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着大祭的的各项事宜安保工作以及各项有可能面临的风险商讨了好几种方案。

渡天诚前边听着还挺津津有味地。但商讨过程中难免有争执，而且争执的无非就是一些各家出力的多少，各家人员的安排等等……

因此听着听着，渡天诚就无聊了。一无聊，他就开始把这排解无聊的主意往莫瑜身上打。

渡天诚往莫瑜靠了靠，满脸的笑意就像春风拂过一样，道：“我去看守大阵的话，莫老板会跟着一起去吗？”

听见这样含笑的话语，莫瑜不用看就知道渡天诚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因此莫瑜并不理睬渡天诚，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渡天诚留一个。

过了片刻，莫瑜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有问过我是否同意你去？”

“这……”渡天诚快速眨了眨眼睛，马上明白了莫瑜话里的意思，“你不同意啊？”

莫瑜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可置否道：“那太危险了。”

“是啊，正因为有极大的危险，我才答应的。这三家人干事我才不放心呢……”

说道这里，渡天诚偷偷瞄了一眼莫瑜的神情。

见莫瑜的目光已经沉了下来，渡天诚连忙话锋一转，嘿嘿一笑道：“哎呀，这点危险算什么？不就是送鬼魅去它们老巢嘛。渡爷我是什么人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再说了，我是来当英雄的，可不是来当炮灰的。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才不管这窝老崽子们的死活嘞。天大地大，不如自己我拔腿就跑！”

莫瑜看着渡天诚满脸的笑意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他才道：“你带了香吗？”

“什么香？”渡天诚问道。

“引魂香，”莫瑜的目光终于从渡天诚身上挪开，看向了别处，但眼神里的沉默依旧掩藏在黑色之中，“那个用来布阵，唤出……摆渡使的引魂香。”

“啊，那个啊。我带是带了，不过放宾馆了。”渡天诚直言道，他也明白了莫瑜的意思，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那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本来今天就只是来找昨天那伙人算账的，也没想着这就走不了啊……”

莫瑜并不意外也并不惋惜，他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罢了，自己小心些。”

“把摆渡使大人拉入局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渡天诚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但很快，他就将目光收回了，似笑非笑地抬起了嘴角，“不过，摆渡使大人向来看重我，哪怕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老人家一定能第一时间赶到。就像前几次一样。”

前几次？

莫瑜不禁皱了皱眉头。

能够如此及时的现身帮助渡天诚，那是因为自己莫瑜就在旁边吗，能够及时察觉威胁。

但这一次不一样，以“莫瑜”的身份显然不能和渡天诚一同接近百年大祭所用的各项阵法。自然也无法时时刻刻确认渡天诚的安危。

冥冥之中，莫瑜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哪怕确实有鬼族潜入周家，试图破坏阵法，扰乱祭典，那也只是一股极其微不足道的风险。三家千百人绘制而成的阵法，还有众多能够伫立边界而不染上色彩的高手。

这样的风险，应该完全能够被碾压平。

除非，这位周家主的话没有说尽然。除去力量不详的入侵者，在百年大祭之前还有其他的隐患。

如今这股力量尚不影响边界，还不足以摆渡使的身份出面平息。倒不如就这样看看，看这三家，是否有和名声相匹配的足够实力。

三家的人商议了很久。直到山中的树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渐渐伸向黑暗之时 ，这些互不相让的话事人才做出了相对统一的计划。

出了正院，渡天诚和莫瑜便跟着周重岚派遣的年轻人到了筑天院。

但两人走入院内，只看到了程立新一个人。

渡天诚左右看了看，隐隐感觉不对，急忙问道：“老周人呢？”

程立新看起来并不是满肚子怨气也不是满脸愁容，他看起来甚至有些从容地：“周大哥去看周夫人了，就是周大哥的母亲。”

“什么时候？”

“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吧？”程立新察觉到了渡天诚脸色的不对劲，立马感觉道是不是自己可能做了什么错事，小心地问道：“是怎么了吗？”

渡天诚并没有回答程立新的话，他略过程立新的目光，在周围来回踱步，一边还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周夫人会有什么事情？老周明明已经和周家断绝来往了，这其中自然包括他的母亲的。

这样的事情应该有个源头，我倒是知道这个周夫人的事情……严格来说是是那只周狐狸哥哥的夫人，因为恰好也姓周，便叫周夫人了。

我也知道周夫人是老周的生母。但也仅仅限于知道。

我并未从老周口中听到过关于他这位周夫人的任何事情……我还以为周夫人已经离世了。”

“那个……”程立新舔了舔嘴唇，见渡天诚如此不安地踱步，也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接着，程立新开始概括刚刚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是那位管家说的……说周大哥的母亲想他了，想见见他，过了这场祭典，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当时，周大哥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他很快就答应了。

那毕竟是周大哥的母亲，我见他眼神有些担忧，大概是好久没见了。所以也没有劝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不，没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人生最难逾越的想必就是情亲了吧，”渡天诚停下了踱步，脸上的神情也逐渐趋于和平，“不过这么晚了，老周也应该回来了。莫老板，我们不如去看看吧？”

莫瑜点了点头，“好。”

“那，那我呢……”

程立新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排出在行动之外的程立新顿时感到了极大的打击，脑袋也垂了下来。

渡天诚拍了拍程立新的肩膀，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你的任务可重要了。看着这院子，以防有什么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留下的那个，有更重要的使命。”

“真的吗？好，好……我这次一定完成任务。”程立新被渡天诚说得渐渐恢复了神采，虽然目光依然的低着的，但至少没那样战战兢兢都的了。

“不过，还是希望周大哥没事啊……”

渡天诚和莫瑜两人走出院子，看着四下无人，渡天诚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若说不担心周时司现在的安危，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毕竟周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周时司。

甚至这目的之中，有一层迫切，以至于他们乘着渡天诚和莫瑜不在的时候前来带走周时司。

渡天诚的手摸了摸下巴，目光毫无焦距地看向近处的地面，“若是这样猜测，那么……周重岚邀请渡我这样突兀地参加秘术师的会议，以及非常快速地就答应莫瑜随我一同参加，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呢？”

“你在嘀咕什么？”见渡天诚像个石块一样就那样不动了，莫瑜不禁问道。

“哦，没什么，”渡天诚连忙回过神，道：“周家人现在都集中居住在云祥院吧……嗯，云祥院的话，应该是往这边走。莫老板，跟我走吧。”

渡天诚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看准了一个方向就开始往前走，哪怕是遇到别的庭院和岔路，他都能立刻做出选择。

这样的熟悉程度，很难想象他是第一次来周家。

莫瑜虽然不知道，这路到底对不对，但对渡天诚这样熟稔地识路行为表示十分震惊。

看着渡天诚毫不犹豫的背影，莫瑜不禁问道，“渡社长曾经来过？”

“倒是没有。莫老板应该知道的，有段时间，我和那只周老狐狸闹得凶，”渡天诚我便稍稍关注了一下周家的地形和房屋布局。”

莫瑜问道：“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干大事啊。”渡天诚又笑了笑，道：“我可不是那种十年报仇不完的君子，有什么仇自然寻思着要当场就报了。只可惜，那老狐狸够能忍的，我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这种事情乍一看确实像渡天诚能够干出来的。但渡天诚这个人实在令人琢磨不透，也难以判断其话中的真假。大摇大摆的闯入周家，莫瑜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出渡天诚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不得不说，渡天诚确实有这个胆子，但他绝不是莽撞之人。早早就开始把周家内外摸得清清楚楚。莫瑜不禁怀疑起来渡天诚调查周家背后的真正原因。

莫瑜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能打过周家主？”

“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一个头发都快发白的半老头，怎么和我渡爷相比呢。”

见渡天诚这幅洋洋得意的模样，莫瑜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渡天诚在医院的时候，被鬼魅拍飞十几米远的场景。

“……我确实怀疑。”

“什么呀，这点手段对方对方周老头还是够的。想当年，我渡爷也是城沿街上一霸呢！”渡天诚好像在讲述一件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说着说着便兴奋起来。

但他只是兴奋了那么一瞬，很快，他的神情就没落了下来。一瞬的怀念与无奈从眼中流露，但渡天诚将自己掩饰地很好。

就像一颗伫立在背光处的树桩一样，从来只有人看到了朽烂的树桩，但并没有人会去想这树桩从前支撑起了一棵怎样参天的树。

“是啊，当年……”渡天诚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清，最后都消失在了咽喉之中。

这样说着，两人离祥云院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更新有点乱。本来今天要早点更新的，但是店里有事情一早就被拉走了。差点断更，呜……

明天休息，我会好好囤一囤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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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笑谈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