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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公司季如风又觉得这是不是太刻意了点，协议里没有规定，双方必须要让对方不能伤心。协议第六十六条，只是说彼此相伴，共同渡过，困难时刻彼此支持。而没有说在一方难过的时候，一定要让对方开心。

既然没有，沈无眠伤心就伤心，自己何必呢？

大晚上像是街溜子一样，来回公司和家之间跑。

安森摇头：“不不不，这很好，季总，这意味着您总算有点人情味儿了。”

季如风挑眉：“我平时没人情味儿？”

安森：“。。。不是这个意思。”

季如风：“我平时不是人？”

安森：“。。。真不是这个意思。”

七分钟的车程，季如风很快又到了公司。

这时候已经没人加班。公司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开着。

季如风估摸着自己要是直接在便利店似乎有点像是在等沈无眠来接，于是支走了安森，又走回办公室。

公司里暖气很足，但毕竟已经快十一点了，整个公司又只剩下季如风一个人。

季如风手里捏着暖宝宝，还是觉得有点冷。

十根手指是不冷了，但感觉脚和腿有点冷。因为上班要见客户，今天他还是大衣里面交叠灰色西服套装，西服三件套里的马甲和衬衫都是羊毛绒的。

事实就是，京都的冬季，任何羊毛绒都没屁用，最实用还是黑色长款臃肿的像是个热狗一样的羽绒服。

季如风在办公室等了五分钟，还没听到楼下有脚步声。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问一下沈无眠到哪里了。

高效，速度，时间把控。德国留学的几十年对于生活以及工作的概念，完完全全的刻在季如风的骨子里。时间是伟大的，人们应该用时间来做更多更有用的产出，而不是明明自己有脚，有车，有司机，还呆在办公室里等着别人来接。

季如风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要不然还是算了？

这想法刚溜出来，他就听到脚步声。

原本站立在办公室窗户的季如风一溜烟的跑到办公桌前。

敲门声响起。

“请进。”季如风说。

沈无眠毛茸茸的脑袋先探出来，随后是黄色羽绒服，灰色的运动裤，以及雪地靴，整个人颜色饱和度很高，毛茸茸的像是一团太阳点燃了季如风整个黑白灰的冰冷办公室。

“还在工作？”沈无眠问。

“没有，已经好了，就准备走了。”季如风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你累吧，早上八点多到现在，连轴转十四个小时了。”沈无眠看了眼季如风手上的暖宝宝，以及季如风那十根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没有，还好。”季如风如实回答，没有看到沈无眠眼神里涌动的东西。

“暖宝宝还暖和吗？一个小时是不是就没那么保暖了？”沈无眠在为自己的行动做铺垫。

明显季如风没有察觉出什么。

“还行，谢谢。”

沈无眠摇头，却忽然转过身从季如风手里抽出暖宝宝。

“不，肯定有点凉了，肯定没我的手暖和。”说着沈无眠伸出手，一把牵住季如风修长好看的手。

“我给你暖暖。”沈无眠解释。

季如风浑身一顿，他下意识想挣脱，毕竟这还在公司里，可沈无眠真的手心很热。

暖宝宝的热和人体手心的热似乎是不一样的。

季如风感觉可能是暖宝宝买小了，他拿着那东西暖手的时候，总得翻来覆去的暖，整个手掌还是暖的不均匀。

可沈无眠手心一牵，整个手掌都是热的，季如风算了下，自从和答应和沈无眠协议结婚后，每天都可以被触碰，这日子果真还真不错。不过现在季如风觉得只是牵手似乎不够了，他看着沈无眠毛茸茸的脑袋。

该怎么让沈无眠抱抱我？拥抱是不是比牵手更舒适？

两人从电梯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

沈无眠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抬起头看着季如风。

“我能亲你一下吗？”

“啊？”

沈无眠解释：“后天婚礼是有亲吻这个环节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排练一下，如果到时候没对上嘴，不好看。”

季如风脑子有点不转？婚礼是有这个环节，但需要提前排练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

沈无眠踮着脚，毛茸茸的脑袋就凑近。

几乎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沈无眠贴近，嘴角在季如风薄薄的嘴唇上落下温热的一吻。

季如风想扭过脸去，沈无眠原本已经撤离的嘴角却忽然又贴上来，带着热气紧紧的贴在季如风唇上。

季如风又楞了下，谁能想到狗男人季如风其实从来没和人亲吻过？

每次要在亲吻开始前，季如风都会撤离，与其说是和相亲对象周旋，不如说是发展生意人脉。

只一秒钟的功夫。

沈无眠赶忙站好，这只是个简单的嘴唇碰嘴唇的吻，不是什么法式深吻。

就算内心里躁动不已，沈无眠还是很克制，第一次接吻这个已经足够了，她不想吓到季如风。

“你不要躲，到时候结婚现场很多人，你躲的话就会很明显。”沈无眠像是真的在排练一样点评。

“而且我们不会真的吻，只是这种嘴唇碰嘴唇，不用担心。”

这番解释让季如风摇晃的心神回正。

自己想多了，可能沈无眠就是在排练而已。原本升腾起来的心脏一点点平静，季如风忽然觉得有点失落。

他点头：“抱歉，我保证婚礼现场我不会躲避。”

“没事儿，可能你不喜欢在户外，早知道刚刚在办公室亲你了。”沈无眠说。

办公室。。。季如风想起自己和安森的对话。

幸好，之后这小子进门会敲门。

到了车子上，沈无眠就松开了季如风的手，将暖宝宝给了季如风。

季如风看了眼时间。

“你开车要比安森慢很多。”

沈无眠笑：“不是的，我开车也很快。”

季如风挑眉，同样的路程，安森七分钟就到了，沈无眠却要十几分。

“我只是想和某人多呆一会儿，所以开车慢一点。”沈无眠带着笑意，意有暗指的说。

季如风原本正常的脸色，一瞬间又染上绯色。

他发现沈无眠这人很擅长撩人，一会儿是亲亲一会儿是情话，你根本琢磨不透，她到底是真的喜欢你还是逢场作戏？

怪不得能把季君临迷的要死，咖啡，暖宝宝，来回接送回家，一套柔情蜜意拳下来，是个人都要迷死一大半。

但就因为太温柔，季如风吃不准，沈无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自己？因为要结婚所以对未来结婚对象如此好？还是只是逢场作戏稳定住自己，协议达成后就各玩各的？还是。。。真的喜欢我？

季如风被这个想法吓一跳，应该不是，一人不会在短短的三天内喜欢上另一个人的。

沈无眠见季如风红着耳朵不说话，心里有点窃喜。

最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智，脑子越来越控制不住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季如风那张冰冷的禁欲的脸，她都想逗一逗，这张脸上就不会出现别的表情？

这张脸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啧。

苏怡说的很对，天秤座表面上人模人样，发呆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我恨。

“到了。”季如风开口，自己从车上下来，随后转过身对沈无眠：“你不用下车了，不早了，直接回去吧。”

季如风没有再邀请沈无眠到别墅来坐坐。

沈无眠点头，“嗯，好，你也回吧，工作一天了，早点休息。”

没有过多纠缠，沈无眠发动车子离去。

季如风轻轻叹口气，他今晚没有邀请，是想静一静。谈恋爱这种东西，不论如何，谁先沉沦谁会败的一败涂地。

季如风，人如其名，做事情雷厉风行，自然不想一败涂地。

然而转过身，看着别墅干净的外壳和明亮的窗户，以及新增加的一层围栏。

季如风知道，这是沈无眠的功劳。她又一次帮了自己，帮助自己清理掉那些不好的词汇，贴心的将门口被季君临踩坏的花草扶起来，甚至于门口放了一朵新鲜的桂花。

季如风开了门，洗个澡让自己清醒。

躺在床上，仍旧觉得冷，嘴唇却莫名发烫。

翻来覆去睡不着，季如风又摸出手机。

“你明天搬过来。太冷。”

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疑问句代表犹豫，陈述句预示着清醒。

季如风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