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穷苦口婆心，反复教导弟弟，“兄弟是不能做媳妇的。”

“爹。“长了点脑子但不多的何饭桶张口就来。

要昏过去了的何不穷强颜欢笑，然后自闭的躲在被子里反省自己是不是娶媳妇这事说太早了，明显何饭桶都没开窍。

晚两年吧，晚两年何饭桶会自己想媳妇的。

估计冬天大家都闲，忙着生孩子，也忙着丢孩子，特地找了个传言有怪物吃人的山扔婴儿。

天寒地冻，饿极了的野兽张开獠牙，被何饭桶吃了。

家里的饭只能算是零食，正餐还得何饭桶出门。

本来何饭桶不想管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但思及何不穷催他娶妻生子，他把这个孩子捡了回去，一步到位。

“哪来的孩子?谁家的？”

“捡来的。“何饭桶将孩子放进何不穷怀里。

何不穷呆愣的看着孩子，有点转不过弯。

我捡的孩子捡了个孩子给我，整件事形成了一个闭环。

“我没养过这么小的。”何不穷显得局促，让何饭桶熬点稀粥，只要上面一层带着米油的汤。

吹凉些再小口小口喂给孩子，顺便扯了布头做尿布，又让何饭桶做个简易版的摇床填上棉絮厚布供小孩睡觉。

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两个人都没有经验，走一步看一步。

不愧是能在冰天雪地里还能嚎出响亮嗓门的孩子，适应力良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是个女婴。”何不穷给她换尿布时发现这点，寻思那没办法送到山下的人家，山下都在往山里扔，于是只能留下养。

因为岁数差太多了，以何不穷的年纪如果成家真的能生出来她，于是就取名何冬冬当作女儿养。

兄弟两粗心的长大，把自己养的也很粗糙，可面对何冬冬，身为大爹的何不穷动用着绣花针给她制了两身红布做的衣裳，衣服上绣了个四不像的老虎。

二爹何饭桶把准备去县里卖掉的皮毛拆开贡献给何不穷为小女儿做鞋做帽。

把小姑娘养的有点像山大王。

更新换代做大做牢的床上躺着一家三口，何不穷摸了摸睡得香甜的孩子脸蛋，和弟弟何饭桶讨论是不是要送何冬冬上学去了。

这几年靠卖皮毛挣了点银子，供她读书识字应该不成问题。

何饭桶点头，支持何不穷的想法。

“就是下山不方便。“何不穷纠结要不要搬下山。

“搬吧，山下安稳了很多。“

“那我们过几天搬，搬回何家村。“何不穷信任弟弟何饭桶的判断，因为何饭桶时常去县里采买和卖山中兔子和野兽的皮毛，更加了解山下的情况。

何家村现在改名叫袁家村了，起了新房，来了新人。

数十年前的何家村早已没人记得。

穿上新衣服的何家三口没有山林猎户的表象，看起来更像是勤恳的农户。

何不穷牵着孩子先去学堂打听一下，却得知姑娘家是不能读书习字的。

“大爹，我不能上学吗？“用红绳装饰两个发髻的何冬冬垂下头，很失望。

“我再问问其他村里的学堂。“何不穷抱起小女儿，三人走了好久，才在一个年老些的夫子那得到肯定的回答。

“交束脩就能入学，但听课得穿男装。“

孩子能上学就行，吃了文盲亏的两个家长同意的十分爽快。

“真是奇怪，姑娘家家又不能考状元，居然有农户家的送来上学。“老夫子摸着自己的白须，惊诧的看着一家三口离去。

在房间里避人的青纱裙女郎手持书卷，轻声说，“读书不止是为了考状元，还能明智懂礼，这不是爷爷您常教导我的吗？“

自家就有个读书的姑娘的老夫子叹气，宠溺的摇头，“就不该让你学什么四书五经，惯的你都学会了顶嘴。”

学字之后的何冬冬总有千奇百怪的问题找两个爹爹解答。

沉默的二爹还好，反正都不说话，也不会回答何冬冬问题。

但何不穷绞尽脑汁，依然被问的哑口无言，比如小女儿躺在两人中间，目光纯良的问，“大爹，我是你和二爹生的吗？”

“他们都说两个男的是生不出来孩子的。“何冬冬显得很困惑。

“......”不想告诉孩子是捡回来的何不穷推推孩子她爹，示意何饭桶来回答。

何饭桶接收到何不穷的求救，在心里整理了下语言，编了一段话糊弄过去了何冬冬。

所以何冬冬抛开疑惑，再也不对自己是两个爹爹的崽感到奇怪，并把挑拨父女关系的学堂学生修理了一顿，大声告诉他们，“我才不是我爹捡回来的野孩子，我是我爹生出来的。“

她太坚定了，导致整个学堂的几个学生也相信了这点。

何不穷来接孩子放学的时候，发现连老夫子看自己的视线都带着惊异，很不解但没问。

误会在老夫子去世时，才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