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问，“那鸢儿与她是在何处？又是如何相识的？这个总能同阿娘与爹爹说？”

少女依旧沉默抿唇摇首不愿开口。

夫妻二人没了辙。

月移西山，花影重重，同一轮明月再次照进了长公主府。烛火将桌上两只纸灯笼的轮廓投射至墙面。人影闪过，季湘在楚景宁吹烛的前一瞬奔向桌提起纸灯。

烛火熄灭，楚景宁迈步行回榻边，楚景宁看着季湘将两只纸灯小心翼翼地面对面摆在里榻便觉好笑。“湘儿。”

季湘应声回头，轻柔的月光透过木窗落在那人眉眼，她披了件浅色单衣，三千青丝如瀑般坠下。微风拂动她的发尾，亦搅动了季湘的心。季湘眸光轻晃，她迅速压下视线轻拽那人袖口，“湘儿困了，姑姑快些上来。”

她牵着楚景宁的袖将身子往榻内挪了些，那人顺势往前。

二人平躺于榻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季湘心中悸动，呼吸滚烫，她双眸直直地盯着榻顶，一双手紧攥薄被。记忆里她似从未与楚景宁这般近距离的同塌而眠过，说不激动不紧张自是不可能的。

空气安静了几息后季湘方察觉到身旁人投来的视线，她本就燥红的脸愈发烫，亏得屋内昏暗，不然定要叫楚景宁察觉不对。

“湘儿时下可还头昏？”她作势伸手朝季湘面庞去。

季湘惊慌下一把握住她的手侧身缠了上去。手臂处突然传来的软意让楚景宁的大脑在一瞬间完全处于空白中。季湘并未察觉，她脸颊轻压在楚景宁肩头，鼻尖嗅着那抹让她痴醉的清香只觉身在云端。

她摇摇头道，“不了。”

“湘儿……”楚景宁慢慢找回呼吸，她掌心微攥，对季湘过分的靠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季湘早已为此寻好借口，她道，“湘儿得离姑姑近些，不然待会儿该将小兔子它们压瘪了。”她似尚未酒醒般言语间带着明显的迷糊。

楚景宁掌心松动，嘴角缓而往上，“适才亦不知是谁要将它们提上榻。”

季湘偷笑，“唔，湘儿不记得了。该是它们自己跑上来的。”

楚景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薄被往季湘身上拉了些。

不知过去多久，平稳的呼吸声方传至季湘耳畔，她悄悄睁眸，望着窗外的月光缓了一会儿后方彻底平复心绪。她双眸下移落在二人交叠的臂弯处，眼角眉梢噙满了笑。

她小小翼翼地分开自己与楚景宁相交缠的发丝，捏成两缕编成一条小辫。

她抬眸，月光下那人恬静清冷的睡颜让她沉醉。她只觉那好不容易方平复的心又剧烈跳动。她拾手，借着月光轻轻勾勒着那人的侧颜。

从额至眉，从眸至鼻。滑至唇的那瞬她脑中一闪而过的皆是雨夜的那幕，她指尖轻颤，喉间滚动，鬼使神差地欠身而起。

她倾身靠近，在离那人唇瓣三分的位置闭上了眸，她屏息许久却再未有旁的动作。她眼睑轻颤，再睁眸时双眸已是裹满水汽。她垂眸退开，视线从榻顶转向里榻的纸灯上。她凝视许久拾起小兔子灯举至眼前。

她闭眸将小兔子灯往下推了三寸，落在了唇瓣。而后转身举至楚景宁面前，兔子灯轻碰那人唇瓣的一瞬她指尖一紧，轻薄的纸灯凹下去两个小坑，将小兔子圆圆的脑袋挤变了形。

她急忙地将小兔子放回去，捏着它的耳朵轻喃，“对不起……”

她眸中是难以压抑的嫉妒。她将小兔子灯单独面向了墙，将小鸡崽灯转向自己。她心烦意乱地背过身，过了一会儿又转头凝视那鸡喙凹下的纸灯。她抿唇让小鸡崽灯也面向了墙。

心道：你还是陪它去好了。

她唇角再次噙了笑。

她来回翻身间许是惊动了那人，楚景宁在睡梦间从后将季湘束在怀里。季湘惊得紧闭双眸，直到确定楚景宁未醒后她方再次睁开。她欣喜不已，轻勾住楚景宁的指尖往她怀中又缩了些，只恨不得能与那人紧紧相贴。

丑时二刻，群芳阁。

热气弥漫，水声流动，靠坐在浴斛内的仇翎捏住一片漂浮的花瓣在指尖碾摸。身后的脚步声渐近，一个身影绕过屏风从后勾住了她的脖颈。

细密的吻带着温热的气息从仇翎的脖颈一路而下止于左肩，吟烟静视那两排牙印的眸满是笑意。她轻吻仇翎肩头，掌心没入水中，由大腿往内而上，所至之处皆是一阵酥麻。

“仇姐姐今夜留下，与湘儿那处可是说过了？”

“嗯。”仇翎面上绯红一片，她嗫嚅道，“湘儿她今夜不打算回宫，我等已说好明日一早于长公主府外见。”她话落似察觉到什么般羞愤地握住吟烟小臂，“烟儿……”

她微微偏开脑袋，双眸迷离。

吟烟轻笑一声轻舔她锁骨，继而握住仇翎掌心，二人十指相扣。她轻咬她耳根，“长夜漫漫，烟儿可还有许多事未同仇姐姐做呢~”她起身绕过浴斛行至仇翎面前。

她直视仇翎，眸光灼热，唇角勾笑，指尖轻挑，薄衣滑落，白嫩的肌肤上是错乱遍布的吻痕。

仇翎双眸轻颤，她轻咬唇瓣偏开视线紧攥浴斛边沿。

吟烟似有意这般只为品玩仇翎的反应。她跨步迈入浴斛。水面上移，花瓣瞬间尽数贴向了吟烟。仇翎慢慢对上吟烟视线，她喉间滚动，注视着吟烟倾身而来。

她环住了她的脖颈，左手轻抬她的下巴，右臂再次没入水中，她道“仇姐姐为何不敢看烟儿，这些可都是仇姐姐干的。现在仇姐姐亦该让烟儿讨回些了。”

仇翎鼻翼翕动，她握住吟烟右手。

吟烟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欺身而去，二人肌肤相贴，唇齿相交，炽热的吻渐渐将仇翎连带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