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第 221 章

柯小禾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但马上自己打消了,怎么可能呢?

他那样冷血的人。

生病可真累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醒来,夕阳正从窗外散射进来,漫在屋中的光影,像是画家打翻的颜料。

睡了一觉的柯小禾精神稍稍恢复了些,她转身,见到徐以秾正站在化妆镜前。

“你在我房里干什么!”柯小禾慌乱中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徐以秾并没有回头,只是从镜子里看着她,将几个药瓶拿起来看了看,“学会按时吃药了吗?”

“出去!”自从两人闹翻,这还是徐以秾第一次进她的卧室,柯小禾已经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你在我的房子里,叫我出去?”徐以秾看着她,挑衅的笑着。

柯小禾愣住,他说得没错,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词语,瞪大眼睛,一副愤怒的模样,反驳,“那我搬出去。”

“不准。”徐以秾声音冷淡,简单的两个字从徐以秾口中说出,带着军人生硬的命令口吻,不允许有任何讨价还价。

“你是我的妻子,只能住在这里。”

柯小禾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有着怎样的计算,“徐以秾,你……”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他看着她,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步伐轻轻悄悄,越来越接近她,面对徐以秾的慢慢逼近,柯小禾只好后退,直到后背压在冷硬的床头,任由他俯视。

徐以秾看着她,双手按压在床边,床垫下陷,卷起一层微波。柯小禾瘦弱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颤抖,

“你觉得我还喜欢你,还在担心你?”徐以秾问她,眼里闪动着嘲讽的光芒。

他的笑容让她恼火,她从未见过如此傲慢自大的男人。然而他的表情却像是在承认什么。

哪怕喜欢你,担心你又怎么样?难道能洗脱他曾经对女儿做的事,对吴云做的事,对自己做的事吗?

“没有。”她只得勉强回答,不再说话,把目光移开投向了露台那片春意之中,眼中流出病重之人的那种漠然的死色。

徐以秾看着她的双眼——

突然间,他用力捏住柯小禾的下巴,转过她的头,拉向自己,两人的脸贴到了一起,

柯小禾感到一阵失重,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惊恐睁的大大的,身体反射性地往后靠着。

但徐以秾的手已经紧紧地贴住她的背部,将她裹在怀中,任由她喘息着挣扎。

“不许想着逃跑,不许想着死。”徐以秾的语气冷酷而强硬,他用力压制自己的怒火。“超过三个小时看不到你,我立刻派人把离离抓回来,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我就把离离丢到乡下去,谁也救不了她!”

“你——”柯小禾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惧,“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以秾却笑出声,“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徐以秾,我不明白!柯家和我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不放我走?”她泪如雨下,愤怒地哭泣着,尖锐而绝望。

在她的痛苦中,一阵咳嗽,嘴角流出鲜血。她摇头道,“看着我……我都快死了。”

徐以秾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涟漪,他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你把我弄成这样,我还没跟你算账,再说,你始终是柯怀思的孙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说着,眼眸低垂,在她的唇角亲吻,哑着嗓子,低语道,“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还是我的。”

柯小禾眼泪不止,气愤不已,试图推开他,“变态!我怎么以前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她愤怒地大叫,深重的咳嗽越来越短促,她用手背拭去唇上的血迹,仿佛要把他触碰过的地方洗刷干净。

徐以秾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些恼怒,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一把把她横抱过来。

柯小禾眼前一片模糊,接着,几乎在一瞬间,她便感到自己被牢牢压在他的怀中,柔软的唇被狂烈吻住。亲吻来得猛烈,充满了掠夺和占有的意味,让她无法继续呼吸。

柯小禾躺在他的怀里,无助地挣扎着,握紧了拳头,努力地抵抗着他的侵犯,可徐以秾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反抗,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她的心狂烈地跳动着,恼羞成怒下,狠狠朝他的嘴角咬下去。

果然,这一下让徐以秾立刻松开了她。

她立刻从他的怀中溜出,嘴角的血已晕开,可柯小禾看到他的嘴角也沾染了一丝血迹。

她无法分辨这口血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忽然,她心中一跳,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呕血,那么这一吻,不就是直接接触了病毒吗?

她惊慌失措,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变得尖细而疾快,“你疯了!我有肺结核,你忘记了吗!你不怕被我传染吗!”

徐以秾拭去唇角的血迹,眼中的不屑令人费解。

任由她生气大叫,他满不在乎地起身离去。

冯老头的眼光在屋子内巡游,堆积如山的医疗器械和成箱堆放的药品,整间房子都弥漫着古怪的气息。

自从他从湘西的村野返回教堂,他就预感到一场风雨正在悄然酝酿。

用发音不准的中文,费力地向面前的徐以秾问道,“徐先生,你要做什么呢?”

徐以秾静静地看着面前鬓角斑白的长者,像是在寻找答案。

他深深吸了口气,用低沉而坚定的嗓音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冯老头环顾着屋内的医药物品,又看着面前这位看似庄重又带有些义无反顾的年轻人,他直觉感到这位年轻人发生了变化,之前那位眼神清澈入水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柯小禾在恍恍惚惚中醒来,她的肺部仿佛被火焰灼烧,不断地咳嗽。她看着床头的那堆染血的手帕,有一种强烈的死亡感触。

她感受着生命的消散,那种绝望感如同残烬中的火焰即将熄灭。她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耗尽,最后的火星即将熄灭。

连报复徐以秾这个最后的想法都失去了它的颜色。她的生活,就像被遗弃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一点希望。

食物早就准备好,到了小洋楼,徐以秾还特地招了一位厨艺高超的厨师,只负责一日三餐做好了送进来,吃不吃则不会多劝一句。

当厨师第三次打开门,看到餐盘上的食物还是没有动过,他看着柯小禾病弱的样子,又端起餐盘,准备去热菜。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转过身对她说,“夫人,身体康复,是需要营养的。”

柯小禾无奈地翻了个身,她明显听到背后传来厨师失望的叹息,但她毫无反应,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晚上,柯小禾被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暖黄灯光下的徐以秾,他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的餐盘。

“你又要做什么?”柯小禾疲累地问道。

“起来吃饭。”徐以秾面无表情的说。

“管得真宽,”柯小禾咳嗽着,再次翻身。

“我数三声,你不吃我就强迫你吃。”徐以秾威胁。

柯小禾讪笑,看似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但徐以秾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盯着她的背影,言辞凌厉:“想试试吗?如果没有这点手段,我怎么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柯小禾的心一颤,无奈地坐了起来,冷冷地接过那个餐盘。她看着里盘中的两片肉和几个圆滚滚的烧麦,心里始终是那种让人反感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会一口气吃掉它们。但现在,她迟迟未动,视线始终没离开徐以秾。

看到他冷酷的眼神,柯小禾终于咬牙开动了,她将盘中的食物吃了个精光。“我吃完了,满意了吗?”

“把这个喝了。”不等她松一口气,徐以秾又递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柯小禾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这是什么!”古怪的味道,根本不是牛奶。

“不许吐,全喝了。”徐以秾下命令。

柯小禾在嘴角上翘起一个苦笑,眉头皱起,强迫自己一口气把那进口奇怪的液体喝下,接着捂着嘴把泛上来的恶心感吞了回去。

“满意了吧,长官!”疼痛被她强行压下,嘲讽的语气则越来越来劲。

徐以秾接过玻璃杯转身出了房门,半小时后又转了回来。

柯小禾经过一顿饭和一片药的补充,体力终于有所恢复。看到徐以秾再次出现时,她积累的怒火简直要爆发出来。

精神确实回来了不少,至少她有足够的力气,把枕头对着徐以秾砸了过去。

徐以秾躲开枕头,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边,柯小禾的眼皮一跳,她看到上面摆着注射器皮管等医用物品,全身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要做什么?”柯小禾警惕地后退,试图躲开明显意味着不妙的注射器。

然而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徐以秾已经抓住她的胳膊,迅速地翻起她的袖子。

她瘦弱、苍白,近乎透明的手臂裸露在他面前,他微微顿了顿。

“不要动,扎偏了会很痛的。”他手里拿着已经消毒过的注射器,盯着她警告道。

“你到底要干嘛!”柯小禾捂着手臂不给他打。

徐以秾眉头微皱,显然对她的反抗感到不耐烦。“刚才你咬伤了我,我要取你的血去化验。”

“化验什么……哎哟!”

趁柯小禾疑惑的时候,针头已经扎入,徐以秾熟练地抽了半管血,然后棉球压在针孔上,淡淡地说,“按一下。”

柯小禾惊愕了片刻,然后听话地用手指按住棉花。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棉球,迟疑后终究还是问:“你到底要化验什么,我不就是得了肺结核吗?”

“和你解释你听得懂吗?”徐以秾转头说,“我留个样本,万一我要是被感染了。”

柯小禾愣住,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两者有什么关联。而徐以秾却似乎对她一脸困惑的表情毫不在意,柯小禾几乎可以想象他此刻内心的得意——我说的没错吧,你听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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