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生活，就是如此平淡，就不知不觉之中过去了两年，她已经是十二岁了。重华一直未开口收徒，但不禁止司空衍来她的院子里。

重华每次回来，都是晚上点卯之后，只是瞥她一眼，然后手提一盏银白纸灯将自己送回去，风雨无阻，就像是一个家长每天接送孩子回家。

两人沉默不语，心照不宣，这一条昏暗的路，她刚开始折腾着几次，重华冷眼旁观，她只好作罢。

重华的藏书很丰富，基本以她誊抄为主，她一手飘逸的瘦金体，让司空衍想到了慕灵谙。

两人的字体都是如出一辙。

这两年也就她这一份殊荣，她心里窃喜重华要把自己当弟子培养。司空衍有几次发现，这里的藏书跟慕灵谙的藏书有些重合。

她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她俩关系好。

她忽然听到脚步声，她便走了出去。就见着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少女，仪态风度都具有皇室威仪，举手投足间成熟内敛，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少女看到她，打招呼道：“表弟好。”

这是二殿下，品德修养，容貌极佳，也是她表姐。而她一向不将这二殿下放在眼里，当然除了重华偏爱她，还有私怨，与司空衍生父有关。

“二殿下好。”司空衍避无可避，只好跟二殿下冷冰冰地打招呼，她看到秘籍的名字。

凝水诀。

慕灵谙能把水果龙眼冒冷气，保鲜，就是用了这门内力。这是皇室祖传两大神功之一。

两种神功，分别是心魔诀，凝水诀。

第一种，精神攻击。

第二种，掌控水。

司空衍学会了心魔诀，二殿下学会了凝水诀。

司空衍看清楚笔迹，出自重华。她心里滴出酸意，出口质问道：“你手里的秘籍哪来的？”

“重华祭酒送给我的，我有几处疑问，便来问问。”

司空衍脸色微变，她宁愿去教二殿下这神功，她都不来教我。原来，她的藏书不止我一个人可以看。我不是最特别的那个，她喜爱二殿下。

怪不得，迟迟不肯收我为徒。

邪念心起，司空衍看着二殿下的眼神变得诡异，不满，酸涩，嫉妒......眸光不自然染上一丝狠厉，声音变得怪异，“二殿下，我们来比试一下。”

二殿下听出她声音不对，瞧着她一脸邪佞模样。她退后一步，“表弟，你可是我们这一代兄弟姊妹之中的翘楚。我认输。”

认输？

这似乎刺激到了司空衍，像是二殿下高傲，不屑与她比试。二殿下一直都看不起她，在背后指点她那卑贱的身份。

“看不起我。”

二殿下她一向不喜与人斗争，她时刻谨记着兄友弟恭，心胸开阔，与人为善。

兄弟阋墙，姊妹反目，都是内乱衰败之象。

这司空衍的天赋惊人，远在她之上，自负，桀骜，实属正常，她也真心有此表弟而高兴。

她双手合十道：“表弟饶了我吧。”

“两门神功，你我各会一门。我想知道谁更厉害。”司空衍并不打算放过二殿下，她眸子开始幻化紫色，紫光妖邪，叛逆，让司空衍变得亦正亦邪。

二殿下一看赶紧跑，直接踏水而行，她足见点水，水面涟漪掀开，化作一个又一个圆盘大的冰盘，托着她。她再次转身，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河，司空衍那双诡异的紫瞳，散发着妖冶的光芒。

司空衍不通水性，她居然要踏水而行，二殿下用内力结出一块又一块冰盘，托住司空衍。

两人相隔几步，二殿下再次退让道：“表弟，我认输了行不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你滚出书院。”司空衍一掌拍在二殿下身上，二殿下被那内力逼退数步，就要落入水里。

忽然，水面瞬间结冰。

平整的冰面上倒映着一抹红影，司空衍余光瞥见那一抹红影，就见着她站在冰面上，怀里抱着二殿下，她呵斥道：“司空衍，你在做什么？”

不等司空衍开口。

二殿下开口解释道：“祭酒大人，我家表弟想知道凝水诀怎么练的？我再给她示范，我刚才是脚滑，多谢祭酒大人出手相助。”

重华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尤其是听到滚出书院那一句话，她顶着严厉的口吻：“司空衍，你过来给二殿下道歉。”

司空衍脸色难看极了，一团妒火在燃烧着她的理智，眸光似刀，直到重华离开二殿下身边。她才收回眸光，双手抱肩，桀骜不驯地说道：“祭酒大人，你没听到我表姐说，她在给我示范凝水诀。你敢质疑二殿下的话吗？”

话音刚落，重华瞬间移到司空衍身边，司空衍一惊，她敏锐地觉察到危险。

重华抓着司空衍的后脖领子，直接带到了一旁种植荷花的水缸里，她摁着她的头，毫不留情直接让她进入水缸里。

冰冷的水灌入司空衍的嘴里，鼻子里，水面开始冒出一串又一串水珠，呛得司空衍开始扑腾起来。司空衍抓着缸沿，想要借力起来。

而重华冷冷的声音穿过水面，“司空衍，你知道落进水里的感觉了吗？”

司空衍感受到后面的压迫消失了，她从水里扑腾起来，她的发丝上挂满了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滴落下来。她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哪怕她之前桀骜不驯，别人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激起叛逆心，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她怒斥道：“祭酒大人！知道我阿......”我阿娘是你师姐，还是皇室的荣安长公主。

她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唔......唔......”

重华再一次无情地把司空衍摁进水里，让她体验一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她知道司空衍想要说的台词，灵谙师姐，她嘴角勾起一缕冷笑，“想喊灵谙师姐过来帮忙，我跟她认识多少年，你才多少年？”

“表姐......唔，唔......救我，表姐......”司空衍赶紧向二殿下求救，二殿下被这场面吓到了，也就仅仅一瞬间，听到司空衍呼救。

她连忙向重华求情一声，“祭酒大人，我家表弟年纪还小，身体柔弱不堪，请看在她是灵谙姑姑独子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听到二殿下的求情，重华缓缓地松开手。

司空衍从水缸里拉出来，她的脸瞬间苍白了几分，那一脸的桀骜，唯我独尊的气势瞬间消散了。她的眼眶之中充满着水雾，不知是冷水，还是泪水，混合着柔弱可怜，不甘，偏执。

她在水里缺氧，她瘫坐在地上，她急促的呼吸声，喘着粗气，仰视着重华。那种窒息，软弱无力，被人拿捏，她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年纪小？若我记得不差，你俩同岁，若是我不来，她是真想把你推入水里。”重华看着狼狈不堪的司空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道歉！”

“不用了。”二殿下将锦帕递给司空衍，司空衍并未接过锦帕，她抿了抿唇，捏紧拳头，面对重华的强势，她看向二殿下，不情愿地说道：“对不起。”

司空衍说完之后，她就扬长而去。

“二殿下，我知道你对司空衍纵容，因她的生父帝公子救了你母妃，失踪多年。”重华看穿了二殿下的心事，“恩是恩，过是过，怎可混为一谈？”

二殿下沉默了一会儿，“……表弟，她……”

“二殿下，知恩图报是对的。知道恩恩相抵吗？”重华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二殿下，“灵谙师姐年少时，惹下的麻烦不计其数，一出事就躲在她两位师姐身后，你母妃恰好就是其中一位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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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