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高2

5.

“……那中秋后的比赛你岂不是不能参加了?”赵愿心提了起来。

谁都知道排球社王牌主攻元青,王牌不参赛了胜算大大降低,这可是代表学校去参赛的。

赵愿的问话在元青耳朵里就是肯定句,她内心烦躁,面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看出她脸色不好,赵愿设身处地想了一下,也只觉得憋屈,场地地面平滑,脸刹的队员脸上伤口看着恐怖,青一块紫一块的,对打比赛没有太大影响。

二人往排球社方向走,学生逐渐稀少,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个……”说曹操曹操到,“元青,昨天比赛是我心急了,对不起!”

二人闻声回头。

依照元青平日里脾气有些暴躁的前车之鉴,来人已经准备好被骂甚至可能被揍了,更何况耽误了她重视的比赛,沉默许久,她只听到一句:“急什么?”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她快速瞥了元青一眼,和她成为队友时间也挺长了,她还是不清楚她会想些什么,很自责地反省:“对方……出了名的接球很强,排球嘛,只要球不落在地上就有无限可能,说来挺不可思议的,当时我眼里心里只能看到对方球员接到球的那双胳膊,还有球的轨迹,只想着把球接到,完全忘了我的身后还有我的队友。”

她直起了身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在比赛时是真的害怕了,她不否认,但她们也是个成熟的球队,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排球的性质,可是如今对元青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再次向一言不发的元青鞠躬道歉,“对不起!昨天处理伤口没机会告诉你。以后你的水你的饭你的排球用具我全安排妥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元青动了动维持着一个动作而僵硬的胳膊,轻啧了一声,脑子清醒了点,“行。”

一旁的赵愿瞪大眼睛,和那个队员如出一辙的蠢相,元青挑眉,“非要我骂你才好受?”

“不不不。”

“你球接的不错。”抛下这句话,元青转身迈了几步,“王牌球队的队员个个都是王牌,不用担心没我难赢。”

洋洋洒洒丢下几句话,元青去找教练和老师说明情况,提前离校了。

6.

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后花园转了一圈,看见一棵杂草,上前薅了薅,很轻易地拔出来了,完全没有根连土地的滞涩感。

随手一扔,她转到门卫跟前,随口说了一句:“让管花的注意点,治理不好就回家吧。”

门卫应了一声。

进了房门,好不容易才适应家里富丽堂皇装修的她狠狠地闭了闭眼。

话说满了,还是不适应。

元母刚开完视频会议,看了眼元青,“来了。”

“这么忙呢?”元母表情略微放松,元青下一句接上,“忙还不耽误给我找小爸。”

“……”

以为女儿终于顿悟要关心母亲的女人,拧了拧眉。

“边儿去。”

元青说完心情总算没那么躁郁了,堵不如疏,她去看看小爸在捣鼓什么,如果是上次那个狗都不吃的经典五仁月饼,她就把东西全喂狗吃,或者给花园杂草当肥料。

果然,老远就听到纪雾晓轻柔的声音,“……还要放糖吗?会不会不够甜?”

陈叔陪着她打下手,中秋节给家里佣人放假,偌大的房子里纪雾晓的声音还挺聒噪的。

元青暗想。

算了,她为什么要当坏人?干脆让她妈吃了不就好了?吃完她和即将遭殃的狗都不用吃了。

想通后,她再次踱步到母亲身边,“想喝桌上的水。”

第一声没反应。

她双腿翘到茶几上,“喏,你女儿行动不便,让你行动便宜你了。”

懒得计较。

元母看都没看,把桌上仅有的一杯水怼她嘴上,言简意赅:“喝。”

“不对。”等一口水下肚她才反应过来,“这水你喝过?”

元母疑惑。

“家主、小姐,该吃饭了。”

元青循声而望,一旁的纪雾晓同手同脚地走过来,攥着手坐在了千里之外的地方。

旁边烫屁股?

元青不爽,纪雾晓脸红个什么劲儿啊,跟被人夺走初吻的黄花大小子一样。

招人嫌。

嗯对。

她沸腾一瞬的心冷却下来,粗神经地没去细究一闪而过的情绪。

中秋放三天假,元青不好好吃饭,捏了一块改良的冰皮月饼,她心中冷笑,还挺有自知之明,五仁馅那么难吃的月饼摆上桌会把人毒死。

所以她改了方向,“吃吧,女儿孝敬母亲应该的。”

元母咬了一口,顶着纪雾晓亮亮的眼睛,淡声道:“甜而不腻,应该还有其他口味?”

“嗯!”纪雾晓低头看了一眼,“除了蛋黄味,还有草莓味、橙子味、榴莲味。”

他如数家珍地讲着,她妈违反食不言的规定听着,元青被刺了一下。

刚才拿起月饼的时候,纪雾晓期待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总觉得刺挠,于是她干脆抛给老母亲。

真不看她了她反而更烦躁。

纪雾晓眼里只有月饼?

不是,上次的五仁月饼有毒吗?她为什么要关注纪雾晓,还是她名义上的小爸?

想到这,她倏忽起身,“我这就打120,妈你坚持一下。”

左手操作不太方便,也就是顿住那一会儿,手机被抽走。

“我帮你打,你坚持住。”元母处变不惊地应对,让略显尴尬的纪雾晓也弯了弯眼眸。

“好吃吗?元女士。”

“嗯,没想到你会做。”元青被摁了下去。

连她妈都不知道?她顺着肩上的力道坐了下去。

那她是第一个吃到他月饼的人?虽然很难吃,难吃她妈给难吃开门了。

不经意间唇角略微上扬,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了上来,“白色的皮像猪油,难吃的一批。”

纪雾晓眸中快速升起水雾。

元青慌乱间被推了把受伤的胳膊。

“你要废了我吗妈?”

陈叔在家里很多年了,看着元青长大的,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初学者做成这样堪称完美了,用料还是最好的,小姐你先尝尝。”

她被针对了吧?一个两个都说好吃,欺负她人少势弱?

元青暗骂了句脏话,面对已经委屈低头扒饭的纪雾晓,嘴巴一张一合,活像被胶水黏住的两根筷子。

就该吃完再说难吃的,我错了行了吧。“我没错。”

上次那么难吃这次变好吃了,不就是针对她吗?她还没计较,他也别计较了。

“我不计较了。”

元青最终被赶回了卧室。

纪雾晓刚开始心里是委屈的,但他的职业操守促使他将眼泪憋了回去,憋不回去的只能拌饭吃了。

以至于元母之后三言两句揭过这件事,他也没太在意。

只一味地摒弃情绪吃饭。

7.

“陈叔,你看到我种的小树苗了吗?”

“可能是被人失手处理了?需要我去调监控吗?”

“算啦,我再种一次,就是可惜了。”

纪雾晓又重新挑了一株,傍晚夕阳如幕布般铺满半边天,天的另一边隐隐能看到月亮浅显的轮廓,他眼中带笑,牙齿很整齐,明眸皓齿。

仿佛之前的情绪对他没有影响,任谁也想不到白日里他跟着元母参加某个宴会,被人刻意打压作践。

他的眼眸依旧含着春水,眉眼低柔,手上沾着湿土,乃至衣服不可避免地变得脏兮兮的。

天色逐渐暗淡,他眸子仍充满着细碎的光,倒映着天边硕大的白玉盘。

元青一下子笑了,眉毛轻佻,玻璃被设置成单向的,那唧唧歪歪的杂草是他种的啊。

8.

元青在家里休假,元母外出工作恢复了不回家的状态,纪雾晓学校也放假,连陈叔都回家去了,空旷的家里只剩下两个人。

一觉睡到中午,房门被敲响,元青一向有起床气,陈叔走之前也说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她不吃中午饭对健康有影响。

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轻轻地敲了敲门,门一下子被拉开。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到门口的?纪雾晓轻轻吸气,下意识看床的位置,下一秒被眼前宽阔的臂膀挡住了全部视线。

“有事?”

“中午饭我做好了。”纪雾晓指了指楼下,“你是和我现在吃还是再睡会儿?”

低头就能看清纪雾晓敞着的蓝色家居服,V领露出一小片锁骨和胸膛,如羊脂玉般生晕的肌肤蔓延进布料里,她只能看到白蓝衔接处的阴影。

吃就吃呗。

10.

元青洗漱后坐在餐桌上,咀嚼着饭若有所思,饭挺好吃的,月饼怎么能那么难吃。

她难得对一件事耿耿于怀,心里想着月饼,脑海中却想起他眼眶里的一滴泪,下意识拿了块月饼吃。

嚼嚼嚼。

真不难吃啊?

纪雾晓疑惑地看着她。

盯着他做什么?吃饭呀。

行。

错怪他了,让让他吧。

她难得说了句好话,“人能吃。”

纪雾晓:“……?”

11.

为了消食,纪雾晓坐在沙发上玩跑酷游戏,玩了一会儿动作跟不上了,又点开种地游戏给羊薅毛。

最后,他要锻炼竞技精神,点开了游戏。

屏幕里穿着帅气衣服的人举着枪,碰到一辆车要开,结果磕磕绊绊地开进了河里,被桥上的人两枪带走。

不信邪,又开了一局。

落地成盒。

他咬咬唇,热情尚未燃起现在他要放弃。

身后一只手阻止了他取消匹配的手,骨节分明的手完全遮住屏幕,“笨死了。”

纪雾晓被这样刺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低声道:“如果你是为了说我笨的,请挪开手,我不要玩了。”

我不要玩了。

他是在撒娇?

管他的?她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帮他一把,其他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好。”

元青单手接过,另一只手手指可以动,原本纪雾晓有些担心,看完操作后转而担心笨笨的自己。

她平日里打枪很干练,经常一枪爆头,今天全方位展示一把各种杀人方法,明明和纪雾晓乱来的操作一样,就是能开着乱七八糟的车躲开枪击把人撞死,刚落地就给人一爆头。

等等等等。纪雾晓看她的眼神都变质了,至少在游戏这方面,纪雾晓看她都带上了儒慕的神情。

单纯羡慕元青厉害的纪雾晓眨了眨眼,轻声打着商量,“可以带带我嘛?”

“行啊。”元青随口答应,把手机维持在和受伤的手一个高度挺累的,但让这个目前比她高一辈的小爸仰慕也不是不行。

12.

前一天晚上的纪雾晓在日记里一笔一划地写和元青因为游戏拉近了距离,后一天又莫名回到了原点,甚至降到了冰点。

元青不断地在找他的麻烦。

地脏了要他拖,饿了渴了也要使唤他,换药还大咧咧坐在那里,左右放上抱枕,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他只能半蹲半站着给她换药。

纪雾晓应对她这种人压根没有对策,青春期的人情绪不稳定他试着理解,而且她说话不中听却没有作践他,所以之前从未计较过,一直尝试自洽这种情绪。

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心中有事,表现在面上就是话也相对变少了,元青眼神挪到他的脸上,扑簌的睫毛像蝴蝶,一瞬将她拉到昨晚的梦中。

印象最深刻的是男生的蝴蝶骨,跪伏在她身上,脆弱的背脊,起伏的弧度,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一截小腿,她却能感受到他大腿肉贴着她在颤,毫无障碍的身体接触激得她一机灵,正要推开。

“元,元青,不要停。”

赫然是最近朝夕相处的小爸,他难耐地绷紧脚背,一双眼睛似冬日早晨的冷雾,啜泣的声音被刻意压抑在喉间,见她没有动作,轻轻地蹭了蹭她,某种小动物般招人。

梦中的元青随心所欲,将他压在身下,俯身含上那双唇,果然跟沾了糖霜般甜。

她不停地吮吸,腰间不断收紧的腿磨着她的腰,似催促似讨好。

他断断续续地问她,“你为什么,为什么好多次经过我都,都憋气啊。”

“小爸香啊,怕出事。”梦中的她用臂弯丈量他的细腰,一脸理所当然。

最后的最后,房间里的一切都乱七八糟,床上、书桌、落地窗、手办、模型,都有不可忽视的事物。

元青喘着气,猛地睁开眼睛,把罪责都推到了纪雾晓身上,看到纪雾晓哪哪都不得劲,刚开始还能控制情绪,听到纪雾晓提了一句元母后,一心只想找人不痛快。

别后悔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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