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咬舌自尽

距离与傅毅明泉山相见那晚已有两月有余,那晚的第二日因大安最西边要塞的士兵快马传报。有庆国士兵突袭,傅毅被崔正厉派了出去镇守。

西边要塞因多年未被袭击过,所以兵力薄弱,虽有士兵看守,但没有东、北、南三要塞兵力多,也因地理问题,并不是各国商人往来要道,所以大安对于西边要塞关注度不算很高。当要塞多年来第一次被袭击时,朝堂上的大臣皆众说纷纷,寄希望与傅毅身上。

多年前傅家和何家针对西边要塞兵力一事,在朝堂上提出过意见,文官对战场上一事一窍不通,武官又被文官看不起,尽管有何家提出,但也有不少人反驳,如此有现在局面,说到底都是活该二字。

崔仟酒此时正在昭华殿中,与何晚如一起坐在软榻上,脑子里不停的思索,许是想的太认真,连何晚如的话也没听见。

她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何晚如无奈一笑,道:“母后将才可是说了什么?儿臣走了神,没听”

何晚如只好把话再重复一遍,道:“你可是因为傅家那小子而烦忧?”

崔仟酒点头又摇头,对她来说是也不是,何晚如瞧见她这模样,笑着道:“你以前可不这样,我瞧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我身为你的母后,也不清楚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儿臣只是心里有疑,为何庆国会突然派兵突袭,庆国与我大安国相距几万公里,如今兵力是抵不上我们大安的,若是挑起两国争斗,庆国必败,受苦的只能是百姓”崔仟酒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如今已两月,西边要塞至今没传回过任何消息,情况不明,这事难说”思索了一会,又继续开口。

何晚如也闭上了嘴,她虽在后宫,但是前朝发生的事情,也是有耳闻的,看着崔仟酒的样子,道:“无论如何,傅家那小子不是去了吗?若是有事,他能解决”

崔仟酒无声。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打听西边要塞的事情,上京城和朝堂都无人知道消息,整整两月,就连崔正厉上朝时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有时候免不得会乱想,这让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

没消息可能是最坏的消息,战场上都是拿命在搏,如今坊间已有谣言称傅毅死在了西边要塞,百姓个个都对这事谈论,虽说表面上制止了谣言,但是暗地里呢,说不定谣言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无论是傅毅这个人还是百姓心中所忧,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往大了说,若是民心不稳,大安只怕迟早会分崩瓦解,往小了说,傅毅与她个人而言,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于是崔仟酒对何晚如说了心里的想法,何晚如面对崔仟酒的恳求时,只好点头答应,再三叮嘱崔仟酒要时刻注意危险,小心驶得万年船。

****

十日后的西边要塞主军营里,众将士全都灰头土脸,毫无战斗意志,这两月一直有庆国士兵在边塞线附近转悠,其中还有其他势力会随着庆国的袭击一起突袭,虽说两国都有伤亡,但是如若傅毅不及时赶到,只怕他们守不住这要塞了。

傅毅坐在主位上,左肩的盔甲被卸了下来,纱布上有血,一层层的缠着肩膀,看着底下坐着的将士一言不发,说话声音无任何情绪,道:“怎么?就这两月时间,你们都坚持不下去了?”

中护军孔凡拱手道:“将军,这两月伤亡虽不重,但夜夜有人突袭,士兵们本就劳累,夜里还要崩起精神对抗敌寇的突袭,士气大减啊!”

都护将军彭田也附和道:“想必将军您也知道,除了庆国以外,另一势力我们完全看不出是哪的,若是其他国与庆国商议好了要一起攻破我要塞,只怕....”彭田没说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唯一庆幸的是,朝廷的军粮派得及时,士兵们倒也不用挨饿受罪,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先查出另一波人的来历,好做出应对”左校尉陶玉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该死的,为何无人把这西边要塞的安危放在心上,若是早早的多加兵力驻守,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朝廷派人问了好几次的消息,哪有面子把这事说出来,前几日派人快马传信,也不知陛下是否收到”彭田越说越气。

傅毅突然问了一句:“派人传信那日到今日已过了多少天了?”

“已有十六天!按道理这一两日我们该收到回信了,可迟迟不来,我就怕路上万一出事”孔凡其实心里早有了这想法,只是怕灭了士气,没敢说出口。

陶玉兵震惊的道:“十六日!要塞到上京城,每个路途都有专门的驿站,每个驿站都有上等的马匹,虽不能日行千里,但是百里倒也是可以的,又不会让马匹一路跑到底,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

十六日,傅毅心里有了答案,只怕这传报的人员被害了,若是真的被害,恐怕他们与上京城早就没了联系了,上京城那边也怕是万分焦急。

“先鼓舞士气,我们这边不能出事,若是被破了城,另外东、北、南三要塞也会出事的,传信一事,我会想办法”傅毅道。

“是!”几人应下。

****

崔仟酒与崔十已骑马到达一半的路程,走之前特意把崔十带上,到了驿站以后立马下马修整,马匹被驿站的人牵到了马厩里。

“殿下,需要换马骑了”崔十坐在一旁轻声对崔仟酒说道。

崔仟酒点头,这几日确实只用了一匹马,她对着崔十道:“今日不走了,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说话的同时,驿站的人员把吃食端了上来,恭恭敬敬的开口:“殿下,请享用”

“这几日可有传信的人马出现?”崔仟酒看着驿站的人问道。

“未有一人,也不曾有任何马匹出现”

崔仟酒抬手示意退下,这几日每过一个驿站她都会询问是否有传信人马出现,一路过来全是同一种回答,果然不出她所料,这要塞出事了。

崔仟酒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大鱼大肉的,看着都是极其的新鲜,她来时便扫了一眼四周,朝廷驿站是不会安排在百姓多的地方,毕竟日常要传递消息,人多反而容易走漏风声,驿站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卖菜的地方,这桌上的鱼和肉,来的蹊跷。

崔十动作很轻的拿出了银针,往吃食里试毒,速度很快,几乎无人瞧见,片刻时间,银针底部呈现黑色,他轻声道:“殿下,您瞧”

银针的黑已然不是普通的黑,简直就是黑的发亮。下的什么毒靠看是看不出来的,崔仟酒点头,拿起箸挑起食物,用衣袖挡住嘴,往嘴里送食物,崔十也跟着吃。

一会时间,崔仟酒脸上有了不适的表情,对着崔十开口:“早些进房休息,明日还要启程”说完快速的命驿站的人把自己带进了房间。

崔十也有了不适的神色,回了房间里。

夜晚,驿站很静,驿站大堂里没有一人,偶尔有几声鸟叫,大堂上二楼房间的楼梯作出了声响,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位身穿着夜行服的人,此二人蒙着面,手里拿着砍刀,一步步,脚步很轻的往二楼走去。

“你去那个什么公主的房间,我去另一个人的”其中一人说道。

“嗯,早些解决,不能让他俩活着”另一位黑衣人回道。

两人互视一看,到了二楼分道扬镳,分别去了各自要下手的房间门口,崔仟酒门口前,黑衣人动作很轻的推开门,白日下了毒,但是以往万一,他们还要对尸体检查一番。

房内无任何蜡烛光亮,只有一点点的月光透进窗户打进了房内,说不上多亮,倒也能看见一点,他手里紧紧拿着刀,朝床前走去,床上鼓鼓囊囊的,他猛然一打开被褥,瞧见被褥罩着的下面只有枕头。

“人呢?”黑衣人破防问道。

“你是在找我?”

身后有声音响起,他的右肩缓缓的有了触感,惊恐的转过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踢远,房间里有一茶桌,他靠在茶桌前,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手里挥动砍刀,二话不说就朝人砍去。

崔仟酒手里并无武器,只能躲避,黑衣人开口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没死,看来你是发现那桌吃食有问题了”

“你说的是这个吃食吗?”崔仟酒举起一包被手巾包住的东西,接着道:“可惜了,我没吃”说完随手一扔,吃食散落在地上。

黑衣人不屑地说道:“有点聪明,可惜了,白日没死,你今晚要死在我手上了”

话毕,准备再次举起砍刀。

“我同意你说的话,今晚的确有人死,不过这人不会是我”崔仟酒冷漠的说,她躲避时观察了眼前的人攻击手法,手法毫无章法,步伐不稳,重心不稳,握着砍刀的姿势不对。想来是不入流的杀手,她快速的冲向茶桌,拿起茶杯往黑衣人头上,腿部,手部三个地方袭去,速度很快,毕竟她有些功底在身上。

“啊!”黑衣人被茶杯砸的大叫,手里的砍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叮当作响。崔仟酒飞快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下裆处。

黑衣人再次大叫:“啊------”一时不知道护头,手,还是裆处,几处相比,还是裆部的疼痛更难忍一些:“你怎会武功”

崔仟酒没回答,一把牵制住黑衣人的手,道:“从哪来的?”

黑衣人自是明白崔仟酒问的是什么!他忍住疼痛,不屑的道:“你有任何资格审问我?”说完,嘴角流血,头慢慢在崔仟酒手中下垂。

崔仟酒皱眉,掰开了黑衣人的嘴,只见一块舌头耷拉着,不是连接的形状,分明是断了。

好一个咬舌自尽。

门外的敲门声和崔十的喊声一齐响起,崔仟酒随意扔下了尸体,道:“进”

崔十推门而入,行礼回复:“房间里的杀手咬舌自尽了”

“一样的!”崔仟酒不耐的看着手上的血,道。

崔十抬眼看着躺在崔仟酒房间的杀手,不解的问:“为何官家驿站竟然会被人占领?”

占领?

崔仟酒坐在茶桌前的椅子上,用茶壶里的水清洗着手,听见崔十的话,摇头,道:“只怕从这个驿站开始,往边塞走,一路上都会出现危险,明日去找家铁铺,买把长枪,你看你适合什么兵器,也去买一把适合的”说完把银两往崔十身上一扔。

崔十快速接住,道:“是!”

“换个房间早些休息吧”崔仟酒说道。

“是!”

第二日。

崔十换了身形状,特意找了家手艺不错的铁匠铺,选了一把长枪和长剑。买完后快速的回到了驿站。

马厩里的马倒是没出问题,里面有四匹马,崔仟酒选了匹健硕,四肢看起来有力的,接过了崔十递给她的长枪,灵活的骑在了马背上。等到崔十也上了马,崔仟酒看了一眼,道:“启程”

“是!”

两匹马跟随着太阳,一起朝着西边要塞前进,马匹速度很快,片刻不见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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