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孽缘是从高一的时候开始的,冯椋坐在秦秘后桌,某节数学课传给他一张纸条。
秦秘和冯椋是没有什么交情的,还以为是要让他帮忙传给谁,但冯椋让自己打开看。便瞅了一眼站在讲台前奋笔疾书写方程的老师,在桌下偷偷打开纸条。纸条上的字龙飞凤风舞别有一番风骨,却让秦秘大为震撼差点叫喊。
那是一封写给自己的情书,没有几句话,却点名道姓对自己的爱慕之情。
“我们处对象吧。“冯椋笑着说。
秦秘不敢直接回绝,小心翼翼的说,“我考虑一下。”
他不清楚冯椋说的话是否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同自己开玩笑。但心里很了解冯椋的家庭背景,毕竟那是开学能让校长亲自等在学校门口陪同去报名的学生,常年交白卷却能一直呆在尖子班里,和同学发生口角,那位同学就遭到劝退,如果他拒绝了冯椋,冯椋会不会恼羞成怒,做出些没有理智的事情呢?
秦秘不敢想拒绝之后的后果,一整节数学课都在慌神。
冯椋趴在桌子上,视线从前桌的发璇下滑到后颈,后颈白净纤长,从未想过男孩子也会这么吸引人。冯椋不喜欢上课,一上课就想犯困,坐在教室里像坐牢,可家里不让他去部队,把他扭送到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遇见了最好的秦秘。
他课桌里满满一堆画本,都是奏秘的背影和侧脸。冯椋是真心想和秦秘一辈子走下去的。
所以当秦秘答应他之后,冯椋高兴的看谁都顺眼,脸上带着笑。
暑假,秦秘靠在冯椋的胸口,两人在私人影院躺着。
那是部同性之间的爱情动作片,夹杂着没有打码的细节。
居于下方的男人面庞扭曲,神情愉悦又痛苦,秦秘咽了咽口水,怕的挪开了眼睛。
冯椋的吻落下,无法逃避,夏天的衬衫被一粒粒解开。
他心脏跳的厉害,抓着冯椋的手有点发抖。
“手怎么这么凉?”冯椋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回来躺下将秦秘一双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着。
“冯椋,我..”秦秘舔舔嘴唇,紧张局促的话都说不全。
寸头板正的少年密集的吻落在稍显瘦弱的少年脖子,炙热的呼吸,“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不想被压。“秦秘哆嗦着说,他没有想到冯椋那么骄傲无法无天的人居然说可以。
冯椋并不在意上下位置,只要是秦秘不就可以了。
秦秘还是不放心,冯椋于是将主动权全权交给秦秘。也就那么一次,是正面着来的。之后冯椋嫌人慢慢吞吞的,全靠自力更生。
“宝贝,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家长啊?”冯椋亲昵的从身后抱住秦秘,耳鬓厮磨。他和秦秘从高中开始就处对象了,经过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两人的关系依旧见不得光,他是真想带秦秘回家看看的,自己父母也默认了这段恋情,但秦秘不松口。
秦秘眼神躲闪的回答,“再等等吧。“
“两年,四年,六年,到底还要等多久?“冯椋和秦秘**相对,却感觉彼此的心离得很远,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工作一年,他已经等了八年。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可以消磨?
“马上快过年了,我妈已经同意咱俩了,你有和叔叔阿姨说过我们的事吗?“冯椋是有见过秦秘父母,两个长辈都是教师,人很好相处,可每次去只能以好朋友身份,他想和秦秘手牵手去双方家里把事情敲定,过一辈子。
"我......我还没说。“秦秘支支吾吾,哪里说得出口,家里人的态度坚决,回家相亲找个女孩子组建家庭。秦秘既不想耽误别人女孩子就一直推脱,可要他说自己对象是个男的,自己传统的家庭必然掀起狂浪,“我爸会气死的。“
“那我们就接着见不得光的在一起吗?"冯椋深吸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拖到拖不下去的时候你就乖乖和人结婚,是吗?“
秦秘忙摇头,“我没有这么想,我已经和你处了,不可能去骗别人的。”
冯椋将额头靠近爱人的额头,低声说,"今年吧,就现在,我们回去见见你爸妈,他们会同意的。“
秦秘又是一阵摇头,
冯椋仔仔细细看着怀里的青年,他已经受够了地下情。高中接吻得躲在没有人的树后,□□得在别的城市开房,在其他人面前不能牵手不能拥抱,根本不像正经情侣。
“你到底在怕些什么?"冯椋将人摁在床上,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才能缓解心中痛楚。
秦秘被他这副恶狠狠要吃人的模样吓住了,红着眼眶,白净脸庞瞧着懦弱极了。
“咱们..咱们不如分开吧。"秦秘终于说出了压在心里几年的话,从一开始就觉着这段恋情是畸形的,不会有未来的。
说出来后轻松了许多。
冯椋是那么的强势,背景又是那么的深厚,秦秘很害怕会得罪他。
冯椋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掰正秦秘的头,露出一个平静温和的笑容。“外派的地点喜欢吗?”
秦秘瞳孔微缩,他知道了?
“这个地点是我给你选的,宝贝。"冯椋叹息,”你以为这次外派出去三年是自己一个人去吗?我本来打算等到了那再和你说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秦秘语塞,他想辩解一二,可是当两人对视,似乎内心的所有想法都会被对方洞察。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他委屈的说,双手抱住冯的腰,讨好卖乖。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会不高兴的。“冯椋像是轻轻放下了这事,亲吻上秦秘粉色单薄的唇瓣。
既然男人揭过话题,秦秘也不会再上去触霉头,但还是有点不安。如果冯椋大发脾气,两人大闹一场,说不定气就消了,可他这样不声不响,秦秘放心不下,总感觉还在酝酿更大的风暴,目前只是一阵暴雨前的宁静。
妈妈打来电话,秦秘看了一眼,他从冯椋怀抱里挣扎起身。
“接啊。“冯椋替他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拿过来,划开接听,扩音放在青年耳边。
“小椋也在啊。“妈妈听到声乐呵的说。
“是啊,阿姨好!”冯椋示意秦秘说话。
“妈妈。“秦秘喊了句,他本来打算接过手机去外面打电话的,但是手指被男人捉住把玩,人也被搂住起不了身,于是就干脆躺着接电话。
“几号回来啊?我和你说,你要是今年还一个人回来啊,你就别回来了。”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
“阿姨,我和秦秘一起回去过年欢不欢迎啊?”冯椋说着玩笑话,语气认真。
“当然欢迎啦。"妈妈可喜欢这个子高高的帅小伙,不说每次上门做客拎一大堆的礼物,还忙前忙后帮忙做家务,比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懂事能干,“今年可不准再拎那么多礼物了。“
“对了,小椋你有对象了没?”妈妈把儿子抛到一边,开始给冯椋物色合适的姑娘。
“我啊,我有。”冯椋低头亲亲自己的宝贝,在秦秘妈妈面前把“对象”说的天上有地上无。
秦秘脸皮薄,听得耳朵和脸皮都在发烧,差点就没忍住抢过手机把电话给挂掉。
“要是我们小秘有你一半,都不用我介绍相亲了。”妈妈感概,又八卦得很,"那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啊?”
“我把他带回家了,我爸妈都很满意,但是他不愿意把我带回家,说他爸妈不同意,阿姨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说完,揉了揉秦秘红红的耳垂。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的,至于岳丈那边,只要你们脸皮厚一点,说什么应什么就行,"妈妈手把手传授自己当年的经验,“我爸不是也不同意我嫁给素秘他爸,说要打断他的腿,现在秦秘他爸腿也好好的不是嘛!”
“谢谢阿姨。”冯椋取到经后,结束通话,抱着秦秘深入交流。
冯椋等不住秦秘和秦爸秦妈公开关系,他等太久了。
秦秘只需要迈出一步,或许一步都不需要,半步就行,他都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好。所以当秦秘还在暗喜冯椋说不去他家的时候。冯椋早约好了秦秘父母一起出来吃饭。
秦秘前脚下的飞机,后脚冯椋就把秦秘父母劝服了。
物理的方式劝服。
"秦伯伯,您别着急走,先坐下吧,明年的职称评审做好准备了吗?好像拟定的名单上没有您的名字啊。”冯椋给秦秘父亲倒了杯茶,“这么多年了,再怎么轮也应该轮到您了吧。“
秦父哪里喝的下茶,把热茶泼到冯椋身上,看着都恼火,以为是个好后辈,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癖好。“你们都是男的,怎么能在一起!"
秦母对此颇有微词,自己儿子的性格和身板怎么看都是处于弱势的那方,喉咙里像是咽下了苍蝇。
“我不会卖子求荣的,你们马上就断掉,从今以后再也别见面了!“秦父呸了一下,拉着爱人离开。
冯椋目送两人愤愤出门,坐在包厢里换掉湿透了的衣服。
过了一两个小时,他接到秦秘的电话。
秦秘在电话那头哭着说,“我爸爸妈妈出车祸了..”
冯椋宽慰道,“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别担心,叔叔阿会没事的。“
其实心里无比确认,他们死定了,秦秘现在只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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