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微知著

在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里,沙发上坐着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有少许白发,戴着金色边框的眼镜,面容沉稳。他手里拿着高脚杯,优雅地摇晃着琥珀色的酒液,时不时轻抿一口,眼神深邃,带着几分思索,注视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另一位稍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那位站在窗前的男人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领口微微松开,像是刚结束了一场紧张的谈话。他手握手机,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因为他听到了好消息。

“放人了吗?无罪释放是吗?太好了!”胖男人满脸笑容,掩不住兴奋。

他急忙对电话那头吩咐道:“赶快准备把少爷接回来!别忘了准备火盆,去掉晦气!”

挂断电话后,胖男人满脸喜悦地走向沙发上的男人,顺手从桌上拿起另一只酒杯递过去:“江总,你女儿果然厉害!这么棘手的案子都能搞定,我儿子这次全靠她了!来,干杯!”

江总微微一笑,接过酒杯,轻轻碰杯道:“东总,结果比预期要好得多,令公子不用坐牢,只是赔点钱就能解决。”

东总大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兴奋地说道:“哈哈哈!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只要平安无事,钱不是问题!”

他更开心地继续说:“江总,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另外,从今以后,我东氏集团的法律事务全交给你们公司处理,算是另一份大礼!”

江总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多谢东总厚爱,我一定不让你失望,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举杯同饮,东总爽朗地笑道:“合作愉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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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省人民检察院 - 公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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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李处长,我让您失望了。这次案件我没能让东恒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沈清妍低着头,语音里带有一丝愧意,心中压着沉重的自责说道。

眼前的李处长,表情虽然严肃,但目光中透着温和与关切,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清妍,这件事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责任不在你,谁都没想到江澜律师会找到突破口。"

李处长安慰与鼓励着眼前的沈清妍,他的心里一直很欣赏沈清妍的工作能力。沈清妍以高效和专业著称,曾多次成功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赢得同事和领导的敬重。虽然这次案件的失败让她难过,但他知道她尽了全力。

"法律就是这样,有时并不是因为证据不够充分,也不是公诉人的能力问题,而是法庭上永远存在一种被称为‘合理怀疑’的空间。只要被告律师能抓住这一点,案件就可能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孩子,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不要太过于自责。" 李处长说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妍继续道:”你可是个优秀的检察官,失败只是过程的一部分,不是最终结果。下一次,我们会更强大!”

沈清妍抬起头,眼中的自责和懊恼逐渐被坚定取代,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李处长,我明白了。"

李处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沉稳地道:"清妍,从你成为检察官那一刻,你的表现一直都很出色,所以我和其他领导讨论过,对你的能力和态度都非常认可。"

沈清妍有些意外,李处长突然提到她的工作表现。

"上级检察院有一个调任计划,打算把你升职调任到外地分院担任副检察长。那里的案件很棘手,他们非常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检察官。你怎么看呢?” 李处长问道。

沈清妍听完,一时间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升职意味着高度肯定,但也意味着离开熟悉的环境,面对新的挑战。

"李处长,我……" 沈清妍看着李处长,迟疑地说道。

李处长笑着打断:"我知道你舍不得现在的工作环境,也明白调任会带来压力,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你的潜力和能力,让我非常相信你能胜任!”

李处长顿了顿:"你已经不是普通的检察官,新的职位带来更多责任,也意味着成长。这是发挥你才干的好平台,我真的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沈清妍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做了决定,郑重地点头道:”谢谢李处长对我的信任,我接受调任并将全力以赴。"

李处长微笑着伸手对沈清妍道:”我非常期待你的表现,清妍你可以的!加油!”

"是!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沈清妍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

李处长点头微笑,沈清妍松开手,转身走出房间。李处长注视她走出房间,充满期待与欣赏,相信她会在新的岗位上更加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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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姐!你决定好去哪吃午饭了吗?" 驾驶座上的小追转过头,一副阳光型男孩的模样,清爽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白皙的皮肤和健康的气色让他看起来精神饱满。而副座上的江澜忙着滑动手机,皱着眉头,显得很苦恼。

"你再转转,我还在考虑吃什么呢!" 江澜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回应。

"不是……澜姐,我们已经在这个路口转了十几圈了!你不是每次案件成败,都去吃你那象征性的鱼蛋面吗?" 小追急忙说道,眼里带着焦虑与不安。

"小追,这个案件不是我自己要接的,是被迫的!所以它不算我的里程碑,也配不上鱼蛋面!" 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助。

"澜姐啊,无论如何你决定吃什么了吗?再转下去,我都要吐了……" 小追焦急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方向盘,显得快要等不及了。

"决定了!我要吃牛扒!去牛之坊把吧!“ 江澜终于下定决心,放下手机,转头对小追说道。

"好嘞!马上去!" 小追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兴奋地打了左转向灯,迅速驶向牛之坊。

一路上,小追开着车,满心期待着美味牛扒,灿烂的笑容仿佛把所有烦恼都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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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之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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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厅,小追毫无顾忌地点了一份又一份牛扒,吃得不亦乐乎,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

江澜看着他那狂欢般的进食场景,皱了皱眉:"你……怎么感觉像饿了好几天似的?" 她疑惑地看着小追,仿佛在怀疑他是不是饿鬼。

小追嘻嘻笑着抬头,嘴里还含着一块牛肉:"哪有啊,澜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知道这里的牛扒有多贵吗?我这种打工人吃一顿,差不多掏掉我一半工资了。"

"你夸张了吧!” 江澜翻了个白眼,"一份牛扒怎么可能花掉你一半薪水?你是一次性点了五份啊!”

"嘿嘿嘿~难得澜姐今天大发慈悲请我吃牛扒,我当然要狠狠吃,安抚一下我为澜姐做牛做马的苦日子。" 小追得意地笑着。

江澜瞪了他一眼,举起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行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像个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了。"

小追毫不在意,带着几分得意:"那可不!哪有助理像我这样随叫随到,陪你度过那些情绪波动?上次半夜,你还突然打电话叫我去找文件!更别提那次让我在垃圾场翻找你不小心丢掉的东西,垃圾场事情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江澜噗嗤一笑,挥挥手:"好了好了,少抱怨了,赶紧吃吧。不够再点,吃到你撑死为止。"

正说着,小追眼睛一亮,马上招手叫来了服务员道:”再来一份黑胡椒牛扒!"

江澜正拿着红酒杯打算慢慢品着,当她听到这话时,差点把酒喷出来。她瞪了小追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真是自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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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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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好饱啊~”小追下车后,拍拍鼓起的肚子,一脸满足地紧跟在江澜身后走向公司大门。

江澜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讽刺道:“你真够“义气”啊,一顿吃了八份牛扒,厉害啊你!”

“澜姐,下次再接几个这样的案子吧!”小追笑得一脸灿烂,心里盘算着未来还能蹭几顿好的。

江澜淡淡一笑,虽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懒得点破:“怎么?鱼蛋面不好吃了?”

小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谁都受不了老是吃鱼蛋面吧,不管官司赢没赢,顿顿鱼蛋面也腻啊……”

“鱼蛋面可是性价比极高的美食!”江澜一听到鱼蛋面,立刻打开话匣子:“鱼蛋鲜嫩弹牙,面条筋道滑爽,汤底清香浓郁,,是最具性价比的美食!你吃完难道不会觉得特别有满足感吗?简直像是打完胜仗一样。”

小追翻了个白眼,刚想反驳,突然瞥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红色液体,直冲江澜而去。

“澜姐,小心!”小追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江澜推开,自己却正好迎上那杯红色液体。顷刻间,他的脸和衣服被染成了鲜红色。

“小追!你没事吧?”江澜看到小追狼狈的样子,心头火气瞬间涌起。

保安迅速围住了肇事者,那是一个满脸愤怒的妇女,情绪激动地朝江澜大吼:“你这个可恶的律师!你帮那些坏人!为什么不为我侄子伸张正义?!他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江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盯着那名妇女。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跑了出来,推开保安,紧紧抱住了妇女,不停地安慰她。江澜认出了她——是死者黄某的妹妹。

“放开她们。”江澜冷静地下令。

“可江大小姐,她们——”

“我说,放开她们!”江澜的语气不容反驳,保安只好退到一旁。

江澜走上前,目光平静,声音冷静地对黄某的妹妹说:“这个案件法庭的审判基于证据和法律,不是我个人的决定。”

女孩抬起泪眼,激动地对江澜道:“凶手明明就是他!他打死了我哥!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你怎么能为他辩护,让他逃脱惩罚?我哥那么努力工作,为了养家,为了供我上大学,现在他死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凶手无罪?”

江澜毫无波动,依然冷静:“我理解你的痛苦和愤怒,但你必须知道,你哥哥的脾脏早已受到严重损伤,哪怕没有这次打斗,他的身体也很难撑下去。法医报告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女孩脸色苍白,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低声哭泣:“可是如果不是他,我哥不会死……”

江澜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们的愤怒,但是你们要知道,就算今天你们成功了,把他判死刑,事情就结束了吗?未来你们能和他的资本家族抗衡吗?他们有的是手段和资源,可能在其他方面对你们进行报复。到那时,你们又该如何面对?与其陷入无止境的仇恨,不如留得青山在,有目标地继续生活下去。”

她顿了顿,看向女孩的眼睛:“你哥生前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让你们生活得更好,为了你能顺利读完大学。你们现在拿到的高额赔偿金,足够帮助你完成学业,甚至给你们未来的生活一线生机。如果你们继续纠缠,沉浸在复仇和悲痛里,不但无法改变结果,还可能失去更多。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但你们现在有了一条新的出路,关键是你该怎么走下去。”

女孩沉默了,咬紧嘴唇,眼泪不住地流。江澜知道,她的话已经触动了女孩的内心,但她必须让她们明白,这就是现实。

“小追,你去清理一下吧。”江澜转头对小追说,语气带着一丝谢意。

“好的,澜姐!”小追一边点头,一边匆匆跑向洗手间,尽管现在全身很狼狈,但他没有一丝抱怨。

江澜回头看了一眼那对哭泣的亲人,心情复杂,却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她转身走向公司的大门,身后的哭声渐渐远去,仿佛隔离在了她的世界之外。江澜知道这场官司已经结束了,而这个案件也随之落下帷幕。

江澜走进办公室,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江昊正悠闲地坐在她的办公桌前,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他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搭配一条精致的领带,显得干练又精致;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透出一种精明和书卷气,他的目光在江澜的脸上流转,似乎在揣测她的反应。

江澜心中泛起一丝不快,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上露出礼貌的微笑,语气却带着一丝调侃问道:“稀客啊!什么风把我们公司二把手江昊请到了我这小破办公室?”

江昊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隐隐的情绪:“姐,爸说这次你做得不错,让我把这个礼物带给你。”

他将手中的精致礼品盒递了过来,盒子上系着金色丝带,显得格外奢华。

江澜接过礼物,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非常明白父亲的用意。这份礼物不仅是对她工作的肯定,更是在暗示她继续为家族利益效力。

“谢谢,不过我没时间打开。”她淡淡说道,语气冷了几分,随后目光锐利地看向江昊,“其实,这个案件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易。”

江昊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哦?姐,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公司正在帮杨氏集团进行土地收购,东氏集团的地段正好卡住了开发的关键通道。东氏借机抬高价格,谈判久拖不决,而这场凶杀案却在关键时刻发生。表面上看像是我们在讨好东氏,实际上,你们却下了一场无论如何都是赢的棋。”江澜冷静地分析,仿佛看透了一切。

江昊微微皱眉,等待江澜继续。

“如果我们赢了,杨氏将更容易成功收购,甚至江氏律师事务所也能捞到额外的好处。而如果官司输了,杨氏利用媒体打压东氏的股价,到时候东氏集团将逼迫低头。”江澜冷静地分析,心中早已看透这场复杂的交易。

江昊不禁感叹,真诚地说:“姐,你果然厉害,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这场棋,无论如何江氏都是站在了胜利的一方。”江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早已看清了整局游戏的走向。

气氛逐渐变得凝重,姐弟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带着几分戒备和不屑,但表面上却依然维持着一种虚伪的和睦。

江澜微微松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的道:“不过,我今天不打算和你多谈这些,回去告诉老头我收到了他的礼物。”

江昊知道江澜不会给他好脸色,也不想逗留,站起身整理西装准备离开。他微微一抬手,露出腕上那只昂贵的手表,显得颇为讲究。

“No next time,告诉老头,下次再擅自作主帮我接案件,我很可能不会出现在法院门口。”江澜警告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

江昊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要不要试试看呢?你赶紧去对老头报告吧。”江澜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昊无奈地耸耸肩,离开了办公室。江澜看着这个弟弟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无论如何,她知道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这场无形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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