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午餐有一道菜是红烧鲫鱼,顾修竹吃得非常开心,米饭比往日都多添了几碗。林忆想是因为这鱼是顾修竹自己亲自钓来的,所以吃得多了些,毕竟平日里卫大娘时不时的也会烧鱼。
但一下子吃太多也是容易撑着,毕竟口与胃并不总是协调一致。有时候是胃想吃有时候是口想吃,现在顾修竹的问题则是由口造成的。他的胃已经饱饱的,口却还未吃够。
人坐着的时候总是难以估量自己是不是饱了,所以总是依着自己的口来吃,等到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胃已经非常饱了,但那为时已晚。
普通人吃撑了会觉得不舒服,习武之人也一样。顾修竹现在就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样都不舒服,有些后悔午饭吃了太多。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吃撑的感觉,他的胃口一向都很稳定,吃到七分饱就停,不知今日为何吃了那么多?
好似他的手被无形之物给控制住了,牵着他的手一碗一碗地添饭,要不然实在不明白为何他会吃那么多……若不是林忆最后制止了他,他还会吃得更多。
顾修竹向来是有午睡的习惯,若是平日里这时他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了,可就是因为午时的贪嘴,导致他现在腹部胀痛,根本无法入睡。但他的脑袋却已昏昏沉沉,上下眼皮也一直在打架,催促着他快快入睡。
顾修竹觉得他现在被分成了两部分,他的心、他的眼、他的神思在渴望入眠,他的胃却在一直叫唤,扰得他不得安眠!
最后顾修竹实在受不了了,便下楼去打算找林忆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看有没有用。
顾修竹来时林忆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米乐记事》准备接着往下看,他来了林忆便将书放回原位,因为林忆知道顾修竹是有午睡习惯的,现在按理他应该待在房内午睡而不是出现在他的门前。
但顾修竹出现了,说明他出了一些问题,而且是他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所以不等顾修竹说明来意林忆先问道:“顾兄,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
林忆想着还真是出了问题,但看外表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顾修竹依旧是那副绝然出尘的模样。
林忆想继续询问时顾修竹已然端了椅子过来坐下,眼睛一眨一眨地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想着林兄此时应该在看书,怕你一个人无聊下来陪陪你。”
这个说法很明显是顾修竹临时想到的,很蹩脚的理由根本无法使人信服,但他还是如此说了自有他的道理,因此林忆没有戳破顾修竹的借口,顺着他的意思接了话:“嗯,正准备看时顾兄就来了。”
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能让顾修竹打破自己的习惯的问题不能敷衍了事,值得重视。想着要把话题重新引到顾修竹身上,又接着说道:“不过顾兄今日好似是空手而来,就这样干坐着?”
顾修竹一时竟有些答不上话来,他来这里本就是冲动行事,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来,借口也是临时编的自然没有做相应的准备。还好现在脑子已经逐渐清醒,不再如之前那般睡意绵绵。
想到之前陪林忆练字时从藏书阁一并拿了书来看,看完之后并未马上放回去,而是打算等林忆看完那本《米乐记事》后一同放回。有了理由当借口便开口道:“…呃,我记得上次看的那本书还放在这,那书我还有一些没看,刚好今日可将剩下的部分看完。”
……林忆记得那本书顾修竹是看完了的,那这还是借口啊。林忆现在心内除了担心还多了一份好奇,好奇是什么原因让顾修竹屡次找借口而不直言?
那本名为《论剑》的书现在就在案桌上,《米乐事记》的下方。林忆将它拿了出来在顾修竹面前晃了晃才开口道:“林兄指的可是这本书?呵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已经将其看完了。”
林忆的话语与轻笑声一同向顾修竹袭来,把他蹩脚的借口打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有什么借口可说了。此时胃部的胀满令他更是难受,已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他从未想过一次的暴饮暴食会如此的折磨人!
顾修竹不自知的将手按在胃部,希望能以此来减轻不适感,但效果不大。
可顾修竹的这些动作都落在了一直注视着他的林忆眼中,再联系午饭时顾修竹反常的多食,出现什么问题已不言而喻——积食。
知道了真正问题出在哪的林忆在心内叹了口气,同时又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就行。
沉吟了会选择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顾兄,可是胃部胀痛?”
听到林忆的询问顾修竹放在胃部的手一时僵住了,不知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放在原位。心内只有一个想法——他发现了!他发现了!怎么办?
脑内思绪在疯狂转动,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胃部并不会因为他的口头否认就不再难受。他未曾直言相告林忆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习武之人吃撑了难受并不是一件值得到处宣扬的事。
但现在是林忆自己发现的就不属于他宣扬出去了,顾修竹心想现在正是将问题和盘托出的好时机!便言道:“…是有一些,想来是中午吃的多了,不碍事。”
一下子吃太多了而导致的积食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绝不会让人觉得舒服,顾修竹口中的不碍事在林忆听来倒像是逞强。
林忆道:“顾兄可信得过在下?”
顾修竹虽有些奇怪林忆为何问突然这个问题,但也还是答道:“自然信得过,为何有此一问?”
林忆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曾在书中看到过一种方法,可缓解因多食而造成的积食,但…我还未曾试过。”
顾修竹听到有方法缓解胃部的不适欣喜万分,这时自然没听出林忆话语中的问题,语气激动,双眼期待道:“无妨,试上一试就知效果了。”
“…好,顾兄先在床上躺下。”林忆见顾修竹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知此事对他造成的困扰不小,便暂时顾不得其它。
顾修竹满头疑问,满是不解:“呃…嗯?为何?”
“躺上去更方便些。”
“好吧。”顾修竹将信将疑地躺在了这间房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林忆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因此他床上的东西还整齐地摆放着。
顾修竹躺在上面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头枕着林忆的枕头,心内说不上来是何想法,好似有些新奇又好似有些忐忑。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赏月节那日他在此睡了将近一天一夜,但现在他却是清醒地躺在这,感受终归有些不同。
而且接下来林忆要做些什么是他无法预料的,对于必将发生而又未知的事总是有些忐忑。连胃部的不适也暂时忽略了。
林忆看到顾修竹就那样好好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他,心跳的好像变得快了些,又好像心跑到了耳中,否则他怎会听到如雷般的跳动声?!
林忆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自己的床前,在床边坐下,看着顾修竹白皙细腻的脸上竟冒出了小小的、细而密汗珠。今天依旧艳阳高照,也依旧那般炎热,出汗也似乎是理所应当。
林忆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开口说道,声音低沉如雷敲鼓:“顾兄,可准备好了?”
顾修竹未开口回他,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林忆可以开始了。他的表情很放松但他的身体却僵硬的像根木头。
林忆先碰了碰顾修竹放在腹部的双手,那双手像闪电般弹开了,而后轻轻地放在身体的两侧。顾修竹平坦的腹部再无遮挡,就这样显露在林忆的眼前。林忆将手放在顾修竹的腹部时很明显感受到了手之下的身体处于僵硬状态,也感受到衣物之下的腹部随着顾修竹的一呼一吸而缓慢起伏。
林忆有些微微失神,看着顾修竹的腹部被自己一只手掌就给覆盖住了,不知是自己的手掌太大还是顾修竹的腰腹太细,如果是抱着的话简直不盈一握。
就在林忆失神的当口传来了顾修竹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像是在喉咙里发出来,又有些细微地颤动:“林兄,还未开始吗?”
听到顾修竹不同平常的声音,林忆才从失神中惊醒。心中暗自懊恼,恼自己竟然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顾修竹难受时。
林忆摇摇头定了定心神,低头开始专心致志为顾修竹缓解腹部的胀痛。他的手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在顾修竹的腹部按摩,不轻也不重,一下又一下,很是舒服。
再加上林忆按摩时用上了内力,效果更是良好。这点无需多言,从顾修竹的反应便能明白。顾修竹的身体一直都在林忆的手掌下,有何反应他立刻就能知晓,从一开始的僵硬到现在的放松,再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林忆抬头望向顾修竹的脸旁,他的双眼已经合上,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一呼一吸间极富规律。
顾修竹睡着了,没有了腹部的胀痛感,再加上林忆带有内力的按摩,腹部反而变得很舒服。睡意像洪水般再次袭来,顾修竹便顺着睡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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