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异俗

七月初九,洛云川邀我和阿瑜往堂口里去。

到时,洛云川给我们看了一封信,是长安堂口堂主白箬华送来的。

这位白堂主是蛊师,与谢寻俞和步秋狐同出自一个师门,谢寻俞是大弟子,她是二弟子,二人关系甚好。而步秋狐是最后入师门的,也是他们师父最宠爱的三弟子。前次,我与阿瑜同贺辛然往长安时曾与她相见,她倒是为人干练,十分稳重。

此次她来信,是前些日子,一户洛姓人家曾朝她打听洛云川的消息。细细查问之下,发现竟是洛云川的父母家。洛云川七岁便跟着洛前辈走江湖。听师父的好友说,洛云川的父母因着他寤生,害怕不吉,早早便抛弃了他,不知如今为何又打听起来。此事白箬华也知道,身为外人,她也不好决断,于是遣信来让洛云川来定调。

信里说,洛云川的家人听说了洛云川前时大婚,又知道他做了风华盟盟主,“风光无限”,想要见见这个儿子,顺便见见儿媳。白箬华说,这家人已经往长安堂口里闹过几次了,说不让他们见洛云川他们就日日来闹。

“师兄如何决定?”我看着洛云川的神色颇有些不悦,试探着问。洛云川摸着下巴道:“总不能任由他们在长安堂口闹。既要见我,我去便是。只是云曳刚怀身孕,不能车马劳顿。若真要她去,必得带上南宫和老杜。如此的话,堂口里的主心骨一下子走了几个,断然不行。”

阿瑜问:“所以,师兄是想带我们去?”

“正是。”洛云川看了看我们,“此去,亦是需要师妹的道术。洛家祖上虽有人懂得道家法术,然而传到我父和我这两代,便只有我父会了,且并不精通,平日只能看看风水——但不得不应对着,师妹一人之力便足够。且此去人多不好,故而只我们三人去便是。”

我们欣然答应。洛云川给白箬华回了信,两日后,便与我们同往长安。临行前,我特地向南宫惊月讨了一条蛇。她养的这条蛇并非蛊虫,仅是宠物而已,但聪明得很,能够认路识人,我拿来以便我们的不时之需。

我们三人到长安时,正是七月十四。上午,长安堂口有些事务需要洛云川来处理。傍晚,洛云川让阿瑜留在长安堂口随时待命,径自带着我往他家去。

路上,细长的银色小蛇在我腰间放法器的竹篓里冒出头来,冲我咝咝地吐着信子。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叫它回去,它在我的指尖舔了舔,爬上我腰间绕了一圈,溜回了竹篓里。

洛云川看着我笑,道:“倒是可以拿它做蛇皮腰带。”闻言,我还没说什么,小蛇便从竹筐里探出一个脑袋,冲洛云川呲着牙吐信子。我笑出了声。

由于白箬华提前知会了洛家洛云川到的时间,因此,我们到时,远远便看见有人在门口迎候。到门口时,管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是三公子和三公子夫人吧?”

洛云川淡淡地道:“齐叔,好久不见。夫人没来,这是我的师妹凌姑娘。”管家不动声色地一愣,随即点头哈腰地道:“凌姑娘好。二位请。”

洛家祖上倒是风光无限,如今虽已不如从前,但昔日的繁华尚存。我冷眼看着这大宅子,一边拿它和阿瑜的外公家相比,一边四下观察着,听着洛云川跟管家谈着近几年洛府中的事。

不太对。

阿瑜的外公蒋尚书家是正经的大户人家,其宅邸的布局也是按照规矩和风水来的,我随阿瑜去时,也不禁赞叹确实是风水宝地,布置与格局也好。虽然洛家比不上蒋家,但按照规矩来,大门进去后经过外院,会有一道二门,二门进去后是内院以及东西厢房,再往后走是卧房与耳房,最后是后罩房。现下我们方进了二门,却看见这门斜刺里正对着右耳房。左耳房的窗户又斜对着西南院角,颇有些扭曲之状。而宅子后头的山上,远远一座庙宇,我只看着黑气四溢,不知供着的是什么神灵。

洛云川回头看了看我,我与他对视一眼。走到内院时他问管家:“齐叔,后山上那座庙是新盖的吗?供的是谁?”

“盖了有两三年了,里头供着的是哪吒三太子。只是后来香火不旺,便废弃了。”

洛云川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我也大概猜到了,那庙里没有香火,或许是什么邪祟鸠占鹊巢,引得如此。但……似乎又不止于此。

管家带着洛云川和我到了厅堂。那里,已经当家的洛父洛宣合和洛云川的母亲,也就是洛宣合的正房姜紫熹正在里头等着我们。洛云川的兄长们都不在。方才那管家说了,洛云川的祖父已死,他父亲是长子,宅子就给了他,其他的叔叔已经各自分家。

见我们来,两人依旧稳坐高位。洛宣合看得出是个颇有气势的家主,但身上却颇有些邪气。自从我们踏进门来,便一直盯着洛云川看。倒是姜紫熹先开口道:“儿子,你回来了。这便是你的新媳吧?”

洛云川依旧淡淡地笑道:“非也,这是儿子的师妹。夫人方有身孕,不能奔波劳累。”

“哼。”洛宣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如今的女儿家倒是娇贵得很,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母亲当年怀你妹妹的时候,还往田庄里来来回回跑了十来里路呢。”姜紫熹瞪了她丈夫一眼。洛云川冷笑道:“这么些年了,您这模样倒是一点儿没变,父亲。当年妹妹未出世便夭折,您恐怕也忘记了吧。”说着俯下身行礼,淡淡地道:“见过父亲,见过母亲。”我漠然地随着他跪下,道:“见过老爷,夫人。”

洛宣合听见洛云川的话,明显变了脸色,胡子都在抖着,却愣是忍着没发出声。良久,只道:“罢了,起来吧。齐骅,看座。”

齐管家便引着我和洛云川坐在了洛宣合的左侧。洛云川也不含糊,道:“这么些年没见了,不知父亲母亲唤儿回来,有何要事,竟逼得你们派人天天往儿子手下的堂口里去闹?”

“自然是有要事才找你来。”洛宣合看着他,“为父听说,你在金陵做了大官,颇为显赫。我和你母亲几番商量,觉得当年抛弃你那事儿,做得实在是不对。如今呢,我和你母亲的意思是,想让你带着夫人一同回来住。你还是我们的儿子。”

洛云川冷笑着看着洛宣合。

“你这是什么眼神。”洛宣合冷冷地道。洛云川亦冷笑道:“本座是出于孝道,才称呼您二位一声父母。如今您二位看本座显赫,便想让本座回来,您真当我看不出您的司马昭之心?”

洛宣合气得猛一拍桌道:“放肆!你还有脸提孝道,你是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洛云川声调不曾拔高,气势却震慑全场:“若论孝道,谁又能比得过您?您为了继承宅子,不惜逼死祖父。又因为我是寤生,便狠心将我抛弃。父慈子孝,只有父亲真心爱护儿子,儿子才会孝顺。您如今不尽为父之德,我又何必孝敬您?”

洛宣合紧紧握着拳,姜紫熹在一旁劝道:“好了,一回来就吵架!”又看向我,道:“姑娘,我看你也是个正派人士,不如你劝劝你师兄,好让他回来。”

我冷着脸笑道:“多谢夫人赞扬。只是在我看来,凡是正派人士,都会劝您儿子逃离苦海。”

姜紫熹被我说得语塞。洛宣合闻言却是冷笑,一脚踩上了一块地砖。地砖下陷,我和洛云川的凳子底下立刻裂出了一个深坑,我们二人毫无防备,蓦地掉进了一个地道里。

这地道不深,我和洛云川错愕之间飞快起身,抬头看去时,地道门已“砰”地迅速合上了。我们听见洛宣合站在洞口冷笑,声音微弱地传来:“你们就在这地道里好好给我思过吧。我且告诉你们,这地道里头可是遍布机关。限你们三日,若三日还是想不通,你们就等死吧!”

脚步声渐远了。黑暗中,我隐隐听见那头洛宣合同姜紫熹道:“不会……那头可是……谅他们也不敢去。三日后放他们出……不能真让他死……女的无所谓……”

我自竹篓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燃了起来,幽暗的光照亮了我和洛云川的脸。火光下,我看着洛云川神色颇为不好,因冷笑道:“不想他如此绝情。”

洛云川摇头冷笑道:“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不必理会。我们尽快找出口便是。”

我看见地道里有不少堆积的细木柴。便拾起一根,拿火折子点燃了,让洛云川拿着,我几步跃上地道出口,一摸之下,果然是石头,厚实得很,即便是二人之力也无法推开。怪不得方才我感觉不出。

我将情况跟洛云川说了,他还未回话,我的发丝便被扬了起来,洛云川手上的火也开始飘动。

“有风,”我说,“我们往那头走走看吧。”

洛云川点点头。我跃下石壁,走到了洛云川的身边。

我们一路上都走得极为小心,以防地道里有什么暗器。结果,我们几乎走了半里路,都没有遇到一点暗器。

洛云川一路上都在沉默。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淡淡道:“师妹,你觉得我会恨洛宣合吗?”

我默了默,道:“若是我,肯定是会恨的。你虽身居高位,然亦是常人,怕是不能免俗。”

闻言,洛云川也默了默,随即苦笑道:“是啊,我也是常人。我并非生来就能自持,我心里恨极了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然而我自身居高位,便不能再表现出恨的情绪。即便是有些人伤害了我,为了大计,我也不得不再次与他们合作。而对于我的骨肉血亲,他们的背叛,其实是最令我心痛的——谁能真正不在意呢。现在想来,我当年跟着师父奔走四方的日子,才是我平生最快乐的。”

我轻叹一声道:“这种血亲,不认也罢。”想了想,缓缓将我当年在徽州之事与他说了,“道曰,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自离开洛府,就与他们不再有交集,如今这番情景,再离开,以后只当是再不认得便好。报应,只是迟早的事。”

洛云川轻笑道:“你说得对。不过,我还偏要让这报应出自我手。”我抬头看着他。他捡起了一根木柴让我拿着,他在上面续上了火。

“师妹,你可知私自种植迷情草,在云朝定罪几何?”

我怔了怔。迷情草我向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但知道朝廷对此管理极其严格。因道:“你看出了什么?”

“你该是没见过迷情草,许多人也没见过。我却知道。洛府内院里那两缸草,便是迷情草。他们是仗着无人认识,才种在那里。且他们许也知道家里宅子有问题,别人轻易不来,所以才那么明目张胆。”

我看着洛云川冷然地笑着,道:“师兄有了定夺就好。”

地道里的风越来越大,木柴上的火苗也随风乱飘着。看来是快走到头了。忽然,风里一阵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香味中混着香烛味和一阵甜腥的味道。这似是寺院香烛的味道,但混杂了些别的东西。

闻到这香味的同时,许多羽箭突然之间自地道顶上冲我们射来。我与洛云川一路神经紧绷,此时也能轻松应付,不多时,便将羽箭尽皆击落。

我回身时,忽然感觉背后有尖锐之物逼近之感。回头看时,我已来不及多思,侧身之时,将前头洛云川的肩头往旁边一推,最后一支羽箭堪堪擦着洛云川的面颊,射到了地上。

羽箭射完的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阵诵经之声,那声音像是群僧万口齐诵。我没听过这种经文,然而它声声入耳,我忽然眼前一黑。闭眼睁眼之间,我身上忽然出现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感觉。同时,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猩红起来。

我心下大惊,看见洛云川面色亦是不对,立刻明白了。我低低骂了句,强忍着药性,在身上摸索着,摸出了我日常挂在腰间装薄荷叶的小荷包,掏出一片递给洛云川,自己也嚼了一片。冰凉入口,药性和幻象都有所缓解。我又摸索到了身上的竹篓,即刻把竹篓打开,看着那小蛇扭曲着爬了出来,缠上了我的手。我摸了摸它的头,道:“快去,去找阿瑜。”小银蛇乖乖地舔了舔我的手,飞速地下了我的手,往前爬走了。

我又摸索着去掏朱砂,却忽然记起来朱砂已经没有了。我想起来,我前几日为着邻居家的事,已将朱砂用完,想着过几日再去芙蓉观补,谁知一来二去,给忘记了。

眼见着幻境又卷土重来,我心一横,抽出小匕首,一把扯过身旁洛云川的手道:“得罪了。”说着拿匕首割破了洛云川的手指,让他将手上的血涂在眼睛上。他自己涂完,又替我涂上了些。我又摸索出三清铃,拉住洛云川的手腕以保证他无事,不断念着咒,摇晃着。往前一点点走着。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我与这诵经之声比着高低。一刻钟过去了,在我预期时间后又过了片刻,诵经声停了,幻境也随之消失了。

我长舒一口气,松了手,坐在了地上。

洛云川亦是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道:“辛苦了,师妹。”我微微一点头,抹了把脸,迅速起身道:“快走吧。”

往前赶时,我忽然意识到为何方才的方法没有在我预期的时间里奏效了,低声说了句:“哦!我知道了。”

“什么?”洛云川看向我。我一愣,才发现我在不经意间说出了这话,默了默,道:“没事。是对方才的幻境有些事不解,我已想明白了——没事。”

“你不说,我会很好奇。”

我又默了默,看了看他,终是道:“方才那幻境没有在我预期的时间里消失,时间长了些。究其原因,其实……其实,若是用贺辛然的血涂上,会更好一些。”

“嗯?”洛云川看着我,“为何?”

我抿了抿嘴,反问道:“师兄,你自觉与他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洛云川思索了一下,“难道是我比他压力大,血的质量不好?也不该啊,小贺可是少白头……”

我不禁笑道:“不对不对,再猜——老贺的头发是天生的。”

洛云川认真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他未娶妻吧?”

我点点头道:“嗯。这种方法,用童子身之人的血来,会好些。”话出了口,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家中后山上的事情,不觉有些心虚,找补道:“不过你的也好。幸而你命格硬,效果倒是差不多。”洛云川笑道:“多谢夸奖。”我看着他表情如旧,轻轻松了口气。

洛云川又问:“对了。你的道术是凌前辈教你的吧?”

我揉着手腕道:“嗯。我师父的道术是芙蓉观怀善师太教的,芙蓉观也教了我很多。”

“我看凌前辈该是很精通此道,她是半路出家的吗?”

“倒不算是半路出家。我师祖去得早,师父年轻时多承芙蓉观照顾。耳濡目染,虽是外门弟子,却也学得好。”

“外门弟子,有按辈取号吗?”

我点头道:“有。我师父随了观云师太的观字一辈,号观月。我随了明字一辈,号明玄。不过,还是我的大名在江湖上更响亮一些。”洛云川笑道:“那我可以叫你明玄师妹吗?”我亦笑道:“当然可以。”

说话时,我们总共已经走了一里有余的路,来到了地道的尽头,也走到了月光之下。月光自头顶上的木板缝隙里渗漏出来,风也是从这儿咝咝地猛刮进来的。我摸了摸这木板,发觉已是朽坏不堪。我便拿着剑,和洛云川几下便捅出了个大窟窿,顺着地道的斜坡爬了上去。

一上到木质地面,我发现我们来到了一座破烂的庙宇里,身处一尊铜制的高大神像的背后。神像对面正是大门,自神像的手臂缝隙里,我看见外头月色清明。

这神像阴气颇重,我赶忙绕过去看。乍一看去,有些像哪吒像。但很快,我便发现了不对。

——诚然,这神像确实有些像哪吒,三头六臂,可是说不出的邪魅诡异,仔细看着又不像了。铜器已经变黑,神像的形制男女莫辨,三双高挑眼角的眼睛似乎都在恶狠狠地凝视着我们。我仔细看着,这雕像的各处细节,竟处处犯在了忌讳上。

这根本不是哪吒,只是一个借着哪吒名义的邪神而已。

“这供的是什么邪神……”我喃喃了句。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人声。我和洛云川回头看去,发现是阿瑜和白箬华带着一些长安堂口的人寻来了。看见我们安然无恙,阿瑜跑过来紧抱住我,轻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抱紧她,抚摸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她。

白箬华吩咐一个盟友去唤回在别处寻找的盟友,又皱着眉看了看那邪神像,道:“老大,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这淫祠可是在长安都出了名的。”

洛云川先领着我们出了门。马上就是七月十五,百鬼夜行,继续待在这儿怕是会被邪气侵染。方才在地道里,由于人少,我又是修道之人,洛云川是个命硬的,身上也有些煞气,故而邪气不敢近身。如今白箬华率众而来,若有不慎,怕是会被钻了空子。

我们出了门后发现,这原来是洛府后山上的那个神庙。洛府里阴气重,也有这东西的缘故。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洛云川在地道里闻到的香味,正是香烛混着迷情草粉末的味道。这也是地道里的机关之一。

路上,洛云川把我们方才的事跟众人说了,补充道:“我怀疑洛府里的人不仅私养迷情草,还和这些邪异教派有所勾结。箬华,明日你同我和凌姑娘往长安官府去。”

“老大,”白箬华犹豫着看着他,“他曾经是你的父亲,你——”

洛云川道:“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罢了。他无情,也休怪我无义。”

白箬华立刻爽快地应答:“是!”

我与阿瑜牵着手,与众人一同走到山下时,转眼间,忽然在山脚下看见两座坟。洛云川扫了一眼,忽然定睛一看,继而冷笑道:“哼,怪不得这么急着要把我叫回去呢。”我亦定睛往碑上看去,发现竟是洛云川两个兄长的坟。

阿瑜仔细看了看,道:“这坟……看着有些奇怪。位置在这路冲之地,也奇怪得很。”

我轻轻捏了捏阿瑜的手,笑道:“有进步啊,夫人。这两座坟本就邪气环绕,在这路冲之地,又临近那庙,我猜着也是洛宣合的主意。他们二人的死,怕是与那邪神脱不了干系。”

洛云川不再说什么,带着我们径直离开了。

不日后,在长安鼎盛多年的洛氏人家一朝倾颓,他家后山上的邪神也被铲除。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上都说,风华盟洛盟主不愧能坐上这个位置,知道长安洛氏在山后建邪神、种迷情草,不惜大义灭亲。又有人传说,是这邪神害得洛盟主几乎丧命,他才会如此。不过最终,这些流言都被白箬华发的一纸公文终止了。

而只有我们知道,洛云川已丝毫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了。当洛府全家下狱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的神情落寞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是架空历史,与真实历史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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