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昔先去找古堡的佣人问了话。
虽然那三人嫌疑更大,可她在玩剧本杀和密室时也不是没遇到过佣人才是凶手的。古堡的佣人加守卫有十几个人,林昔基本上都问了几句,没发现有谁最近不太对劲。这里都是在古堡待了十几年的人了,没有作案动机。如果凶手真的平平无奇地隐藏在这一堆人里然后突然给了老爷一刀,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
其实林昔也怀疑过管家,但他年轻时就跟着老爷了,他的命是老爷救的,把老爷奉为天神,提到老爷时的崇敬和悲痛全然不似作假,嫌疑不大。
三个人里林昔最先找的是林成。
管家把她的话贯彻的非常彻底,林成门口有两个人守着,尽职尽责地不让他离开房门一步。
林昔过去的时候,守卫非常有眼色地还帮她推开房门:“安全起见,小姐最好不要关门,如果不想让人听到,我们可以离远一些。”
林昔接受了他的好意,林成听见这话脸都黑了,却还要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堂妹,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对大伯下手?”
林昔直接问他:“昨天晚上十点以后你在哪里?有谁能作证?”
她问过管家了,老爷每天晚上喝的酒都是管家亲手准备的,他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给老爷送酒过去,老爷一般喝过酒就会试着入睡,不会再离开房间,房间也确实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所以老爷多半是昨天晚上喝过酒后,有人趁他睡着给了他一刀。对老爷下手的有两个人,一个用刀一个下毒,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凶手。
林成不假思索道:“我昨天十点以后一直在在房里看书,张姐还给我送了宵夜,她可以作证。”
“她什么时候给你送的宵夜?”
“她送了好几次,我说我现在还不饿,让她晚些时候过来。”
林昔记在心里,又问:“你说来这里办事,办的什么事?”
林成有些不想说:“堂妹,这就是我的私事了。”
“我亲爹都死了,只要跟我爹有关的,你都得老实交代。”
林成支支吾吾的:“有人要跟我谈生意……”不等林昔问什么生意他就自己先说了,“放高利贷。”
林昔一语道破:“在外没少借我爹的势吧,是不是还对外宣传自己是林家唯一的香火,将来的继承人。”
她懒得听林成含糊其辞的狡辩,让守卫进来把他按住,自己动手搜起了他的房间。
桌上有个录音机很是显眼,林昔按下开关,什么也没有,林成说这是他图新鲜买的,买回来也没用过。林昔去找其他地方,她搜得很细致,很快就在地上一块松动的木板下找到了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下药不是整包倒进去还能留下物证,可能这就是游戏给玩家提供的线索吧。
“妹妹!”林成见她把药搜出来了,直接跪下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啊!我们血脉相连,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饶我一条命吧!”
这不是乌头毒。
林昔不动声色:“我唯一的亲人只有我爹。”她指着手上的药,问他,“你就是用这个害死了我爹?!”
“我真的没有想过害死大伯!我只是……只是想让他身体虚弱一点,我没有想要他死的!”
“你为什么要下药?”
到这一步林成却怎么也不肯说,只一个劲求饶,说不是他杀的老爷。
林昔暗忖,手上的线索还太少,暂时撬不开他的嘴,便让人把他先关起来。
第二个是乔婉。
从林昔见到她,乔婉就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对老爷的死没什么反应,对于她的到来也没什么反应。
“昨天晚上十点以后你在哪里?”
“在房里。”
“做什么?”
乔婉啜了口茶,依旧是面无表情:“没做什么,熬着消磨时光。”
乔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林昔怀疑她。
林昔盯着她左耳的耳环看了好一会,话题一转,开始打感情牌:“婉姨,你来这个家十多年了,我爹没有亏待过你,我也真心把你当作亲近的人。我亲爹死得那么惨,为人子女,怎么会不心痛呢,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
林昔注意到在她说到老爷没有亏待过她的时候,乔婉似乎冷笑了一下。
看来管家的话水分很大,或者说滤镜很重。
乔婉不说话。
“如果婉姨你实在不配合,那我只能去找我的好妹妹聊聊了。”
听到乔灵,乔婉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她开口就是王炸:“老爷是我杀的,我趁他睡觉用刀捅死了他。”
“为什么?”
乔婉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惊讶她为什么一点也不愤怒:“他对我不好。”
“那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乔婉又不说话了。
“看来婉姨你不老实啊!”林昔让人看好她,准备去找乔灵。
乔灵的房间和乔婉离得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林昔在房门口徘徊,迟迟没有进去。
她觉得方才看到的乔婉透着一股子怪异感,却想不出到底哪里怪异。
她直觉这个很重要。
林昔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十来分钟,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乔婉穿的是一件中式上衣,从领口到手腕都遮得严严实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她的裙子款式却很新潮,加上她最近烫过的头发,她的上衣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的袖口似乎也是改装过的,几乎严丝合缝,她倒茶喝茶时袖子半点都没往下滑。
林昔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原身那个爹看来是个有特殊癖好的老登。
但她都承认杀了老爷,如果这是理由,为什么不说出来,反而藏着掖着。
林昔推开门进去,乔灵捧着本书在看,对于她的到来眼都没抬一下。
母女俩一个死样子。
“关于爹爹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死得好啊!”乔灵放下书,丝毫不掩饰她的兴奋。
林昔也不生气,平淡地问乔灵:“我爹养了你这么多年,没亏待过你,你为什么想他死。”
乔灵听到那句话时,脸上也是一抹熟悉的冷笑。她不再说话,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林昔。林昔面不改色,除了要让管家听她的话在他面前装一下,面对其他人时她也懒得掩饰什么。
乔灵不说话,林昔也不着急,她拿出一只珍珠耳环:“这是我在我爹房间里发现的。”
乔灵脸色大变。
林昔收起耳环,问她:“我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乔灵脸上终于不再是带点麻木的面无表情,流露出了浓重的怨愤:“是我杀的没错,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老畜生!”
她又解释了一句:“耳环是我掉的,我喜欢和我妈戴一样的耳环,让她分了一个给我,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杀的?”
“我给他的酒里下毒了。”乔灵急切的说,“一切都是我干的,和我妈没有关系,你把我的命拿去!”
三个人都有嫌疑,林成承认下药但是不承认害死了老爷,而乔婉和乔灵争着认罪。
林成和乔婉都有动机,可乔灵呢,心疼她妈妈?
林昔思索着,没有再理她,径直出了门。不远处的守卫见她出来又继续守在门前。她吩咐守卫:“看好了。”转念一想,又对乔灵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妈送下去陪你。”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林昔只在早上喝了一碗粥,午饭也没得顾得上吃,忙的时候还不觉得饿,现在感觉胃都已经饿的有些难受。晚饭管家已经安排好了,林昔吃着还不忘让人给三个关在房间里的送一份,吃过饭后她又想到了林成的话,把张姐喊了过来。
“我是给琛少爷送过几次宵夜,琛少爷晚饭没什么胃口,担心晚上会饿,让我晚些时候给他送个宵夜过去。”
“你送了几次,送过去的时候是几点?”
“我听见钟敲了九下就送过去了,琛少爷还不饿,让我等会再来,我估摸着时间,大概半个时辰给他送一次,第三次琛少爷才吃。”
林昔问:“你见着他了吗?”
“没有。”张姐说,“我只听到了成少爷的声音。”她还提到林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说话的语调确实是他。
林昔听着心里就有数了,她没打算现在去找林成,又跟张姐随意聊了几句。
张姐是这里的老人了,原身还没出生她就在这干了。闲聊中她提到,乔婉之前不是这样的,她从来到这里就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到后面更是死气沉沉,平日里穿的衣服也都是老气的。可就在最近,她穿的衣服新潮了,还烫了头发。
这些变化就发生在林成来了之后。
张姐说话很有分寸,没有任何暗示意味,只是客观的描述,但联系起来不免让人有些遐想。
林昔不喜欢收获不大的问话,她更喜欢收集整理好证据,争取一击必中。
到现在还少了关键的一个。她和古堡里的人都谈过,包括原身,似乎都不知道乔婉被虐待的事,提起她都是说有福气。
如果从来没有人发现过,那肯定有一个隐密的地方用来干一些龌龊的勾当。
林昔在案发的房间搜查时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她返回三楼,目测房间和书房的面积,又去外面看了一圈。古堡有三层,每层的面积都是差不多的,一层是餐厅厨房和佣人守卫的房间,二楼有客房和乔婉乔灵的房间,三楼则是原身和老爷的房间以及书房。
书房和房间的面积不太对,这两间房之间一定还有个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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