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夫后知后觉有了女朋友。
论性格,两人截然不同,人生观也是南辕北辙,论婚恋,辣妹差一点变成他的前上司太太,公司不提倡办公室恋情,何况是合作公司的员工,人夫觉得自己大概是色//欲熏心,但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也没想把私事公事化,脸红心跳地和辣妹谈起了地下恋。
辣妹的生活总像琳琅满目的世界商店,花枝招展踩点上班,精力充沛下班疯玩,手机叮叮当当各种电话应酬,人夫规矩得如同某一班按时出发的列车,生活简单作息规律,几样健康良好的爱好,数位投缘的好友,一份尽职尽责的工作。
恋爱不是生活的全部,倒像一种调剂生活的风味品,但这风味还带着打工人的气息,辣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磨方案,不管是早上起床还是晚上睡觉,电话里她总是甜甜蜜蜜喊他的名字提出某个苛刻条款,两人一起约会吃饭,辣妹转头结账开了对公发票,美曰其名“招待客户”,人夫皱眉瞧着手中的餐饮发票,一脸为难,她理直气壮问他刚才饭桌上是不是谈工作了,光明磊落把发票往包里一塞,点点手机还要提交个加班申请。
别提实习助理递给人夫新寄来的文件,文件封里掉出两张周末游乐园门票被他悄悄藏起来,两人去玩鬼屋她尖叫着闷着脑袋扎进他怀里,把他掐得手臂青紫,实属越菜越爱玩百玩不厌人群。每天早上辣妹风风火火踩进办公室时总是有咖啡和早餐在桌上等着她。
辣妹跟同事再次踏进人夫的公司,这次开会布置了很棒的茶歇和礼品,大家捧场笑说待遇太好,主办方笑哈哈说本季度预算有剩,索性多添点福利。
辣妹咬一口枫糖草莓塔,目光睃过去,最近出差一周没见面,人夫跟个水嫩嫩的小白菜似的站在领导圈里,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在一帮老奸巨猾的大魔头中看起来还算有年轻有为有风度。
但他压根没看她耶。
休息时间,辣妹借口用打印机,把人夫堵在了公司的打印间。
“没看见我?看来我的存在感很低啊。”
她昂着脸怼到他眼皮子底下,长睫毛下清亮的眼斜斜一乜,笑得浅浅妖妖的,表情生动极了,步步把四下张望、提防着有人进来的人夫逼进了角落。
“不是……”他是看着她从楼下走进来的。
她叉腰:“我出差你有没有想我?”
人夫眼神四散,心虚紧张:“有……”
打印间外有电话铃和交谈声飘来,随时都可能有人路过,抓包这对姿势有点奇怪的不相干男女,这有点考试作弊的气氛,辣妹偏偏又乐于当坏学生,伸手揪住他的领带,红唇凑上前去——
“有人。”
人夫心脏重重地惊了一把,身体后闪,心慌意乱中挥开辣妹的手——这慌张不小心重了点——辣妹姿势落空,手背被击,很不高兴噘起了嘴。
掀起眼帘,歪着脑袋,冰冰凉凉又直勾勾地瞅着他。
“这里有人过来。”人夫艰难地扭了扭领带,目光闪向外头走廊,又闪到辣妹脸上,脸颊微红,更艰难地启齿,拧开旁侧的门锁,“这里,有个安全通道……方便说话。”
没说话。
一点声音都没出,辣妹直接吻上去了,两人在昏暗逼仄的楼梯间接了个吻,他的唇温温软软,姿势也有点儿腼腆的克制和抗拒,任由辣妹香甜的唇在他唇上辗转,他身体紧绷,手掌拢着她的肩膀,忍耐着呼吸,轻轻喘着气说:“好了吧。”
从小没干过出格事的好学生,受不了这个刺激。
辣妹怎么会如他的愿,在他腰上一掐,尖尖虎牙咬住他的嘴唇。
人夫闷哼了一声,把她搂住,气音如喘,“别。”
出去让同事看见没办法解释。
辣妹问:“要是被看见怎么样?”
人夫脸色红烫:“那就是……斯文扫地,色//胆包天。”
黯淡光线里,辣妹看见他的眼睛漆黑湿润,神色有点可怜巴巴的紧张,心情大悦,胜利性地放开他,笑道:“好了,马上开会了,你先出去吧。”
后半场的会,人夫自己没察觉,他偷偷摸嘴唇的次数频繁到让人注目——咦,他怎么嘴唇好像肿了点呢?
这吻在约会时间得以延续。
两人抽空去看话剧,吃完烛光晚餐送她回家,车子停在路边,kiss for goodnight,再没有人夫躲闪的道理,很流畅自觉地接吻,他捧起辣妹的脸颊,睫毛闪了一下,很柔和地闭上眼睛吻她,在唇舌交缠间任由呼吸和心率节节攀升,甚至沉浸到在辣妹呼吸不畅往回收的时候,他主动迎上去,搂着她的肩膀,追着她的唇索吻,直到辣妹笑出声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主动。
“笑什么?”他抿抿唇,清隽的脸庞佯装正经,“回家吗?我送你。”
“晚一会。”辣妹红唇迎着他,嗓音柔腻,“刚才感觉不错。”
再多一点,恋爱的感觉还不错,辣妹在这种深深浅浅的吻中扯开了他的衬衫,清瘦的身材手感也不差,几块薄薄韧韧的腹肌,腰间没有一丝赘肉,她小声问他社畜怎么有时间锻炼,人夫被摸得脉搏错乱,低声说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有常年晨跑的习惯。
辣妹含含糊糊“唔”了一声,又顺手摸了一把。
她不喜欢肌肉男,更不爱松垮肚腩和瘦弱排骨精,有点力量性的感觉刚刚好。
后来的约会就安排了年假出游,辣妹找了个周边的旅游城市,订了不错的酒店。
水到渠成的事儿,只是吻了十遍八遍,吻出潋滟热汗才扒下他的衣服,实践出真知,辣妹没想到人夫看起来月清风白,宜室宜家,配件很好,活儿却很烂。
天下绝对没有一个男人肯承认自己很烂,他脸色霎时僵了一下,背影很倔地坐在床尾,托着下巴坐了很久。
辣妹寻思着说两句好听的安慰他一下,从他后背缠过去吻他汗津津的额头,没想到腰肢后折被扑倒在床,薄被一掀,迎上了他那双很闷很倔的眼睛。
没多久辣妹就咬着被角闭嘴,再换个地方,头发汗湿地咬他圆圆硬硬的肩膀,恨恨磨牙。
恋爱关系继续维系,两人上班加班,暗度陈仓,忙里偷闲约会,等到年末绩效一出,人夫升职加薪,头衔镀金,辣妹那边工作也是节节开花,前途光明。
不过年底,辣妹很干脆地递出了辞职信,手上的工作也转交给了同事。
人夫从合作项目的人员变动才知道辣妹离职的消息,她还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异国旅行,人夫问她,她说工作腻了,不想再当格子间打工人,打算和朋友一起创业开店,开酒吧,玩乐队,做投资,搞点不一样的。
这是辣妹的风格,她生性洒脱,从小也叛逆,不会循规蹈矩。
人夫当然支持她的决定,但没由来有一阵失落的情绪,她的旅行也是和几个朋友一起,算是一个自媒体项目,还带着摄影师出发,也没把他放在计划内,也知道他上班忙,不可能腾出几个月的时间去度假。
辣妹吹个呼哨就走了,叮嘱他好好上班,两人隔着时差和距离,辣妹隔几天给他发几张照片和消息,她玩在当下,不爱说些有的没的废话,两人联系也不算多,人夫每天刷着那个自媒体账号,有时候能看见她出镜,笑靥如花勾着朋友的肩膀,身姿异常潇洒。
偶尔人夫闲下来,也会买张票去电影院,独自看个话剧,去鬼屋玩,居酒屋点一叠盐烤银杏就啤酒,垂着眼睛刷新手机,再回去加班做个报告,写一个新的企划案。
他觉得那个在手机里活蹦乱跳女孩,很像一只羽毛艳丽的鸟,曾经在某个地方停留过。
谁知道她回不回来。
辣妹风尘仆仆回国,却没告诉人夫她回来了。
人夫知道她回国,打过几个电话没联系上她,也迟迟不见她找他,那天晚上参加应酬,也不知道为什么多,心里闷着喝了几杯酒,酒散走进洗手间洗脸,抬头却见镜子里的男人两眼通红,神色别扭,他盯着自己,顿时泄气,把手里的合同扔开,头一次抛下工作,请了一个漫长的年假。
也没去别的地方,窝在家里萎靡着,深夜看看电影发发呆,想些有的没的。
很晚的夜里突然接到辣妹的电话,她的嗓音一如以往的清脆跳跃,气呼呼恨娇娇的问他那边有没有地方住,她要搬过来。
人夫如大醉初醒,挺直了背脊捏着啤酒罐,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问她怎么了?
辣妹噼里啪啦一顿吐槽,她回国这几天忙着跟家里吵架,她父母看她不听话又不务正业,轮番训了她几顿,连带着她现在住的那套公寓都被收回,逼她回家认错。
人夫看着自己家,挠挠头,支支吾吾地说有多余的房间,辣妹把家当打包,甩着头发,气哼哼地住进了他家。
辣妹搬进来的当晚,化愤怒为力量,在人夫脖子锁骨和胳膊咬出了一块块痕迹,指甲在他后背挠出长长的指痕,最后人夫顶着一张餍足又略带滑稽的脸,搂着睡得香沉的辣妹,有种失而复得的运气感。
同居生活比想象中顺遂,两个世界的融合属于交互渗透,世界商店也可以布置在按时发车的列车里,固定设置的列车也可以新增某座专属位置。
人夫照例上班工作,当兢兢业业的职场人,一步一步攒向上升的砖块,辣妹跟朋友合伙开了间新潮概念店,组乐队的梦想虽然破灭,但好歹投资了一个小摇滚乐队,她自己倒腾事业,有赚有亏,但有收入有底气,才不愿意回家听父母的摆布。
自打那时候开始,人夫日子过得春风得意,精神抖擞,脸上笑容更亲切随和,工作态度更精益求精,不过他白衬衫之外,偶尔也穿黑色高领衫,同事夸他换商务风格,人夫点头,脸稍稍发红——晚上辣妹轻轻咬他喉结,他一边兴奋一边小声嘟囔别弄出痕迹,实在是一点点甜蜜的小意外。
后来某个月,辣妹的店里搞了个联名活动,忙里忙外折腾了好几个月,事情结束,店里的朋友聊天突然说起自己例假迟迟未至,辣妹一激灵,想起自己大姨妈也没造访。
两人眼神一对视,自觉去药店买了一盒验孕棒。
没多久后,人夫收到消息,辣妹发给他一张照片,两条粉色检测纸,其中一条两道杠,她说我们俩玩了个猜谜游戏,有个人怀孕了,你猜猜是谁?猜对有奖。
人夫脑中白光一闪,空白一片,又旋即涌起无数画面。
他握起手机去找她,又突然折回来,拉开抽屉,在巧克力盒子里翻出了一枚钻戒。
等他火急火燎赶到店里,辣妹托腮坐在窗边喝咖啡,看人夫满头大汗地踏进来,直直杵到她面前,胸膛起伏,眉头皱起,嘴唇嗫嚅,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身后后脚步声响起,朋友哭得眼睛通红,握着手中的电话,瞧瞧辣妹,又瞧瞧匆匆赶来的人夫,对着电话大吼:“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我就去医院,让你断子绝孙!!!”
辣妹耸耸肩膀,清凌凌地瞧着人夫,端起咖啡杯,露出个笑容:“很遗憾。”
十分钟之后,辣妹和人夫应付了一场鸡飞狗跳的新手爸妈战争,从双方的恋情分分开开说到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矛盾,再到家里经济大权的掌握和不负责任的狗男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陪着这两人一路吵到医院的妇产科。
好不容易把这两人的情绪安顿到位,送他俩进去做产检,辣妹和人夫站在走廊外面等结果,身边一扇老旧的窗,窗下一树海棠花开得正盛,树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和新出生的婴童,也有大肚子的孕妇和年轻人。
人夫看着楼下的海棠花,再看看身边的辣妹,充斥着消毒味、长长又空无一人的走廊,他的手还捏着那枚戒指。
戒指是辣妹出国旅行那段时间买的,他有一天路过瞧见,不知原因又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但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索性一直搁在抽屉里。
他轻轻地吁了口气。
辣妹睫毛一眨,惊愕地看着人夫紧张地抿了抿唇,最后破釜沉舟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递上了那枚戒指。
拜托,有谁会在医院走廊求婚啊?
拜托,她可是辣妹耶!
不可能答应的啦。
*
求婚当然被拒。
辣妹没想着要英年早婚。她一说自己爱玩,二说这事不是两个人的冲动,三说恋爱这码事如何如何……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人夫不见沮丧,也没啥失望,很自然地说好,如同选择晚餐的菜色,把戒指收回了兜里,接着问她要不要回去,把空间留着那对抱头痛哭的新手爸妈。
两人在附近随意逛逛,去母婴店为孕妈挑了份礼物。
辣妹挑完东西,扭头见看人夫站在一堆粉粉蓝蓝的婴儿用品中,随手拨弄着可爱的小风铃。
她走到他身边,笑问:“没看来出来,你这么喜欢孩子啊?”
“还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毕竟还是年轻,工作和生活都离此很远,也没有过早幻想未来。
两人结完账离开,人夫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牵着辣妹,她捏他好看的手指,突然出声问他:“以为我怀孕,你第一感觉是什么?”
人夫如实说:“很糟糕的感觉。”
“嗯???”
“这实在不应该,你大概会把我暴揍一顿,毕竟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摸摸鼻尖,“但我肯定承担一切后果。”
辣妹什么时候有过束缚,她笑得肆无忌惮风风火火,踩着高跟鞋喝酒蹦迪,闪闪亮亮随心所欲,是一只羽毛艳丽的鸟,怎么能背上累赘。
“那可不真要狠揍你一顿。”辣妹嘀咕,红唇却微微勾起。
回到家,辣妹开始煲电话粥,跟密友们商量开惊喜派对,人夫电话处理完办公室的事情,开始洗手做晚餐。
她窝在沙发大嚼薯片,电话里聊着聊着,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厨房里人夫。
男人脱下了西装,换了家居服。
他穿那种很柔软的棉麻质地、宽松又贴肤的长裤长袖,比衬衫西装少了几分干练和棱角,又是简单清爽的颜色,很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居家场景。
厨房井井有条,他做饭的节奏不紧不慢,会煮几道味道很不错的拿手菜,算是全方位均衡发展。
辣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后,突然搂住了他的腰,:“今晚吃什么?”
“你饿了吗?两菜一汤,冰箱里剩下的食材,马上就好了。”
她黏在他后背,魔爪伸进衣内,摸他的腹肌和窄腰,良久才问:“喂,你什么时候买的钻戒?”
他语气也平常:“你在国外旅游的时候。”
她睁眼惊讶,笑嘻嘻问:“怎么没告诉我?几克拉?多少钱?哪里买的?”
人夫说了,辣妹一听就明白:“你的年终奖金是不是?好大一笔钱呢。”
“暂时也没别的花销。”
“我又不在,你好端端地跑去买戒指干嘛?这么想求婚?”
“那天加班到很晚,走过那家店,一头就扎进去了。”人夫沉默了片刻:“其实也不是为了求婚,只是一个念头。”
“什么念头?”
“那时候很想你,想要冲动去找你,又怕你不乐意……还怕你不回来,也怕你跟别的男人回来,但不管怎么样,我就那个想法,无论你在哪,我就摆在这儿,这个人,这个家,这枚戒指……都是你的。”
她笑:“你知道的,我可不吃这套,这种情话我信手拈来。”
“我知道。”人夫点头,“就是也想让你知道一下。”
她不管怎么飞,总要回家的。辣妹莫名地叹了一口,把脸埋进他后背,闻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闭上眼睛:“虽然没有答应你的求婚,不过话说回来谁会在医院求婚,忒不吉利。我呢,也可以给你添一个麻烦,有空带你去见见我爸妈,让你替我抵挡一下他们的炮火攻击。”
人夫的小狗眼噌的发亮。
她咬一口他的肩膀:“我不会帮忙的,看你表现了。”
后来,那可是好混乱的一段故事。
辣妹的父母白手起家开的公司,离婚时一人抢了一半客户,这么多年明争暗抢的,亲妈后妈,亲爹继父,乱糟糟的一大摊子事儿,人夫第一次作为男朋友上门,喝了一杯冷茶,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
人夫替辣妹招揽了两家所有的怒火,固定日期去上门拜访喝冷茶,态度谦逊,低头认错又死缠烂打,家里人都知道是他把辣妹下蛊才掰了富二代,蒙蔽了辣妹的双眼让她张狂得不像话,自此辣妹轻松许多,再也没有人管她顶嘴还是叛逆,反正都是人夫的错。
节日里辣妹跟着人夫回他家吃饭。
人夫父母住在政府单位的老小区里,一楼带院子的房子,去的那天,人夫拧开门,听见父母正在拌嘴,一个心疼囔着糟蹋我的鱼,一个说喊什么,难不成挂起来做标本?扭头听见动静,看着人夫带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慌乱地喊了声哎呦,让他俩在门外稍稍等下,等他们收拾收拾——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提前一天回来?
辣妹扭头一瞧,院子篱笆下站了一排猫,整整齐齐,黑白橘黄玳瑁,仰着脑袋望着红色的鱼桶等着投喂。
再打开门,两口子穿得光鲜浮夸地打开大门,笑眯眯把辣妹迎进了家。
辣妹这才知道人夫的性格养成——爹妈在单位当了一辈子小职员,清清白白踏踏实实,退休后也没什么大爱好,人夫爹起早贪黑地钓鱼,人夫妈喜欢看电视再喂着院子里的流浪猫,养的儿子也内秀,从小成绩优秀,认真听话,循规蹈矩。
她揣着叔叔阿姨给的大红包,坐在小院子里喂猫,对这顿饭还算满意。
等到人夫进了辣妹父母家,待遇可就天差地别。
大过年的,辣妹陪着爷爷奶奶坐在楼上喝燕窝,喝得嘴巴红润润的,人夫孤零零地在楼下坐冷板凳,喝一杯送客的冷茶。
辣妹撺掇着家里人一起打麻将,三缺一才有人夫上楼表现的机会,这牌局一直打到凌晨几点才散,断没有这时候把人赶走的道理。
辣妹家给人夫腾了间客房,隔着辣妹的卧室远远的,他客客气气地留宿,谁料辣妹静悄悄地进来,美人鱼似的滑进了他的怀里。
人夫被她缠着搂着,实在没抗住诱惑,两人在床上闹了半宿,睡下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第二日白天,正是家里请客的日子,热热闹闹来了满屋子亲戚,坐在客厅里聊天嗑瓜子,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辣妹挽着人夫的手走出了房间。
她夭红柳绿的,脸上一半儿春困,一半儿新年的喜气,在家里人迥异的目光里撩了撩头发,大家盯着——她无名指上戴着枚硕大的钻戒。
人夫愣在当地,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她从来没正眼看过这枚戒指,也没问他放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戴在她手上的?
辣妹摆着手,笑得可亲可爱可坏:“正巧了,大家今天都在,我这趟回来是跟家里商量结婚的日子,爸爸妈妈说要挑个好日子,正好通知大家参加我的婚礼。”
全场哗然——
后面就是人夫该愁的事——两对岳父岳母都争着要坐婚庆主台,这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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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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