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煜滚烫的唇烙印在她脖颈间一般。
郁小年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用力拍他的脸:“煜哥哥?我是小年……江崇煜,你干什么!我是小年,你不能!你、你、唔——”
还未说完,那滚烫的唇就覆了上来,将她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郁小年整个人顿时僵硬住了。
头脑都空白了一会。
煜哥哥怎么可以?
江崇煜的动作越发激烈,带着把人吞吃入腹的力道。
郁小年终于反应过来,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他吃痛地退开。
醉意散去。
他看着她,一摸嘴唇,都流了血。
这丫头,够狠的!
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对上她那双澄澈而愤怒的眼眸,更是心虚不已:“小、小年,我、我——”
郁小年气咻咻站起来,指着他问:“你是不是去青楼了?你是不是还把我当成青楼的女人了?江崇煜,你真是不学好!”
她误会他去了青楼,满眼失望地控诉。
江崇煜有口难言:“对不起,小年,我、我……”
他是冲动型作案,还是借酒肆意,这会就不知后面该怎么说下去,又该如何跟她解释方才的行为。
不!
他明明知道的!
他在犯错,应该道歉。
但道了歉又如何?
他心里那股占有欲根本压不下去。
在吻过她之后,他如何还能放手?
郁小年见他吞吞吐吐,神色仍然迷离,猜想他还没醒酒,或许还想着那事,气得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院子有一缸水。
她拿起水瓢,舀一瓢水,再跑进屋,猛然泼到他脸上:“现在清醒了没?”
江崇煜:“……”
水是温热的。
猛然泼到脸上,还是有些冲击力的。
也冲去了他脑子里肮脏的想法。
他彻底恢复了理智,郑重地道歉:“对不起,小年,煜哥哥错了。”
他说自己错了,没说自己会改正,且不会再犯。
他潜意识知道自己会一错再错。
郁小年哪里懂这些呢?
她见他认错,也不好说什么。
难道还能跟一个醉汉生气?
何况醉汉是一起长大的煜哥哥。
“你把自己收拾好吧。”
郁小年皱着眉头,丢下这句,就出去了。
她厨房做着饭呢。
懒得管他了。
江崇煜知道她生气了,换好衣服后,从那兜东西里挑出珍珠耳环,去厨房哄她开心。
“我没打耳眼,你没看到吗?”
郁小年看到耳环,更生气了,觉得江崇煜哄人也哄不明白。
“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她爱财也是有原则的。
江崇煜骤然拿出这些东西,定然是不义之财。
“我跟你说了,是小姐赏的。”
“那小姐估计是看上你了。”
郁小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瞥他一眼,男人腰背挺直,眼神清亮,五官出众,刚重逢那会儿,她就看上他了。想着他是她的未婚夫,可高兴了。
但是——
“这话不能说。免得污了人家小姐的清誉。”
江崇煜意在结束话题。
不料,这话捅了马蜂窝。
郁小年直接嗤笑出声:“哟,都开始担心人家清誉了。煜哥哥,你努努力,到时候跟我一起办喜事,咱们江家还能双喜临门呢。”
她话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酸味。
这个酸不是她喜欢上了江崇煜,而是江崇煜凭什么瞧不上她?
虽然他许她自由婚嫁,她也想自由婚嫁,但这话也就说的好听,背地里谁不说她成了弃妇?
她只是不在意罢了。
但一个女人哪能一点不在意呢?
江崇煜不知郁小年心思,听她说跟她一起办喜事,就知道她惦记着嫁给南州,气得脑门青筋乱跳:“什么双喜临门?你都在想什么?”
他还有理智,不想跟她吵架。
他刚做了错事,是来哄她的。
这么一想,怒气才消散了些。
“你管我想什么?你现在出去,别影响我做饭!”
郁小年拿着厨刀,刷刷切着土豆,像是要把他当土豆切了。
江崇煜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便出了厨房。
他回了屋子,从那兜东西里翻找,然后找到了一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成色一般,他之前都没看上。
但现在——
也可以试着拿它哄她开心。
“这大珠子是什么?”
郁小年不情愿地伸出手,拿在手里端详。
江崇煜见她脸色有所缓和,连忙道:“这是我去城里给你买的夜明珠,家里烛灯暗,你做针线活,容易伤眼,这个好,可以照明,是稀罕货。”
郁小年听了,兴致缺缺,只淡淡应了一声:“哦。”
她不觉得可以照明的珠子多么了不起。
这珠子连个穿孔都没有,戴都不能戴,再稀罕有啥用?
要是换钱的话,也不知能换多少钱。
江崇煜没想到郁小年反应这么冷淡,心里有几分失落,又从怀中掏出那支银镶翡翠的簪子。
说实话,这种小地方,买不到什么好玩意儿,这簪子的银托做工粗糙,镶上去的翡翠也不是什么好料。
他是矮子里面挑高个,选中了它。
当潘通贡献了那兜东西,它就更入不了他的眼了。
但没想到——
郁小年见到簪子终于露出了笑容,眼睛也亮了:“这支簪子比二野哥的还好看,还有翡翠呢!绿色的这块是翡翠吧?”
“嗯。”
江崇煜见她笑了,也笑了:“来,我帮你戴上。”
他刚要伸手——
郁小年闪身躲开:“不用!不用!”
她还介意刚刚的事。
她被他强吻了。
很强烈。
现在唇上还残留着感觉。
她很不习惯,只想跟他保持距离。
“给我吧。我自己来。”
她夺过簪子,戴在了头上。
也不去问他好不好看。
反正她自己扭扭头,觉得自己挺美的。
心情也好了。
她继续做饭。
当他是空气。
江崇煜看着她的笑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不想,晚饭时——
郁小年夹了片土豆,一边嚼,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煜哥哥,你什么时候离开呀?”
江崇煜一怔,夹菜的动作都顿住了,好一会,才道:“你想我离开?”
郁小年是有些想他离开了。
她孤独太久了,一人吃,一人住,一人做着活儿,一人自娱自乐。
他才回来几天,她就有些依恋他了。
今天他去城里,她总想着他,到门口看了好几次,就像是从前西村口倚门盼夫的李三姐。
李三姐的丈夫是打仗走的。
听说他们新婚才几天。
从那以后,李三姐就没再见过他了。
后来她疯疯傻傻,把自己挂在了村口的歪脖子树上。
那时,她穿着红色的喜服,裙摆长长的,在秋风里荡来荡去。
像一只人形的红色风筝。
郁小年见过那画面,做了很久的噩梦。
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动情三分足,七分已伤身。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说。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郁小年违心地说:“我就是想在你离开前,能不能先将我和南州哥的婚事定了?”
她看着他笑,等着他答复。
但他瞧她一眼,一句话不说,就在那慢慢嚼着饼子。
郁小年莫名烦躁起来:“你要是觉得女方提不好看,那就让南州哥来提,到时候你点个头就行。”
“行什么行?”
江崇煜是想忍住不发火的。
但他听不得她的话,一个没忍住,就“啪”一声摔了筷子,怒视着她:“郁小年,你就这么想嫁他?”
郁小年见他发火,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他先前强势的吻,心里怵的很,咬着唇,不敢说话。
江崇煜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怒喝道:“你知道南州是什么人吗你就嫁?他绝不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他对你有所隐瞒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人很危险!”
郁小年听多了他对南州的非议之词,小声辩驳:“我知道。可我甘愿。”
江崇煜不可置信:“你甘愿?”
郁小年迎着他震惊的目光,轻轻点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做的选择,什么后果,我都能承担。”
江崇煜气极,脱口问道:“那我呢?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郁小年以一种“你是不是脑子不好”的眼神说:“以前确实是,可你不是已经说了让我自由婚嫁吗?”
“那我现在不同意了!”
江崇煜给她气崩溃了。
也说出了心里的话。
对,他不同意了。
她是他的童养媳,便是他不娶她,她也不能嫁给别人。
他就是这么自私、卑劣!
郁小年很慌张:江崇煜这会的眼神,贪婪,凶戾,像是一匹饿狼。
她后知后觉了江崇煜对南州那么抵触的真正原因——他在打她的主意。
她成了他的猎物。
“小年,我不会让你嫁给南州的。”
他摊牌了,直视了自己卑劣的欲/望。
郁小年淡定了。
她必须淡定。
只要淡定,冷静,才能想到应对的办法。
“所以,煜哥哥,你要娶我吗?”
她知道他不会娶她,所以,故意摆出高傲的嘴脸:“你要是娶我的话,也行,但有三个条件:一是想办法退伍,不能再去从军。二是你以后不能动不动就冲我发脾气。三是你娶了我,就不能有别的女人。像你今天去青楼喝花酒,就是大忌。”
江崇煜第一个条件就达不成。
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发现郁小年也是愿意嫁他的,并没有非南州不可。
她果然没那么在意南州。
既然她没那么在意,他便不需要那么急。
慢慢来。
得了她的心,再得了她的身,定能哄得她乖乖跟他过日子。
“小年,我喝花酒?我什么时候喝花酒了?”
他避重就轻,岔开她要他娶她的话题。
郁小年也随他心意,瞪着他道:“你别想狡辩!你闻闻你身上那香味,除了那种女人身上有,咱这里有谁用那么浓艳的脂粉?”
江崇煜:“……”
他有些后悔去县令家吃饭了。
“小年,我真没去青楼喝花酒。”
他半真半假地解释:“我不是救了县令家的千金吗?那县令感谢我,就请我吃了饭。许是怕我缠上他家小姐,就安排了几个歌女伺候。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可不是见个女人漂亮些,就想做些什么的。
这么多年,也就在她身上失了自控力。
郁小年听他这么说,信了一半:“反正我没亲眼看到,嘴长在你身上,随你说是咯。”
江崇煜:“……”
他急的举手发誓:“我真没!如果我做了什么,就让我死在——”
“别胡说!”
郁小年急急捂住了他的嘴:“你一个随时要上战场的人,乱发什么誓?”
江崇煜听着她这在乎他安危的话,心里又甜又软,忍不住抓住她还捂着自己嘴唇的手,问道:“小年,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吧?”
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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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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