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记不清一切是怎么结束的。
按照从前，他理应露出一个更加邪魅的笑，然后恶狠狠地反撩回去，让金丝雀见识情场老手的威力。
可那天晚上受的刺激过大，他不仅僵成了木头，还表现得比雏儿还雏儿，简直丢尽了人渣的脸面。
到最后也只能色厉内荏地强行转移话题，车轱辘似的丢狠话，用奖学金与失去自己的宠爱威胁顾寒。
现在想想，不如失忆啊啊啊！！！
他简直想连夜逃离地球！
如果说在穿书前，江暄最大的愿望是穿书以逃避现实。
那么此刻，他竟然有点想“穿回去”。毕竟自己被咬出反应这件事更令他怀疑人生。
江暄甚至动摇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理信念——他难道不是一个直男吗？
虽然没有喜欢过任何女性，但也不喜欢任何男性。
为什么会被顾寒撩到起反应？
简直奇耻大辱！
江暄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后，砰一声倒在床上，瘫成一个绝望的“大”字。
他瞪着十万一平米的浮雕吊顶，掏出手机，搜索问题的指尖微微颤抖——
【鉴gay达人：性取向鉴定的101条准则】
【怎么知道自己是直是弯，弯曲度多少？】
【直男被同性撩到怎么办？】
【被宠物舔出反应，母单的我该不会是兽性恋吧】
搜索引擎的回答五花八门：
【这题我熟，作为一个资深小0，我会对同性产生**~甚至想要主动出击，和喜欢的人贴贴，进行更亲密的行为~】
【gay一般比较精致，喜欢护肤化妆，还喜欢翻白眼！】
【康康你春天的梦的对象是不是同性喽。】
【我被我家狗舔过耳垂，也给我舔石更了，我也没怀疑自己喜欢人/兽额。】
【同，有一次做了春/梦，醒来发现是我家猫主子在舔我脖子啊啊！气的我把它撸秃了/喷气】
江暄刷了半天，想通了。
他一来没有经验，二来不化妆不翻白眼也不想对同性下手。
演戏是迫不得已，做的梦大部分不记得。
所以不管男的女的，是猫是狗，这样对他的敏感地带又咬又舔，直喷热气，他都会有反应！
——这一切都是舔狗的阴谋！
江暄冲了个澡，期间狠狠地搓了搓脖子，结果没有去掉牙印，脖颈上的皮肤却更红几分。
背后那道钢管打出的伤痕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唯有脖子上的牙印新鲜且显眼，不时提醒他，他养的金丝雀越来越狗了。
江暄木着脸，找出创口贴，一连贴了三个才完全遮住牙印。
氤氲的雾气中，他给孙振拨出电话。
“喂，老板有什么吩咐？”
“最近有什么外出的工作，能离开S市的那种？”
孙振：？
孙振：“请稍等。”
半分钟后，他给出结果：“后天B市有一场企业沙龙。之前您收到了邀请，还没有决定去不去。”
那必须——
“去啊。”江暄懒洋洋地吩咐，试图找回霸道金主的状态，“帮我收拾好电脑与常用工作资料，订明天早上六点的机票。”
“我直接去机场。有人问起就说我出差了。”
孙振：“……”
一点也听不出您是要连夜逃跑呢。
打完电话，江暄终于松了一口气。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
再见了，他今夜就要远航！
……
第二天早上四点，天还黑黢黢的，江暄就起床，简单收拾行礼直奔机场。
头等舱中，隔音帘被空姐轻柔得拉上。江暄调低椅背，一时有些睡不着，于是掏出手机琢磨发个朋友圈，当然要屏蔽掉顾寒与洛天赐。
江暄想了想，配上一张企业家沙龙的图：【志高致远·合作共赢，很荣幸被邀请到第五届企业家创新沙龙/庆祝】
发完后，他喝了一口可乐，终于等到第一个赞与评论。
学长：【来B市？】
江暄愣了愣，不知道这人是谁。
这备注其实有点奇怪。
江暄给大部分人备注的都是姓名、职位，因此经常遇到不认识的人点赞，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有和他关系比较近的人，才会有更特别一点的称呼。
比如他妈是“太后”，他爸是“太上皇”，顾寒是“金丝雀”，洛天赐就只是“洛天赐”。
他上过大学，用脚趾头想想都有过无数个学长，但只有这个人的备注是“学长”。
不论手机通讯录还是社交软件，都是如此。
是因为关系更好一点？
江暄对此人产生了一点好奇。
根据他试探出的写作软件规则，信息是触发制，只有见到本人时，才会冒出相关信息与记忆。
江暄点进那人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一张照片都没有。他又点进聊天框，发现自己与“学长”的对话多是逢年过节的问候，有时候是他发的，有时候是对方主动发的。
上一条还是两个月前的春节。
学长：【小暄，新年快乐！】
江暄：【新年快乐~】
看上去有所联系，但交集不深的样子。
江暄想了想，随意回复：【嗯嗯。学长起得这么早？】
那人回得很快：【嗯，早起加班。】
江暄还没想好要不要再回复，飞机就要起飞了。
空姐过来，轻声细语地提醒他关机或调至飞行模式。
直到飞机落地，江暄才发现“学长”又回复了一条：【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江暄：？
江暄没想太多。毕竟这个“学长”在他的记忆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等于不认识，不必过多在意。
倒是顾寒好像发现他跑路了，不仅不悔过，反而开始每天“问候”他。
顾寒：【想先生了/心/心】
顾寒：【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先生】
江暄拒接掉顾寒所有电话，盯着聊天框，脖子上的牙印隐隐作痛：
【学你的习，考到S市第一再说吧！】
……
周二很快到了。
江暄应邀去参加传说中的“霸总集会”。
第五届企业家沙龙的主题是“志高致远，合作共赢”，旨在为金融、传媒等行业的企业家提供互相交流合作的平台。
按照邀请函，江暄抵达京郊的一座玫瑰庄园。还没下车便能望见大片大片的玫瑰在半山坡上怒放，花海摇曳，如火如荼，整庄园都笼罩在沁人心脾的芬芳中，浪漫如同电影中的景象。
江暄递出邀请函时，侍者眼睛微微一亮，躬身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江总，请。”
有旗袍美女上前为他别上玫瑰花。江暄没有阻止，思绪却飘到那一天，Crush品牌活动中，顾寒上台前叫来自己，让自己给他胸前别上一只白玫瑰……
“哎哟，这不是江总吗？幸会幸会。”
“江总也来了，可真是难得啊！”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江暄的思绪，他回过头，脑海里立即冒出两人的信息。
“李总，周总，好久不见。”
像是被拽回现实，江暄立即投入到霸总的social工作中。他接过一位老总递来的红酒杯，浅酌一口，一边走一边消化源源不断的信息。
——那位周总是纸媒大亨，男女通吃，瞒着老婆养了好几个外室。
——那位李总搞互联网金融，同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前段时间老婆刚手撕小三并把他砍进医院，这不，手上还缠着纱布呢。
江暄瞥见那团纱布，脖子莫名一痛。
他往上拉了拉衣领，尽量遮盖住依旧显眼的牙印，决定等自己金盆洗手后，净化一下交际圈。
——这里的人渣浓度太高了。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江暄划开屏幕，发现“学长”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小暄，回头。】
彼时他们刚路过一个岔路口，江暄下意识回首，就见另一边小路上，藤蔓与玫瑰编织的花墙下缓缓走来一个年轻男人。
江暄：诶？
江暄：？？？！！！
那不是陆影帝，陆定礼吗？！
脑袋“嗡”一声响，江暄几乎能听见下巴砸地的声音。与此同时，与陆定礼相关的信息猛地汇入脑海——
这个陆定礼也叫陆定礼，但不再是现世中大名鼎鼎的影帝，而是一位同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江暄读大学时的同专业学长！
陆定礼大他两届，两人曾经在大学一起参加过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一直是好搭档。毕业后，江暄留在南方继承家业，陆定礼则前往北方开拓市场……
……陆定礼怎么也出现了？！
江暄想到穿书前那个诡异的修罗梦境，一时有些发怔。他愣愣地看着陆定礼微笑朝自己走来，伸手在自己肩膀上轻拍两下。
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发什么呆？不认识我了？”
江暄：“……”
江暄连忙道：“还不是见到学长太高兴了。”
他与陆定礼并肩走，在另一边疯狂掐自己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冷静！
不管怎样，他的霸总人设不能崩！
江暄干脆主动找话题：“学长最近投资什么？有没有推荐的股票？”
陆定礼说了几个股票名称，笑道：“不会都没暄盛涨得好。我打算多配置一些，长期持有。”
“……哈哈，学长公司的股票也很好，前段时间大盘筑底，陆成投资却逆势翻红。”江暄强行吹了个彩虹批，又忍不住走神。
——如果说洛天赐是写作软件为推动剧情，钻了他写“校园选拔”的空子，强行塞进来的。
那么陆定礼呢？
他是认识陆定礼，别人影帝可不认识他。
两人压根就不熟，约等于陌生人！
难道因为梦境中出现过顾寒、洛天赐与陆定礼，写作软件干脆就全照搬，把人复刻到书中方便走剧情？
还是只要是近期在现实中出现较多的、和他有一些独特关联的人，就会被选中到书中？
总不会是他骗陆定礼自家有“五岁小孩”，“抢”走恐龙抱枕的报应吧。
江暄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梦境的危险性——顾寒与洛天赐打架，陆定礼却隔岸观火，带他去花园静一静……颇有点“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意思。
破软件该不会给他强加了万人迷属性，连陆定礼都不放过？！
江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决定出手试探，全方位多角度展现自己的“人渣本色”，把所有可能的苗头都掐死在摇篮里。
“学长最近有没有情况？还是单身贵族？”江暄挑了一个私人话题。
“嗯，我现在不打算恋爱。先立业再成家。”陆定礼笑了笑，“你呢？”
他啊……
“我也觉得事业更重要。”江暄露出一个又渣又苏的笑容，“至于感情……我还没玩够呢。”
“学长有推荐的也可以介绍给我，我荤素不忌，好看就行。”
“……”
多么明显的渣男发言！
江暄用余光观察陆定礼的反应，发现陆定礼没有接话，只笑了一下，神情自若。
江暄后来琢磨那个笑容，颇有种“看破不说破”的意思，还带着一点长者的无奈。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对自己说的话毫不意外。
江暄稍微放松。
他翻了翻脑海中的记忆，发现在大学，他们也没有擦出过任何火花——在书里的江暄到处撩人的时候，陆定礼连恋爱都没有谈，一直专注于学业与创业，过得如同苦行僧，和现实中的陆影帝一样洁身自好，没有任何绯闻。
接下来的相处也很正常，陆定礼并不会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只是会因为学长的身份，对他稍微照顾一些。
他们聊投资，聊天气，聊创业路上的艰辛与成就，聊未来规划，完全没有任何暧昧倾向，简直如同投资人座谈会。
江暄终于放心，开始自然地与陆定礼交流。
他发现陆定礼的性格与现实没有太大变化。依旧谦逊温和，低调绅士。
他会认真地倾听，适当给予意见，也会侃侃而谈，足见学识广博。
和他说话非常放松，舒服。
像是和一个见多识广却又没有架子的前辈聊天，不知不觉间，距离就拉近了。
这场沙龙间断性地办了四天，安排有讲座、分享、茶话会、晚宴等各项活动。
到第三天，江暄已经完全放下戒备，甚至收获颇丰——他借机谈下了好几笔生意，拉的最大一笔投资，就来自于陆定礼。
周五的晚宴，所有人都换上正式的西装或晚礼服。
江暄情场“失意”，生意场得意，不免喝了一点小酒，念及上次醉酒的教训，只是微醺，没有喝醉。
陆定礼一身黑色燕尾服，坐在他身边，犹如参加现世中的电影节或杀青宴，有一种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气场。
那双手骨节修长，递来一杯茶：“喝一点？”
江暄道谢接过，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上一次穿书时庆功会，顾寒身着18世纪欧洲宫廷风的衬衫出现在主桌时的模样。
少年洗尽一身清贫，华丽到有些张扬。
倒是与这些玫瑰极为相配。
众人坐在长沙发上高谈阔论，从华尔街谈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从花边新闻谈到低俗八卦，随着酒精在血液中浓度升高，话题也越来越开放，越来越没有下限。
江暄忽然觉得有点闷。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下一秒，屏幕上闪现出一个视频邀请。
——是顾寒打来的。
大概是周围太吵闹，亦或是自己刚刚想起了他，江暄右手的动作快于大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中立即出现一张俊俏的脸，
顾寒从上方俯瞰手机，似笑非笑：“先生，脖子上牙印好了吗？”
江暄：！！！
江暄：“…………”
江暄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晚宴上，旁边围绕一圈牛鬼蛇神，还有一个侧目望来的陆定礼！
他赶紧起身，捂住手机屏幕，火燎屁股似的离开长沙发，朝空无一人的天台走去。
也不知道陆定礼有没有听见。
“别胡说八道，周围有人。”江暄警告地看他一眼，落在顾寒眼里，却变了味道。
“先生，你喝酒了？”
“呵呵，你管我。”
微醺的江暄脸蛋微红，眸光潋滟，配上修身的黑色西装，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瞪顾寒，眼里却像含了一汪水，薄薄的水汽沾湿睫毛，竟有点楚楚可怜的诱人。
顾寒顶了顶舌尖，上颚一阵酥麻的痒。
他笑了笑，神情中最后一丝胆怯散去，目光肆意妄为，犹如引人坠落的深渊：“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暄：“……”
江暄嗤笑一声：“你说狗啃的印子？早没了。”
大概是怕被人看见，江暄离前置镜头很近，近到顾寒能看见他的脖颈，以及衣领深处随动作若隐若现的创口贴。
“那真是可惜。”顾寒眨眨眼睛，没有戳穿，“如果下次有机会……”
“别做梦！”江暄立即打断他，“在你考到全市第一之前，我们不会见面。”
“这么残忍？”
“呵呵。”
“可如果见不到先生，我就没法静下心好好学习，不好好学习，也考不到第一，怎么办？”
“这是一个悖论。”
江暄：“…………”
江暄冷酷道：“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生怕被顾寒绕进去，啪一下挂了视频。
“……”
江暄重新坐到陆定礼身边，又喝下一份醒酒茶。
“怎么了？”陆定礼见他有点沮丧。
就听江暄顶着一张将醉未醉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怎么那么多人喜欢我。”
“好烦啊。”
陆定礼：“……”
陆定礼神色不变，鎏金烛台上闪烁的烛光落在他眸中，像是风起涟漪，微微荡漾了一下。
“小暄不是一直很受欢迎？”他的目光落在江暄衣领内，隐隐露出的创口贴上，说出的话却像闲聊，叫人生不出任何警惕心，“刚才那个，就是追求你的人之一？”
江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准确说顾寒是他的舔狗，他们是资助与被资助关系，不算单纯的追求。
“……”陆定礼侧过头，“可他好像是男生？”
“小暄什么时候变弯了？”
江暄：“……”
江暄感觉一把小刀正中心脏。
他抽了抽唇角，扎心地继续凸显人渣形象：“学长不知道？”
“我一直都是弯的……”
才怪！
他只是为了装gay，越装越gay罢了。
陆定礼顿了顿，若有所思：“我才知道。”
说完话音一转：“我不谈恋爱也是因为怕麻烦。”
江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现在就有两个人在疯狂追求我，成天争风吃醋，不得安宁。”
“那我帮你分析分析？”陆定礼语气从容，“大学的时候我就经常帮室友分析。虽然我不是实干派，但算个技术流。”
“……”
江暄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点心动。
这种事情他无法和其他人讲，只能一个人憋着，怪难受的。
这几天相处，陆定礼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像一个宽和的前辈，又像一个可以倾诉的哥哥。酒精与长久以来的憋闷让江暄选择了开口。
他模糊信息道：“就是两个比我小的，当然都成年了。一个比较舔，一个和我家有关系，父母辈交情深。两人天天不对付，还为了我差点打起来……”
“……”
陆定礼看向江暄，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懵懂无辜的小鹿，心里装满疑惑，说出来的话却渣得不行。
陆定礼失笑：“小暄是不是喜欢比你成熟的？”
江暄点头：“嗯，太小了下不去手。”
陆定礼：“那多大比较好？”
江暄：“反正不能大太多。”
“这样啊……”陆定礼缓缓道，“年纪小的男孩，独占欲会更强，谈恋爱也会容易……把握不好分寸。”
“我的建议就是，如果不喜欢，就不要拖着他们。婉言拒绝，越早越好。”
“我拒绝了无数次，可没有用啊。”江暄愈加苦恼。
“……”
“那就冷处理吧。”陆定礼眨了眨眼睛，“你可以以事业为主，闲暇时间试着找一找真爱，稳定下来。就从年龄更大一些的群体里面找。感情稳定了，你就会知道，年轻男孩的爱情像火，太过热烈容易被灼伤，遇到大风也容易被吹灭。”
“只有真正适合你的人，会包容你，理解你，为你遮挡风浪，还能在事业上相互成就。”
“不好吗？”
江暄恨不得当场给他点赞：“你说的太对了！”
“那学长喜欢什么样的？”
“我啊，”陆定礼笑了笑，“可爱的吧。”
“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
一番聊天下来，江暄非常感动！
陆定礼简直就是他感情路上的指明灯，是一个熨心熨肺的知心大哥！
连心里的焦虑都减轻不少——这就是很多人压力大需要找人倾诉的原因吧。
当晚，他难得做了一个美梦。梦中顾寒与洛天赐手牵手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陆定礼在旁边笑道：“一家人，一家亲。”
“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一直到闹铃响，江暄才缓缓苏醒。
正逢周六，他还想多睡会儿，没想到闹钟不停打鸣，江暄烦躁地掏来手机，发现居然是“顾寒”的电话！
“……”
有完没完了！
江暄有点生气，这个电话瞬间把他从梦境拉回现实——顾寒和洛天赐明明还是情敌！
他划开屏幕，不耐烦地教训：“我都和你说了别打了！”
“写你的——”
“什么？”
话筒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格外冷漠低沉。
哪有一点舔狗的小心翼翼！
如同天雷轰顶，江暄唰啦一下弹起来，目光射向手机屏幕。
来电人：顾寒。
不是“金丝雀”！！！
卧槽……他怎么穿回来了？
江暄一头冷汗地想，刚才他说了什么，好像在对顾寒发脾气？！
没等江暄想清楚，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道气音。
顾寒像是气笑了：“你刚把我当成谁？奖金不要想要了？”
江暄：“……”
江暄：“…………”
那怎么可能？
江暄一秒调整状态，立即切换成狗腿助理模式：“寒哥早啊，刚才我睡懵了。”
“一大早您有什么吩咐？”
“出门，左拐。”
顾寒似乎又笑了一下，声音微微上扬，说不出是冷笑还是真的有点愉悦：“我在你家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