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雯总能搭配出好看的衣服，季睿丹站在镜前，对身上的这套衣服有一丝丝的心动。

“怎么样？白杉雯靠过来“是不是超喜欢？”

“嗯，是挺好看的。”

季睿丹点头，她拿过抱在白杉雯怀里的衣服“但我们之前说好的，只试不买。”

见这样她都没动摇，白杉雯败下阵来。

“真是怕了你，不买不买。”

这边钱度安收到白杉雯发来的照片，看得出来是偷拍，可照片里的人依旧美得让人心动。

钱度安：【谢谢，她穿这身很好看。】

白杉雯：【好看有什么用？她不愿意买。】

回去的路上，白杉雯问起季睿丹不愿意买衣服的原因。

“过年还要给家里的小孩长辈红包，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白杉雯扯扯季睿丹身上的这件大衣“是要省，可你身上这件衣服，我去年冬天就见你穿了，还有这些年你给家里补贴的钱，都能买辆车了吧？你总是想着别人，什么时候能对自己好一点？”

季睿丹笑笑，把肩上的帆布包往上提了提“我那些钱也不是补贴，买那个房子的时候，舅舅他们有添钱的，我得还回去。”

白杉雯哼笑几声，没再说话。

——

除夕夜的前一天，白杉雯和涂毅来家里送季睿丹回冯为贻家，刚出单元楼，蒋深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从身后一把拽住季睿丹。

季睿丹明显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来的人是谁，她用力挣脱开，和蒋深辰保持距离。

“你来干嘛？”

蒋深辰红着眼睛，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身上还有浓烈的酒味。

季睿丹：“喝酒了？”

蒋深辰向前一步，季睿丹立马后退：“就站在那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季睿丹，我们和好吧。”

季睿丹被他这句可笑至极的话无语到了，也不再问什么，转身往外走。

蒋深辰跟在她的后面，死死拽住季睿丹的手腕“真的，我是真心的，这次是真心的。”

“你真心个屁！”

涂毅一把掀开蒋深辰，白杉雯将季睿丹护在身后。

涂毅没想和蒋深辰多说什么废话：“我告诉你，她有男朋友了，离她远点，否则我卸了你的胳膊。”

白杉雯举着季睿丹那支被蒋深辰抓的通红的胳膊，对正在开车的涂毅抱怨道：“你咋没早点发现那个人渣？这下完了，要是被钱度安知道，没等你卸蒋深辰的胳膊，咱俩就已经被卸了。”

“雯雯。”季睿丹拉着白杉雯的手“这件事别告诉钱度安，还有我回舅舅家的事，也不要告诉他。”

钱度安不在的这段时间，估计是钱楠笙的情况不乐观，钱度安很少打视频，两个人要不然打字聊天，要么发语音。从发来的语音可以听出，他真的很累，而且心情很糟。

“钱度安不让我去接机，他的航班明天要很晚才能到，正好我不在，可以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

涂毅透过后视镜问道：“那万一他问起来怎么办？”

季睿丹：“咱们就统一口供，我跟雯雯待在一起。”白杉雯很是怀疑地问：“这能行吗？”

涂毅叹口气“行吧，我们不说。”

——

因为生病的关系，家里的亲戚今年都到冯为贻家拜年，年夜饭也订在离家不远的餐厅。钱是季睿丹付的，这么多年的除夕，她要么和白杉雯一起，要么是一个人过，舅舅今年生这么严重的病，她没理由不回来。

来的亲戚基本上都是吴娜晴的家里人，小孩子很多，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见季睿丹回来，冯为贻很高兴，总是让她待在身边，陪自己聊天。

“丹丹交男朋友了吗？”

季睿丹笑而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什么时候带来见家里人？”季睿丹从包里拿出给冯为贻买的围巾“我知道您急，但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第二天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还算好，中途吴娜晴还拉着大家合了一张影，季睿丹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她站在最边边，把头微微低了低。

大人们都喜欢吃完年夜饭回家搓麻将，小孩们围在电视机旁边抢着要换台。季睿丹并不想凑热闹，她回到房子里，正准备戴上耳机，门外吴娜晴大力推开门，尖锐的嗓音让人头疼。

“没茶水了，你去烧壶水泡茶。回家跟个大爷一样，什么都不干，真把我们这当旅馆了？”

壶里泡茶的热水是季睿丹不久前烧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喝完了，她站在窗台前，等着水烧开。

等到壶里的水“嗡嗡”作响，季睿丹提起烧水壶，走到客厅弯腰给正在打麻将的四个人杯子里添水。

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兴奋的事，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男孩突然跑下来，从麻将桌旁边穿过去，正好碰到在倒水的季睿丹。她的身体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壶里倒出的水洒在手背上。

“嘶。”

季睿丹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身边的姨夫赶紧从她手上接过烧水壶。

“哎呦？小季没事吧？”

“没事没事。”

季睿丹摆摆手“你们继续玩，我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一下就行。”

水龙头里的凉水也只是短暂缓解疼痛，季睿丹蹙着眉，看着被烫的通红的手背。

“可真是一幅林黛玉的病容样，难怪那小子对你死心塌地。”

吴娜晴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语气嘲讽着说。

“你说什么？”

季睿丹关掉水龙头，面对吴娜晴问道。

“你不知道？看来你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嘛，估计还是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没必要什么事都告诉你。”

“你找过钱度安？”

季睿丹生硬地问。

吴娜晴：“怎么了？我不能找你的男朋友？”

“你凭什么找他？”

“凭什么？凭我是你舅妈，凭你这么多年是我在管。”

季睿丹长出一口气，她遮住手背上的伤“还在过年，我不想和你吵架。”

零点刚过，夜空上出现五彩斑斓的烟花，看得人眼花缭乱。季睿丹坐在窗前，抬头看着一束束绚烂的烟花。想起也是这样一个被烟花渲染的夜晚，钱度安给自己表白，她拍下这五彩的烟花给钱度安发了过去。

【钱度安，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从美国飞回来的航班稳稳落地，钱度安的手机刚开机，就被一句句新年快乐包围。

置顶的头像出现两个红点，钱度安点开季睿丹发来的烟花图，按了保存键。

【新年快乐，我刚下飞机，你还在白杉雯家吗？】

季睿丹：【嗯。】

钱度安一边回消息，一边朝外走。

【好，那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给我发消息，来接你。】

在航站楼外面等车时，钱度安点开朋友圈，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新年的，他像一个机器一样一条一条的点赞，直到看见一条朋友圈，钱度安的手指停下来。

是吴娜晴发的，只有一张照片，钱度安甚至没有点开来看，就认出了站在最边边的季睿丹。

他二话没说，开始给季睿丹拨电话。

“喂，你坐上车了吗？”

钱度安紧紧握着手机，老半天才回答“没有，正在等。”

“那你到家给我发一条消息，我继续去找雯雯玩了。”

那头长时间的沉默，季睿丹也没说话，半晌，她听见钱度安长出一口气，问道：“你现在，到底在哪？”

手背被烫伤的地方传来刺痛，季睿丹只好换一只手举手机，她弱弱问：“什么我在哪？我和雯雯在一起啊……我们。”

“季睿丹。”她的话被钱度安打断。

“我再问一次，你在哪？”

这回，季睿丹确定了钱度安是知道自己和谁在一起。

“在舅舅家。”

“地址发我，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

“我说地址发我。”

说完，钱度安就挂了电话。

地址发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季睿丹收到微信。

【出来，我在门口。】

她从房间里走出去，外面依旧在打麻将，没有人在意是谁出门，也没有人发现这个家里少了一个人。

走到小区门口时，季睿丹远远看见钱度安靠在车门旁边，他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季睿丹下意识挡住自己的手，来到车旁边。钱度安抬头看了一眼，走到这边替她打开车门简短说了句“上车。”

季睿丹坐在副驾驶上，把装东西的背包放在后座，等到钱度安上车，她开口问道：“这是涂毅的车？”

“嗯。”

钱度安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指了指季睿丹的手“你的手，给我看看。”

“你干嘛？”

季睿丹下意识的紧张，拿开放在腿上的那只手。

“从你出来就一直挡着这只手，当我看不见？”

季睿丹还在狡辩“那是因为我冷，所以。”

“你还在骗我？”

钱度安表情平淡，语速又快又急。

“你和我说，过年在白杉雯家，结果是来你舅舅家，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实话。”

季睿丹：“我今年回来，是因为舅舅生病，所以……”

“那你和我说实话啊，我总要保证你的安全，知道你在哪，而不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你的位置。我是你的男朋友，知道你在哪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