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怎么和你说的？”
“她丈夫本来想预约你咨询的，但是你辞职了？”
“没有，休假。”
“她应该还在艾免街，我问一下她？”
“嗯。”
嗯？约书亚当时是不是聊错人了？可是那个老人知道那么多情况，他还会说神秘语言啊。十方知硕的思路开始走偏，浮出了老人聊跑约书亚后的阴笑。
约书亚回复完信息便给克莱尔发了条信息——“S0班的护工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蜘蛛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也许已经被约书亚清空了？
几点了？才8点，在他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今天休息，这么早发信息给我就是急事了？他又碰上了什么怪事？克莱尔拿起了刚放下不久的手机，才冒出点睡意来着。
她将护工的手机号分享给约书亚后，还问了句：“催眠治疗？”
“嗯。”约书亚简短地回复。
“你这个假休的，还真是好假。” 克莱尔又摘下了眼镜。
哈哈哈，十方知硕察觉到了双关的意味。罗雅、英诺森提、克莱尔都能和约书亚交流，那说不定只有护工收到了短信？
约书亚直接给护工打起了电话，护工表示他随时都可以过去，那他找克莱尔要电话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是他们之前商量好了某种暗号？还是有别的可能性？
蜘蛛跳到了约书亚的肩膀上，准备和他一起离开宿舍。
S0班的小孩全在草坪上自由活动，还是三两个各玩各的，约书亚走进院门的时候，麦歇休首先注意到了他。他径直朝约书亚扑了过来：“爸爸！”
约书亚弯下腰和他说道：“你认错了。”
麦歇休仔细地注视起约书亚的脸，他触电般的跑开了，然后和戈列登继续有说有笑。
撒蒙和夕思缇娜本来在玩磁吸画板，约书亚路过后他们就停下了，而且那种追随的眼神好像在说——别靠近我，但是我很好奇，你从哪里来？你是要去哪里？
多明就坐在邻近大厅的石椅上看书，他好像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留意到有人朝他走来。昆西和昆利在大厅门口玩木马，不过更像是木马在玩他们。
景奕在距离还不算近的时候，用里莫利亚语低声问了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多明将故事书合起后，向约书亚投来了依旧温和的目光。
他望着约书亚逐渐走近，直至坐到他对面的石椅上，终于微笑着开口了。
“再见。”
他说了什么？十方知硕听不懂，又是那种神秘语言吗？
意外，但是没有彻底偏离原先的设想，令其窒息的骤降感瞬间使整副躯体压缩到无法动弹。少顷，那片世界似乎雨过天晴了。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说的不是你好？”景奕同样用里莫利亚语问道。
“赫伯特先生说，是心愿。” 多明的神情犹然宁谧。
这是严冬来临前最冷的一道风，景奕却想伸出手触摸它。
“他在哪儿？”
“宇宙，正在返程。”
“什么时候回来？”
“预计16天后。”
“他被追补改造了。”
“是的。”
多明此刻感受到了这两人之间相互的因缘，它看似飘渺，实则清晰。
“信徒的命令是谁下达的？”景奕平静地问他。
“我，女性同类在遇上我后，便询问了我要对您进行的改造项目，按照赫伯特先生的嘱托，我应当在您生命垂危的时候将您改造成同类，但是女性同类并不希望如此，所以启用了最后权限。她请求我维持她心线的命令，不允许信徒做出会伤害您与您亲友的行为。”
一旁的蜘蛛听到多明和约书亚聊的有来有回的，只能分析他们的面部表情和动作，然而并没有什么显著变化。
“你向信徒传达了黑餍的消息？”
多明立即肯定了：“是的，仅仅是黑餍将要到来的消息并且无需信徒保密，同样是赫伯特先生嘱托的。”
“他还说了什么？”
“若您需要，为您增设心线的命令。”
景奕的视野汇集成了一张飘向远方的白纸，没有目的地。
“黑餍来临前，你们会准备离开地球。” 景奕继续说道。
“还在这里的同类可以回雾岛乘坐星舶去往宇宙，等待地球修复。”多明回答道。
“信徒自身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心线命令的生效和失效？”景奕这时收到了一条新信息，但是他没有去看内容。
多明毫不拖沓地解惑：“可以不知道。”
“那就取消掉不能伤害我和我亲友的命令。”景奕翕然要求。
“好，已经取消了。”多明没有更多的表示。
“其他同类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心线的命令者和心线的命令？”景奕再而问道。
“想查就都知道。”多明轻松地回答。
“芭芭拉的药物是找谁要的？”
“无法确定，心线命令是黑瘘病治疗药物一旦研制成功，立即向她报告。她给您注射的只是疫苗。”
景奕重新扫视了下周围的情况，四个护工虽然像是在照看其他小孩，但很明显已经有怀疑他精神状态不正常的端倪了。
“你不想离开这吗？”景奕换回了原来的语言。
“不想。”多明不带犹豫。
约书亚听到回答后说了句再见便起身了，多明也同样回了句再见。
蜘蛛见此情形便跳到了石桌上，并且窃声问道：“你会帮约书亚是吗？”
“如果他需要的话。”多明没有马上翻开故事书。
那就是看他自己的意愿？
“我有空会来找你玩的，你至少得赢一次吧？”十方知硕认真地问他。
多明淡淡地笑了下：“好。”
蜘蛛应时朝约书亚跳去，他刚才收到的应该是汉娜·里格的短信？
“那个人杀了人，他是坏人，他要把看到他杀人的人都杀掉……” 黛露丹窝在秋千旁边嘀咕道。
佩内薇紧紧攥着秋千的锁链，还焦急地打断了黛露丹的话：“别说话，他会回来的。”
为什么小孩会认为约书亚杀了人？他长得像他们从前见过的坏人吗？还是潘迪的死讯被护士透露出去后给她们听到了？又或者是她们喜欢随便编造一些毫无根据的话？难道她们也有非同寻常的直觉？
约书亚自己也知道他不讨小孩喜欢，所以都只是交代后院的护工来和丽丽安交流？说不定丽丽安也会觉得约书亚是坏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丽丽安的母亲也觉得约书亚是坏人，所以只敢打潘迪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