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日子就每天这样过这，日复一日。

课间的时候，在图书馆里他们看起来还是那样，一起学习的……好朋友。

而那天本该是季沉岸被兴师问罪的时候，结果却成了锦泽年的哑口无言。

那天的季沉岸在回教室时留下的话，锦泽年也从未给过回复，似乎他从未问过，而他也从未听过。

“他估计是忘了吧……”

课间和锦泽年一起待在图书馆是，季沉岸总会在有意无意，悄悄抬头看他的时候，在心里问同样的话。

也许，他可能真的忘了吧。

季沉岸有无数个瞬间想开口，再问一次，可每次都有各种意外。

第一次，是临近上课。

那时铃声如惊雷般响起，将季沉岸的话生生截断。他看着锦泽年从对面的作为上缓缓站起来，整理东西。

季沉岸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锦泽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转头看向自己时，那温柔的笑，和叫自己一起走时的声音，他就不像再开口说出那些话了。

第二次，是他们一起走在回班路上。

季沉岸走进锦泽年后面，看着他，步伐不自觉地放慢，试图延长这一段时间。他几次都欲言又止，什么也说不出口，就像有什么东西卡住喉咙，让他想说的话出不来。

锦泽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问道：“怎么了，季沉岸，有心事？”

“没有。”季沉岸回答的干脆。

其实他想问，但却又说不出口。

第三次，是季沉岸宿舍复习迎接期末。

明亮的灯光照在书桌上，前面放着书，旁边就是手机。

季沉岸他的目光时不时从书本上抬起，去看旁边的手机，像是在等谁的联系，但自己却又没和那个人说好，只是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在那里想着收到一个人的消息。

他的手在桌上摩擦着，根本没法认真复习，渐渐地他忍不住了。他没想到，学霸在这种重大的考试前一天晚上，都不和兄弟打电话，说感觉自己的假期没法好好过了。他记得上一次期末，他和王玺盛边一起打电话，最后是自己睡着了，而盛边在那说了一宿，王玺也听了一宿。

显然学霸不会。季沉岸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喂，季沉岸你还在复习啊。”

“嗯。”

“那祝你考试顺利。”

“你也是……”

电话挂断，在刚才通话时，季沉岸就想起了，那句藏在心里的话。可是他又莫名奇妙地没说，自己挂断了电话。

但事不过三，他已经有四次想说出的时候了，已经犯了四次就不能在多犯，他已经犯的够多了。

—— ——

连续两天的期末结束，没有晚自习，学生六点半放学走人。

考完试的同学们欢声笑语地，冲出考场，所有人都仿佛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季沉岸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暖的，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放假了，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经常见面。

他记得之前有一次，父亲没时间来接，就选择自己坐地铁回家。

他拖着行李箱，在地铁站，等列车。由于那时他来的有些早，便在站台闲逛。

走到站台尽头，也是最少人的角落。季沉岸意外看到了一位熟悉的少年身影。

锦泽年站在角落，靠着墙，手机拿在耳边，在打电话。季沉岸看着他，锦泽年的身上没有平时在学校里被人围在中心的校草形象，但他还是温柔。

看着他的样子，季沉岸刚想打招呼的手又放下。

“他在跟谁打电话，现在过去应该会影响到他吧，那就不过去了吧。”季沉岸心想。

季沉岸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锦泽年身上。

锦泽年的声音很小，但季沉岸通过那不清晰的声音里听了个大概。

“这次……寒假，我多来帮帮。”这句话是季沉岸听的最清晰的一句。

电话那头应该是他母亲，而他又再和他母亲说去帮忙的事情。

季沉岸看着锦泽年，一直到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靠着墙，低着头，全程没有看向过其他地方，也没发现有个人在不远处，看了好久。

记忆在此刻清晰出现在季沉岸的脑海。

突然，他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几下，还有个人声音响起。

“嘿，季沉岸，期末考完啦，这下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宋铭义走过来，拍了拍季沉岸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考试结束后解放的轻松。

“嗯。”季沉岸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没有了每天和锦泽年一起学习的日子，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这是怎么了？考完试还不开心？”宋铭义察觉到了季沉岸的异样，皱了皱眉。

“没……没什么，就是这两天睡的晚，有点累。”季沉岸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落。

宋铭义没再多问：“那就别想太多，别给自己找麻烦。”

季沉岸点点头。宋铭义也没再说什么，他不喜欢跟别人说一些大道理。他背着包向前走去，还不忘朝着季沉岸挥了挥手。

“班草，下个学期见。”

季沉岸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作，他在想，下个学期还能像这个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过去的学期一样吗？

反正他希望会，他的情感持续了几个月，有变，但不能算三分钟热度，他还是想和锦泽年在一起。

应该会吧，他希望。

他还是喜欢着锦泽年。

太阳渐渐往山下走去，季沉岸仰头看着天空，余晖染上云，带尽的是色彩，与后面月亮所待的蓝天向冲，不知是谁在走向谁。

季沉岸转身背着包，走向宿舍，回去收拾东西。

他还真的挺不想回去的。

自从开始有想追锦泽年，却又没有正确追锦泽年的时候开始，他就渐渐不再期待假期，不再期待假期的时间再长一些。

他只期待上学的时间再长一些。

回到宿舍，季沉岸用钥匙，推开门，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那一堆纸条上，写了这么，放了这么久，写废的一张也没丢，全在这。

宿舍的窗户没拉窗帘，落日余晖落在上面，泛起淡淡金光。

那些写废的纸条上承载的全是季沉岸这学期的笨拙，但全都是季沉岸的小心思，他用心写下的每一句话，最后又被他划掉，推在那里。

季沉岸走过去，指尖轻抚那些字条，手上的触感，似乎带着那时的小心翼翼和满心欢喜。

“原来喜欢一个，可以如此笨拙，连追人都学不会，搞不懂要怎么去做，啥都不会。”季沉岸心想。

他随手拿起一张纸条，写着“学长，加油！月考稳坐第一！”，没有任何伪装的字迹，他自己从未发现，锦泽年却清清楚楚。他的喜欢本该坦坦荡荡，可是却又在自己的追人计划中，变得小心。

季沉岸想起之前锦泽年说的那就话，“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坦坦荡荡，用真心去对待”。

“锦泽年，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聊聊你的过往吗？你能喜欢我，回应我吗？”季沉岸低声喃喃着，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在余晖中，渐渐消散。

看着即将消散的余晖，季沉岸突然下定决心：“下个学期，我一定会学会所有的。”

他收拾好东西，背上包，拖着行李箱，走出宿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地上映出他的影子。他朝着校门外走去，步伐坚定。

下学期他不会在像这学期这样了。

“锦泽年，等我，总有一天，我会与你并肩同行。”

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绸缎，轻轻覆盖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学期的终章添上一抹温暖的色彩。

—— ——

寒假，风中带着冬天的温度，刺骨的寒冷，充斥了一整个城市。季沉岸背着包，在寒风之中，和王玺，盛边，相约在外面。

“季沉岸，你说你平时不上线游戏，我们江民实验F3都凑不齐。”盛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里满是抱怨。

“那你和王玺一起，直接改成江民实验F2不就行了。”季沉岸听了盛边的话，感到一阵无语。

盛边听后瞬间就炸了：“那可不行，咱们这团体的称号可是从初中留下的。”

王玺也在一旁劝声说道：“初中就留下的，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季沉岸“啧”了一声，却并没有对这两人有些什么不满，只是感觉全是在说废话，改不了就是改不了，还什么留不留下的。

王玺：“而且……打游戏你是主力。”

季沉岸：“……”

行，更无语了。

“合着就是想我带你们玩好上分呗”季沉岸翻了个白眼。

见想法被猜穿，盛边也随时不装了，摆出一个无所谓的样子：“那不然呢？我们不就是打游戏认识的吗。”

“得，就不该出来。”季沉岸抱怨了一声。

……

网吧里，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地响着。江民实验F3在里面做成一排，三个坐在一起，季沉岸在最右边，盛边在中间，王玺在最左边。

季沉岸调好设备，准备带耳机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微信消息及望：你在干嘛？」

季沉岸一愣，解锁屏幕，刚想回复美酒显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然后弹跳出「及望：不好意思，发错了。」

季沉岸叹了一口气，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打，发送。

「季沉岸：没事，有事的话，随时发信息。」

提前离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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