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辞居状似无意回着:“你是霍株昭,不会的。”
隐秘地,藏在所有戒律清规下一抹欢愉,霍株昭清嗓一本正经,“你若身死,我便是屠了阎王道也会将你寻回来。”
“不怕鬼了?”
“怕啊。”霍株昭回的那叫理直气壮。
辞居心说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萍水相逢相处几月的人,底细不知却愿护着,“十二年前,霍稔安曾领命剿灭过一个江湖门派,你可知?”
对霍稔安的事情,霍株昭可以说是如数家珍,立马背及记载,“乾德三十六年,寺坪万民沉迷修习青莲教功法,数月后万民油尽灯枯而亡,霍稔安领兵灭青莲教。你是说,有人修习这门邪术?”
“所有江湖邪术里,我只记得这一门功法有抽取他人功法的秘术。”辞居细想,“你有没有见过别的功法?”
霍株昭摇头,“你又不习武,显然是不想你查下去。”
“应该说是我们。”辞居仰头看向浮魂塔,“不论是灭口还是赶走我们,都能达成不查下去的目的。”
青霄宗的山风很多,从第一日到青霄宗开始,基本这地方整夜都是山风。
辞居起夜回来的时候被风吹的迷了眼,另一只眼瞎,只能听到破空传来的声响,本能躲了一下。
动手的人似乎是没想到辞居还会躲,招式再次凌厉了起来,辞居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接着往前走。
招式到了近前,辞居瞪着一只眼,在空中挥手,瞧着就像是两只眼都瞎了一般。
门内的人小声问着:“有鬼啊?”
“没有吧?”辞居真是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门。
门押了个缝,仿佛霍株昭先确定有没有鬼,没有才会给辞居开门一般。
那人动作飞快紧贴墙边。
辞居推门挪进去,就剩一条腿的时候,绊了一下,“哎呀。”
一柄稍短的刀飞出刀鞘,细看那刀并非天然做成的短刀,像是有人从刀中硬生生斩断般,断刀上还有些划痕,瞧得出是经常与人打斗所致。
对方反应迅速,极快就抽身离去了,断刀将那人半截衣衫钉在墙上。
霍株昭出去收了刀和一条碎布快速回来,扯着辞居气哼哼,“吓死我了!”
“你不是看到他是人吗?不是鬼。”辞居试图扯回自己的袖子,“撒手,天凉了,袖子扯断了冷。”
霍株昭松了手改为抱着辞居的胳膊,“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我就是害怕还不行吗?”
你要是真害怕,就不会出刀了。
“好好好,不怕不怕了。”辞居象征性拍了两下霍株昭后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青霄宗镇守的几个前辈分别是东方未明、傅柏舟、濮阳何广、周桑和芄兰,这五人所擅长的功法江湖早就传闻,出自那个家族也有记载,刚才那人的功夫不像是这人几人的其中任何一人。”
“为何判断就是前辈?”辞居有些好奇了。
“青霄宗内内息醇厚至此的人只能是前辈,若是年轻一辈能这般厉害的,早就杨名江湖了。”霍株昭接着分析,“再说青霄宗没有年过二十七八的弟子,到了年岁,人总归是要回家发展家业,要不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再不那也是要自己游历江湖的。”
说到底,霍株昭不是没见识的毛小子,辞居点头,“这一题,算你对,凶手确实在这五个前辈之中。”
“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霍株昭歪头,“你刚才那一躲十分灵巧,没武功,还能这般厉害?”
被提及辞居才觉得左手腕隐隐作痛,“不想说。”
次日一早,东方未明应了辞居的说法,将贺甘樘抬到青霄宗大殿之上停灵,顺便请了出了几个青霄宗的前辈阵灵。
为浮魂塔封了竹林一事众人皆知,听说五位前辈镇灵之后众人都怕被鬼缠上,从早开始来祭拜到晚上。
夜里辞居赶了霍株昭去自己的客房,独自一人打坐。
风呼啸而过,室内多了一人,那人轻手轻脚走到辞居面前,手掌已然搭上了辞居的脖子。
“若是灭口,奉劝前辈三思。”辞居只是静坐,似乎对自己会随时没命的事丝毫不在意。
搭在辞居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他有些恍惚,似乎面前这个年轻人早已是个死人了。
“若没算错,前辈应该只有一盏茶的时辰动手。”辞居抬了眼皮去看面前人,“前辈有几分把握在一盏茶之内杀了我还能来得及赶回去?”
面前人分明一只眼是瞎的,可偏偏完好的另一只眼却有震慑之意,似乎他才是那无人之巅俯瞰众生无畏生死悲悯的神。
可一细看,这一只眼又过分妖冶,像是个魔头。
只见辞居忽的身姿轻盈往后数十步,就这般没有任何悬念从生死一线脱离。
那人皱眉,这是何等功法?竟不需要调节内息就能诡妙至此?
紧跟辞居,那人想一招毙命。
一柄长剑不知从何而出,辞居手握剑柄,寒光流过,剑意犹意气风发少年郎,皎皎月光之中可窥少年飞扬跳脱。
普普通通的剑在辞居手中不用半分内息,竟将对方逼的无取命之道。
眼见时间不多,那人破窗而走。
剑顺势掉在地上,辞居跪地撑着残破身躯,“果然不能强撑。”
霍株昭很快翻窗进来,扶人点灯一气呵成,“你这是什么机关术?还能将自己伤着?”
握剑右手的掌心全部都是细细密密的血痕,辞居淡笑,“那不还是骗走了他?”
什么诡妙轻盈的身法,什么寒光写意的剑术,全部都只是事先预设好的机关术罢了,只需按照既定好的一切走位罢了。
“你就是个江湖骗子。”霍株昭没好气给辞居上药,“为了确定这人是谁,值得吗?”
“你答应了叶绵蛮,我们要守诺。”
“那是我应下的,你可以不做。”
“你替我应下的,总是要做的。”辞居敲霍株昭脑袋。
“你竟还是个重诺之人?”霍株昭受宠若惊,“你知道是谁了?”
辞居摇头,“还不知,但明日就知了。”
打听了一路贺甘樘生前居所,还顺便又问了几个青霄宗弟子,霍株昭拉着辞居走到青霄宗大殿,这会几个前辈都在。
“若二位查不出真相,还是不要在青霄宗内装神弄鬼了,宗内流言蜚语四起搞得人心惶惶弟子们都无法潜心习武了!”厉色讲话的人是芄兰,出了名的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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