿再给苏白。”他手指在汤碗上试了试温度，“刚好，喝吧。”他把碗推到苏白身前。

乔如烟看了眼苏白，见他脸色终于变好，想小哥俩应该是和好了，“阿姨给你盛。”

乌星航率先起身，“我自己来。”他听着脑海里能量下降的提醒，和那些声音似乎略微对他满意的态度，最终确定，苏白的心情会影响那些声音的情绪，情绪越不满能量收集进度越高，反之，会下降。

从苏白家出来，乌星航发现能量总共增长11%，下跌4%，最后还是到达70%。

他觉得等到了100%，可能会知道自己能听见那些声音的原因。

回了学校，杜千衡去洗澡了，他看了看杜千衡整理的实验数据，把产生误差的原因分析了下，打算之后再调整。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杜千衡走出来，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航哥，过几天放假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妈他们去乡下了，我就去待一天，然后回市里，家里也没人，你和我一起？”

“不了，我要去枫市泡温泉，有人约我。”

“谁啊？我能不能一起，玩几天再回家复习。”

乌星航点点头，“去温泉山庄，不是他们家私人的。”

杜千衡见他答应下来，有点高兴，又突然想到航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有了交好的朋友，心里有点酸：“航哥他是你朋友吗？”

“算。”其实应该是准男朋友，但乌星航有点私心，杜千衡挺不喜欢陈意封，要是他突然说出他们的关系，杜千衡可能没法对陈意封有好感，所以他打算让两个人相处一下。

“哦。”最后乌星航也没说那个朋友的名字，杜千衡巴巴看着他，觉得他们俩的心离远了。

都没为了苏白离过一点，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朋友，却一下让杜千衡很在意。

然后他航哥还补了一句：“他人挺不错。”

杜千衡这回是抓心挠肝地开始期待。

要出发那天，原本说好的两个人却变成三个人，苏白提着行李箱，站在杜千衡身后。

“我妈他们出去度假了，家里只有我一个，我听说你们要去泡温泉，我也想去。”

人都已经来了，而且还有个杜千衡，所以乌星航也没打算再让苏白回去，只问：“票买了？”

“已经买好了。”因为热，苏白脸上还有些红。

乌星航就点点头，几个人刷身份证进站，先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的手机刚才在兜里就一直震，能猜到是谁在发信息，所以一坐下，他就拿出手机和对面的人发消息。

陈意封：坐上车没，我已经到车站了

乌星航：没，但多捎了个人

对面半天没回复，紧接着一下子弹出来很多条：

陈意封：谁啊？不会是苏白吧

陈意封：行，都舞到我面前了，等我回去换套衣服，艳压群芳

陈意封：来呗，不过多少得给我点精神损失费

乌星航压下嘴角，眼神有点亮，但发出去的消息却不那么热络：别作妖，到那再说

要被艳压的群芳眼神越过杜千衡看向他，原本的少年已经退去青涩，侧脸利落的线条从额头延伸到脖颈，高挺眉骨下的眼睛里有光，鼻梁很挺，嘴角挂着略微张扬的笑。

低头回复消息时背肌被拉长，像一张绷紧的弓。整个人透露出锋利又自由的气息。

苏白看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他低下头，不无失落，以前只要出去玩，乌星航就很关注他，热了总有凉水及时递过来，出发前订酒店，一定会让他选喜欢的，他永远被安排在最舒适的位置，什么都以他的感受为先。

可是这次都快上车了，他还不知道酒店定在哪里，要在哪吃饭，泡完温泉去哪里玩。

好像突然乌星航就看不见他了，把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我们……”他看着乌星航脸上一直带着笑，和对面的人说什么，心里越来越烦躁。

“检票了。”

就在他要爆发的时候，乌星航突然站起身，打断他的话。

杜千衡也跟着站起来，苏白沉默，听到乌星航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

“那走了。”

分明没有特意针对他，乌星航语气也很正常，可他就是感觉扎了一根针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