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嘴角放平了些。
裴砚舟见状抿起唇,果然只对他脸色差。
为什么?
她不是已经跟自己表过白了么?
姜珣走到自己家门口,他今天一整天还比较安分,没有擅自进家算他识相,她挡在门边警告:“今天晚上不许过来。”
裴砚舟看起来有点受伤:“为什么?”
姜珣:“因为烦,不想看见你。”
裴砚舟追问:“为什么不想看见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连个眼角都没给他,“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再弄死你一次。”
说完她“砰”的关上门。
裴砚舟想靠过去,但门已经关上只能作罢,不解地抓了抓头发。
「我看他好像没那么死盯着你了。」
姜珣无语:“都大半夜潜进家里边了,还不算死盯?”
黑猫窝在沙发上,解释:「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他不像前几天那样步步紧逼了,我看他是有点想跟你细水长流培养感情的样子。」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姜珣望向它的眼神像是见鬼了一样,那种东西能懂感情?
伪人一样,她不被吃掉就算好的了。
系统没有争辩,它又不是裴砚舟本人,它只是看这两人之间的状态有点猜测,但裴砚舟自己是怎么个想法谁都不知道。
姜珣警惕也是应该的,谁让裴砚舟异种的身份摆在那呢。
对于未可知的生物,恐惧和提防都是正常的。
姜珣换好睡衣后洗了个苹果吃,之后就继续躺在沙发上看文件,期间她有过两次抬头,侧耳去听门外,裴砚舟没敲门也没出什么让人心烦的动静,那他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么想着她彻底放下心来。
不打扰她是最好的。
小黑猫有时会玩毛球,玩累了就趴一会儿,渴了就去舔几口水。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静祥和。
直到小黑打了个哈欠,感到一丝困倦,走向卧室打算回窝睡觉。
“喵呜啊——”它突然跟个弹力球一样从卧室门口滚到客厅,被姜珣抬腿挡住:“怎么了?”
它低咳两声:「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姜珣顿了两秒:“谁在卧室?”
小黑跳上沙发,闭上黄澄澄的圆眼睛装睡:「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珣:“……”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合同,起身走向卧室。
门被小黑推开了一条缝,只能从外面看到缝隙里泄出来一道昏暗温暖的光束。
卧室的灯有这么暗?她上前推开门,身子猝然僵硬。
鲜红的玫瑰花瓣铺了满地,精致小巧的烛台上各插着一根蜡烛,数不清具体多少数量的蜡烛围成一个大大的爱心形状,把床包在中间,昏黄色的烛火光影在墙壁上欢快地跳动。
早上刚换好的米色床单被红色钞票压得皱皱巴巴的,一大堆数不清的钞票摆了满床,有几张零星飘到绿色的地毯上,钱堆再往上,是裴砚舟。
他没穿衣服,也不算是没穿衣服,下半身穿了条裤子,上半身……也算是穿了,但只有几根。
红色的绳子盘根错节地绕在他身上,宽肩窄腰,有那么两根顺着小腹向下延伸,背后还挂着一个巨大的毛绒尾巴,他顺着开门的声音抬起眼,俊挺的脸上扬起笑意,尾巴开始晃动:“姜老师。”
“……”姜珣默默后退一步关上门。
揉了揉艰涩的眼睛,才再次开门。
依旧是同样的场景,只不过裴砚舟侧躺的姿势变成了跪坐在床上,上半身向前倾,看起来是要下床。
“姜老师,”他停住动作,眼中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亮,尾巴摇得更快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姜珣紧紧抿着嘴巴,捏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
良久,她扯扯唇角,语调极轻的:“裴砚舟,你是不是找死。”
这死变态知不知道钞票很脏的。
被叫到名字,裴砚舟缩了下脖子,莫名有点胆颤。
姜珣翻动一下手腕,抬腿走进蜡烛圈内,伸手弹了一下他胸前的红绳,“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
裴砚舟就这么跪坐在她面前,也不敢起身,只好仰起头看她,老实道:“有缝就能进来。”
门缝或者是窗缝,只要有点空隙他总能挤进来。
姜珣口中发出极轻的一声“哦”,尾调上扬,伸出手摁住他的脖子,轻轻一笑:“那你再告诉我,谁允许你进来了。”
裴砚舟瞳孔颤了颤,嫣红的唇翕动,还没发出声音却感觉喉间一阵窒痛,一把水果刀狠狠贯穿他脖子与胸口连接的地方。
他唇色淡了些,察觉到她身上不悦的气息,垂下头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对不起。”
还会道歉?
姜珣真有点意外,但并没有松手,摁着刀用力又缓慢地向下切割,裴砚舟的脸色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白,他轻轻喘了一口气,抬手揪住她睡衣的衣角。
她知道裴砚舟很难死,但这么一看,他是有痛觉的。
姜珣脸色很冷淡,拔出刀,戳进他的肋骨骨缝,如果没记错,这里才是他的要害。
看到她的动作,裴砚舟仰起头,眼眸湿漉漉的,“不管用了,姜老师。”
姜珣“哦”一声:“那你告诉我,攻击哪里能让你更快死掉。”
闻言,他直起身,肋骨处的刀刃顺着他的动作深入几分,他并不在意,缓缓靠近姜珣,睫毛颤动着虔诚地在她唇角落下一个亲吻:“除了你,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杀死我。”
“我不能让你死?”姜珣蹙起眉。
裴砚舟贴上去,语调轻柔:“只有你杀不死我。”
姜珣:“为什么?”
他没有理会自己将要被捅穿的身体,见姜珣没有排斥自己,得寸进尺地搂住她的腰,“因为你的基因已经跟我融为一体了。”
姜珣眉头皱得更深:“什么基因?”
裴砚舟攀上她的身体,深深嗅闻了一口,“血液。”
什么血液?
姜珣刚想问突然想起手上的创口贴,昨晚捅死裴砚舟之后回到家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流了几滴血,就因为这个?
她的血被这东西吸收之后,她的所有攻击就不管用了?
这是哪门子道理。
姜珣不信,推开裴砚舟的身体,用刀在他身上每个地方都刺了一遍,一寸都不放过。
裴砚舟躺在床上任由她动作,只是在刀要刺进那个部位时,还是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
姜珣:“这里?”
裴砚舟脸色惨白,虚虚笑了一下:“不是,但是这里受伤了会损害功能。”
姜珣顿了顿:“你本体不是人形吧,怎么会损害功能。”
裴砚舟抿了抿唇:“但是男性人类的身体只有这个部位可以装生//殖///器。”
姜珣:“你不能把你的生///殖//器换个部位装?”
裴砚舟默了默:“姜老师,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姜珣:“……”啧。
行吧。
她还是没对那处下手,偏开几寸扎了下去。
裴砚舟额头上冒出一层汗,脸白得像抹了好几层粉,他偏过头扯紧了枕头。
“很疼?”姜珣抽空看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没关系的,姜老师不用怜惜我。”他声音很轻,能听出来忍痛快忍到极限。
但是言语并不正经。
姜珣面无表情地快速把流程过完,偏过头,看到裴砚舟胸口起伏着还在喘气。
真的不管用。
这个东西的身体这么违反常理吗?
手上还黏黏糊糊看不出来有什么,她去洗手间冲掉那些透明的液体,再出来时,裴砚舟身体已经恢复原状,刚刚用刀扎得坑坑洼洼的洞全都消失不见。
“我的攻击对你没用,反过来你不是很轻易就能杀掉我。”姜珣捏着刀柄,觉得这种机制对她来说不太公平。
裴砚舟摇摇头说道:“这个规则是互相的,你杀不死我,我同样也不能杀掉你,我的攻击对你也是无效的。”
哦,姜珣:“你们自己种族的规矩,是不是真的我又不清楚。”
“我不会骗你的,”裴砚舟说的认真,“因为我会跟你一起死。”
姜珣听后说不上多高兴:“那你要是死了我不是也得跟着一块儿,你刚刚说了规则是相互的。”
裴砚舟轻轻笑道:“姜老师聪明。”
姜珣:“……”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就突然跟这东西变命运共同体了。
就因为一滴血?
荒不荒谬啊。
姜珣简直无力吐槽,抬起眼皮去看床上的裴砚舟:“你还没恢复好?”
裴砚舟缩起身子,语气发虚:“很疼的,姜老师,全身上下都被//捅了。”
姜珣:“……”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她摸摸鼻子,走到床边:“你什么时候恢复好,记得把钱收走。”
什么大腕啊一出手就一大堆,去大街上洒还有人抢着要,总比在这当床单强。
闻言,裴砚舟拱了拱把身下的钞票挤下床。
“你抽什么疯,下边有火。”姜珣虽然不怎么看重钱,但她也没把钞票这么不当回事儿。
把地上的红钞踢开,给蜡烛都灭了火,开灯。
这房间里的东西不能要了,还得全方面消一遍毒。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裴砚舟碰过,全都得扔了。
“滚回你家去洗澡,别在我床上蹭了,脏的要死,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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