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着林知是打定了主意,路宵眼神收紧,黑漆漆的,目光落在林知脸上,他个子高,面无表情且不说话的时候,莫名地带着一点压迫感。
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但林知认识宵可不止一年两年了,除了上辈子死前那件事外,对他几乎是不能再知根知底了。
林知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跟他对视,双眸清亮,不怕他直视的目光,也不松口。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还散着一丝药水味道,空气中无声无息地拧着一股僵持,像是在较劲一样。
半晌,还是路宵垂下眼,率先妥协了,声音里的不乐意非常明显:“你的手还没好,我去睡沙发。”
即使林知猜到了路宵会妥协,但在听到他答应的时候,在心里还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也算是个良好的开头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他有机会重回过去,也就是现在,那曾经的走过的弯路,吃过的亏,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还喝水吗?”
路宵的声音勾回了林知的分神。
“什么?”
路宵没什么表情地重复:“水。”
“额。”林知的视线落在别的地方,刚刚确实是为了转移话题才想说喝水的,没想到路宵还没忘了这茬,“都行。”
路宵得到答案,大步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林知一转头只看到他出房门的背影,路宵的背向来是直挺挺的,但这会儿似乎多出点僵硬,肉眼可见地能看出他的不开心。
相反的念头很快浮了上来,会不会是太突然了,慢慢地和路宵拉开一点距离会不会能让他更容易接受一点......不过这念头很快林知摇摇头压了下去,拖拖拉拉是很难做好一件事的。
厨房里,玻璃杯里的水一点点上升,直到溢出到台面上,又顺着台面边沿流下来,沾到了最近的鞋子上,才把倒水人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路宵放下水壶,垂眼看着那滩水渍,有点烦,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就是对要分床睡这件事情产生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排斥感。
其实他们并没有在一块睡多久,因为房子是认识孔琛他们两人后刚租的,其实仔细算算都没有半个月!
以前和林知一块出任务,偶尔在外面过夜的时候,他们也会凑合挨着睡在一起,但那又和在家里睡在一张床上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的。
林知的睡眠很好,基本是一觉到天亮,而且睡姿很老实,一整个晚上基本都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从来不会乱动,而且在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乖。
他们第一天睡那张大床的时候,林知几乎是沾枕头就睡了,可他没什么睡意,侧着身子在黑暗光线里看了林知大半宿,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可以后没得看了!
路宵掀起眼皮,从一旁抽了条抹布出来,不怎么用心擦干净那滩水渍,然后把杯子里满满当当的水倒出来了一半,拿着水杯回房间。
林知低着头正在观察手上缠着的绷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路宵进来了,朝着他扬了扬手,提议道:“我觉得不用包这么厚的绷带,可以绑的薄一点,把手指露出来,我动作的时候小心一点,不会影响到伤口。”
路宵缠绷带的时候把他四分之三的手指都包了进去,这就导致他完全动作不了,上厕所动动裤子都很艰难。
“不行。”路宵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医生说了,你的手最好不动作,才能好得快,要不然伤口受力会一直反复裂开,时间长了更不好。”
他把杯子杵到林知嘴边:“喝水。”
林知:“......”他不想喝水了,因为手动不了,上厕所很麻烦,他现在不太想找路宵帮他弄裤子。
他只能伸手坚持道:“你帮我绷带拆一点,我会小心的。”
“不行。”路宵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见林知不喝水也不勉强,顺手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林知这会儿没了刚刚赶路宵去睡沙发的底气了,因为了解,他也知道路宵在一些方面轴的厉害,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比如有了新朋友要闹,有事瞒他也要闹......诸如这一类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
林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话没过脑子忽然来了一句:“你给我拆开,晚上就不用去睡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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