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山庄某一房间内,这看起来像是一间客房,因为布置非常的简洁,除了必要的居住所需没有其他个人特征明显的事物。唯一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长得极其英俊伟岸的男人。一头乌黑长发被白色的纱布包着,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平缓而有力的呼吸声力证自己不是具尸体。
床前坐着两名男子,也是生得一副好模样,一人身穿青衣,一人身穿蓝白相间的衣裳,二人头戴的簪子的颜色亦是如此,那着青衣之人便是乐彦清。
若只看二人坐在床前的模样,想必是会认为在照看床上之人,可听二人谈话内容却不尽然。
“彦清,你说自从在林中将他救回来已半月有余,到现在都还没醒,会不会是醒不了了?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将他放回山间,让他回归自然,有天地相伴,想是不会寂寞的。”乐彦清身旁的男子看着躺床上的男子毫无感情地对着他说道。
乐彦清听到这番话后转头看向花玉西,尽管说出毫无人性的话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波澜,真是让人不爽。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压抑自己情绪,特别是对他这朵霸王花,因此他嗤笑一声:“你要是敢做,我做你一年的手下怎么样?”
花玉西闻言竟真低头认真思考了一番,像是在权衡利弊,最终才回道:“虽然你的条件让人心动,但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不清楚吗?”
“所以?”
“这并不是一比划算的买卖,所以不赌。”花玉西知道乐彦清看自己不爽很久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他感觉到这股情绪的时候还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下,他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了他,但是没有,他非常肯定,他对自己的记忆从不怀疑。
而且小公子也非常信任他的记忆能力,因此一定是彦清自己哪根筋搭错,等什么时候搭回来也就正常了。所以在他下完这番结论之后再没管过乐彦清的这股情绪,这自然进一步的惹得乐彦清不爽,导致他一有机会就来坑花玉西。
乐彦清看他低下头思考以为他还真会答应,等真开口又是拒绝,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低落。不过人是小公子救回来的,没有小公子的命令谁也不能乱动。虽然没有坑成功但不妨碍他笑话花玉西,“咦~我还以为你花玉西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有不敢的时候吗?”那个咦字被乐彦清拖得长长的,说得是千回百转,配上他笑嘻嘻的脸实在是十分讨打。
不过花玉西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模样,丝毫不在意,反问道:“你敢动小公子的人吗?”
乐彦清被他反将一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能将那副好看的脸面做出这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也就只有乐彦清了。
乐彦清整个身形一垮,将头转向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表示着他的态度。两人一时无话,过了好一阵,乐彦清突然长啸一声,说道:“我要去找小公子,让他自己来看着他。”说着便像风似的离开了。花玉西还没来得及开口,提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就这样看着乐彦清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花玉西只好转过身来重新凝视着床上之人,这人被小公子救回来时全身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伤。最严重的一处伤在后脑勺上,看起来像是撞击所致,经过检查治疗其余伤口并无大碍,在此期间已好得七七八八,至今昏迷不醒就是因为头部的伤。
这撞着头部不知道醒来会不会变成痴儿,花玉西如是想着。小公子将他安排在他与乐彦清的院子中让他二人来照顾,之后便再没来过这,彦清此去找他也不知能否找出个不同结果来。
乐彦清想一出是一出,出了院子便直奔小公子的住所文安阁,还未进到院子里去便开始大声呼道:“小公子,我来找你了,快快出来。”
乐彦清进到院中等待他的不是小公子本人而是一把扇子,而这把扇子正直直地飞向乐彦清的脸上,在离脸不到两公分的距离乐彦清堪堪接住。乐彦清向扇子飞来的地方望去,撇撇嘴说道:“你这是蓄意谋杀,我要是接不住怎么办?”
那倚靠在柱子上的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裳,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副山水图,极其精巧,玉佩下面坠着一颗龙眼大小的半透明珠子,珠圆玉润。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随意扎着,明显可以看出主人并没有精心打理它,秀发下是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庞,肤如凝脂,眼若星汉,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在笑,双手环抱于胸前,十指修长有力,是个真真的美人。
只见他微微一笑开口道:“若是接不住,我会为你料理后事的,不用担心。”
乐彦清闻言将扇子丢了回去,并白了他一眼,也不与他斗嘴,他知道就算说赢了最后吃亏的也是他,便走向前将他的来意说与他听,“小公子,你还记得你上次救回来的那人吗?”
原来他便是小公子,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小,无论是年龄还是身高方面。
小公子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乐彦清的脑袋叹着气道:“讲过多次莫要再唤我小公子,那都是儿时的称呼。如今我等皆已二十六七,可不小了,直接称呼公子便可。”
乐彦清自觉失言,被敲也不恼,咧嘴改口笑道:“公子,可还记得?”
小公子这时才慢慢回想,脸上先是露出迷茫,而后恍然大悟,“自是记得,有何事能让你亲自过来?”
乐彦清被他这一问反到不知如何开口,但是这事今天必须要说个明白,那个人一直就这么躺在那不是个办法,否则花玉西真得会做出不得了的事,到时候他一定会一个头两个大。
“公子,你那日救回来的男子打算如何处置?”乐彦清开口问道。
小公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又有些无语,明白了他是什么想法,说道:“按规矩来即可,好了就送他下山,不用因为是我救的便想些多余的事。话说回来他就已经好了吗?按他受伤的情况来看应该没这么快吧。”
“并没有好,或者更应该说到现在人都还没醒,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就是头上的伤还比较严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乐彦清语气中带着丝丝委屈,望向小公子的双眼也是饱含委屈与渴望,继续说道:“自从上次回来,我已经有一个月未曾下山,花玉西也是一直待在院中没离开过。虽说周掌柜的是说随我什么时候去都可,但若是他一日不醒,我便一日无法下山,周掌柜肯定是要解雇我的,我还是挺喜欢说书的。”
小公子又叹了口气,他们二人不管做何事都能井井有条,但一旦牵扯上他的事就拈轻怕重,无法放开手脚,事事以他为先,偏又喜欢脑补一些有的没的,常常搞得自己委屈得不行。彦清倒还好,受不了了会来找他。玉西那个性格,估计宁愿找其他的解决方法也不愿来打扰他。
有时候他真得会被他们俩搞得哭笑不得,但是又无法责备,毕竟他二人是真真正正为了他才会如此。看来这又是他二人因为脑补过度而做的‘一件蠢事’呢!
小公子连连叹气后开口解释,语气中虽是无奈,但却又透着丝丝宠溺,“彦清,那人虽是我救的,但是也就只是我救的而已。那日我在阁中待着烦闷,便和往日一样去林中散步,谁知刚好看到他挂在树上,虽还有气息但也就只剩一口气了,若是不及时将他背回来而是另叫人前去怕是只能抬具尸体回来,因此我才亲自动手将人背了回来。
回到山庄后赶着要将身上清理干净,毕竟那名男子身上都是血与泥,将他从树上弄下来并背回来,血与泥沾了我一身,又刚好碰到你二人,自然将人丢给你们。我认为将人交给你们后我没有再过问的必要了不是吗?”小公子说着话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视线未曾离开过乐彦清的脸,因此看到乐彦清的表情由一开始的委屈到震惊再到愤怒的转变,实在是非常精彩,淡淡的笑容也变成开怀大笑。
乐彦清觉得委屈,是因为他认为这名受伤的男子对于小公子来说是个重要的人,所以才愿意花费他的私人时间来照顾他,但谁曾想小公子自那日之后就没来过一次,好似遗忘了这名男子,顺带也把他和花玉西给忘了。
这就不得不使他二人疑惑和重新思考起这名男子的重要性了,是不是他二人理解错了小公子的意思。虽然二人有此疑惑,但是也确实如小公子所想一个不到忍不了不来找他,另一个是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来麻烦他。
这不乐彦清觉得受不了了来找小公子解决问题,在听小公子解释时就慢慢明白是自己多想了,震惊是因为小公子竟然真的只是单纯救人,又恰好碰到他和花玉西就顺手扔给两人,毫无他意,他真的会错意了啊!真是失策。
愤怒是因为自己竟然因为自以为是的理解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实在是太可惜了呀!乐彦清的表情几经变化最终归于平静,又沉默良久,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展颜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下山玩去了,大花那就有劳公子去告知了,再见。”话音未落人已飞远了,飞走时还摆摆手。随风飘来得是乐彦清的嘟囔与笑声,这会可要好好玩一番,在庄里憋死我了,先去找周掌柜的,然后再去游历天下哈哈哈......
小公子本以为他会再消沉个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整过来,真是少见,不过调整过来就不用他操心,也好。见他摆手便也向他挥了挥手,“去吧,玉西那我会去说的。”
不过听到乐彦清的嘟囔还是忍不住扶额失笑,看来是这一个月在庄里待太久被憋着了,这一次去估计不会太快回来了呀。嘛,这样也好,整日待在这山庄里也确实无聊。小公子伸了伸懒腰,也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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