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

“知道接吻能分泌什么?”

“你说。”

今见山说:“会分泌大量多巴胺和内啡肽,可以让大脑愉悦,所以每次和你接吻我都感觉跟磕了大把药似的。”

“嗑过?”

“只是一种形容。”

游弋:“你说的这种形容是对客观事物加以夸张手法描述,但你没有嗑过又怎么知道是这种感觉?”

“因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能分辨出猪跑起来是什么声儿。”今见山扭头,“迷幻、兴奋、心跳急剧加速、浑身燥热,这些难道不像么?”

游弋要笑不笑地回视:“你没有接过吻?”

“......我真服了你。”

今见山稳稳背着他朝前缓慢地散步:“要说没有过这种感觉是不是挺不是人?”

“你挺自知。”

今见山不由失笑:“所以很多东西埋心里不是说出来也不是,内心龌龊不能示众的一面说不说都挺不是东西。”

“怎么说?”

今见山问:“要你会怎么评价?”

“和我无关。”

今见山:“那就劳烦您想象一下和您有关。”

“没有命题?”游弋问。

今见山点头:“我们是爱人。”

小径不是很宽,雨衣被茂密的绿刮擦出莎莎响声,垂着的小腿浸了些雨水,沾上龙井清香好似加深了这种味道。

游弋胳膊撑在今见山的肩膀上,拄着脸细细端详他。

片刻后,游弋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你的睫毛很密很长。”

正等着议论命题的今见山被突如其来的话说愣了。

他眯起眼看向游弋:“**?”

“你似乎比我纯粹。”

“纯粹?”今见山咂摸了遍,“很少听到这个词儿,怎么说?”

游弋偏了偏头示意朝前看路,等今见山往前看了,他懒懒的用下巴拄在今见山水湿的头顶上,晃着手电筒。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传递给我的信息其实并不模糊。有温柔克制也有雕悍失控,给我一种纯粹的深沉感觉。”

说完游弋又轻轻摇头:“倒也不完全准确,更像是失而复得所以才小心翼翼。”

“失而复得......”今见山是真的佩服游弋,简简单单一个词一语中的。

他带着游弋晃了晃:“所以你才问我你们像不像。”

“所以如果我们是爱人,我不会做出任何评价,因为享受这种感受的人是我,受益的人也是我。”游弋说,“我不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一面指责爱人应该有多高尚的品质,一面又坦然享受。”

游弋笑了笑:“我只会沾沾自喜,原来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想要在我身上索取,原来只有我能触动爱人无与伦比的感受,这比本身的体验更加能让我......”

在脑海中搜索须臾,他想到一个贴切的词:“思想高.潮。”

一番话让今见山阵阵的回不过神。每个人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可是藏在内心是一回事,直白表达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游弋确实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也或者说,他乐于让别人知道他是一个乖张的人。

可却又失算,因为他不知道,越是展露阴影越会吸引光照,这是他不清楚人心犯贱而展示出的致命魅力。

“游弋。”今见山向后仰头。

“说。”

“我想把你吃了。”

水珠滴落在下巴鼻尖上,嘴唇也落了一滴,游弋俯视着:“吃人犯法。”

“嗯,谢谢提醒。”今见山仰靠上肩膀,闭上眼睛满面笑意,“所以我在使劲儿忍着,说不定哪天......”

话音戛然而止,草莓布丁软糯糯贴上唇瓣,带着香甜又带点湿润,柔软绵密到像是裹了琼浆。

今见山迫切的又想让时间在这青草雨水中永远停驻。

浅淡的吻结束,今见山依旧闭着眼睛:“能亲出响么?”

“不能。”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

语气恃强凌弱,等候的行为势在必得,游弋咬着嘴里的软肉转过头。

在屁.股底下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催促后,他被迫捧起今见山的脸,发狠地在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在漆黑雨夜里格外洪亮有趣。

“磕.了大把.药?”游弋戏谑地问。

今见山满意地颔首:“嗯,你要查证么?”

“查证?”

今见山拽着小.腿换了位置:“怎么样,能感受到我没有夸.大.的形容么?”

“......”能,越来越.能。

两人近距离对视,下一瞬,唇瓣心照不宣地紧紧吻在一起。

粘.连声伴着雨声倒也算得上是同一种物质,龙井和古龙水勉强也能押出韵味,可触.及.的物什不该藏在塑料里。

簌簌声.响逼得一束白炽灯晃来晃去,晕晕乎乎半天也不见露出个真面目来。

“真算了。”

“瞧不起?”

“哪敢。”

“快点。”

今见山无奈地趴上游弋的后背,抬起一条腿。

毕竟骨架和重量在这摆着,游弋不能躬得太低,他环紧抬起的腿后,今见山使力压着他的肩将另一条腿抬起来。

吃力但还是稳稳背起来了,主要是没有摔着,今见山趴在肩上开始笑。

游弋扭头看他:“没完?”

“笑了会增加重量?”今见山还在笑。

索性不管笑不笑了,游弋背着他慢悠悠往前走。

是很重,但不至于重到背不动,也不至于重到腿会打颤打弯,总之比想象中好很多,心绪也比想象中平静很多。

“游弋。”

“说。”

今见山摸了摸游弋的头顶:“长大之后没有人这么背过我。”

“我不是人?”

“那我改口,你是唯一这么背过我的人,感觉非常好。”

游弋看着前面带路的白光,眼尾慢慢漾起笑意:“你很愉悦?”

“嗯,我很愉悦,有种我也能被护着的感觉。好比现在天塌了,我不用单枪匹马的顶着。”

游弋:“你在我背上,所以现在天塌了还是你在顶。”

“咬文嚼字,你真的太能破坏美感了。”今见山不满地啧了声,“想象我现在双手顶着天,我问你,是不是在你背上借着你的力?”

游弋颔首:“我背着你还要顶着天。”

话一出今见山再次笑得停不下来。他侧过头,发现游弋也正笑着,是浅浅淡淡很温暖的笑容。

很少见,却每一回都能击中他。

“游弋。”

“说。”

“谢谢。”

黑夜很空明,游弋浑身震颤地停下脚步。

他眸光微动地盯着前面的光晕,片刻后慢慢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橘光,再缓缓转头看向今见山。

这一刻,他确信今见山进来了,如果没有,那么至少已经踏入了一只脚。

“我很开心。”今见山避开伤口,轻轻吻上额角,“谢谢。”

游弋垂下眼睫再掀起,背着今见山继续缓慢往前走。

许久后,他轻声回:“不用谢。”

回到屋子,两人草草洗漱一番就上床躺着了。

今见山照旧怀抱游弋,一下下揉按着脖颈,脚夹着脚给传递温度。

这一晚今见山很清楚雨在什么时候停止,沉睡的呼吸究竟有没有变化。

直到一再确定一切安好,他才放心地闭上眼。

*

被洗刷滋润过的茶园好似一夜之间又长出一茬绿芽,清香被阳光照晒后似乎也更加馥郁。

鸟儿从山林一路往广袤天空翻飞,在大片绿意盎然上盘旋一圈又翩翩跌落,啄了只隐藏在阴影里的毛毛虫立刻抖着喙吞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说好早起健身的二人却睡到日上三竿。

又在吃过是午饭的早饭后,懒洋洋晒着太阳。

“差不多点儿行了,一壶全让你造完了。”

“心疼?”

“我是不是出去一摘一大把?别招我。”

“有说法?”

“龙井是凉性茶,体寒的人不适合多喝。”

不等再说什么,手里的杯子被毫不留情地夺走。

游弋迎着阳光,眯眼看今见山从眼前走过,看他拉开棚底的门进去,在里面拿了两个竹篓又关上门走过来。

“走,摘一些带回去。”今见山伸手。

游弋握上站起来:“不是不能多喝?”

“没让你可着劲儿喝,适当,懂适当的意思?”

今见山牵着他往院子外走:“回去了想喝的时候沏点儿,看到刚那架子上的罐子了没,炒完了我们偷几个装着。”

“偷?”游弋挑起眼梢睨他。

“昂,偷。”今见山回视,“偷过东西没?”

游弋颔首:“车钥匙。”

“你又不是把车偷了,顶多叫未遂。”

游弋想了想,说:“记忆里应该只有车钥匙。”

“记忆里?”

“嗯。”

今见山愣怔一瞬,斜着从游弋一派淡然的脸上扫过:“知道PUA么?”

“你说。”

“我觉得除了我没有人能听出你话里有话,也就是说......”今见山顿了顿,包裹住掌心里的手看向远处,“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的聪明,这就叫PUA。”

游弋迎着阳光笑道:“等同于,我这种类型一般在上面的同性恋不会尝试,只有你能驾驭。”

“真牛逼。”今见山颔首,“没错,只有我能驾驭。”

茶园高坡上有分散开采摘的农民和客人,两人还是下到昨天的小径,也没有什么太高要求和标准,只看哪顺眼就在哪停下。

为了方便,今见山装进行李的衣服全是冲锋衣套装,鞋子也是运动鞋,所以做什么都很能伸展腿脚。

两人沿着小径下到土路里,今见山把竹篓放在茶丛上,躬身给游弋做示范。

“看到没,就采最上面小的茶叶,别连根揪,用指甲掐下来。”

“你会?”

“不会,刚临走过瞟了眼大姐的竹篓。”

游弋双手揣兜在旁边看着:“为什么是小叶子?”

今见山再次失笑,扭头看他:“因为我猜嫩的部分说的是小,你监工还是盘问?”

“监工。”

迎着阳光的脸上没有丝毫兴趣,今见山也不难为勉强,边摘边缓声问:“还记得和谁约了行程吧?”

“嗯。”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游弋看着好看的指尖:“车上。”

“当天?”

“嗯。”

“看来一早等着我说了。”今见山将掐下来的叶子递过去,“抱歉,如果以后有类似情况会提醒你。”

游弋没接:“不问?”

“你想说么?”

等了等,没有等到回答,今见山凑近,将对夹叶别在游弋耳边的头发里。

“其实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感觉。想说我就听着,不想说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游弋看着面前人脸上的光,看脸上金色的绒毛,又看瞳仁深黑的润泽。

片刻后,他轻轻摇头:“别人我不在意,但我不想告诉你。”

“嗯,那就不告诉我。”今见山稍稍歪头,“绿色也很适合你,真好看。”

游弋问:“很喜欢这张脸?”

“嗯,很喜欢。”今见山打量着啧啧连叹,“赏心悦目,看着都能多吃两碗饭。”

游弋一言难尽地从他脸上扫过,抽出手躬身开始掐龙井的嫩芽。

“周瑾瑜那儿还去么?”今见山问。

“嗯。”

今见山凑到跟前并上肩:“游弋,你头发长了。”

“所以。”

“你打算留多长?”

游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今见山摇头:“但凡现在我问你笑什么,听到的答案绝对是我不爱听的。”

“你问。”

“笑什么?”

游弋将手里的叶子丢进篓里,不咸不淡说:“衣食住行,现在头发也要插手,看来是在当喜欢的模样摆弄。”

“真他妈难听,我果然不爱听。”

游弋扭头,今见山严肃地看他:“那我能摆弄么?”

“说。”

“不去理发店,我给你剪。”

游弋挑眉:“你会?”

“不会,但万事总有个开头,”今见山说,“一回生二回熟,多剪几次也就会了。”

“拿我练手?”

“你就说当不当这个小白鼠吧。”

像是懒得搭理,游弋垂头继续忙活手上的活计。

今见山轻轻撞了撞:“想听听理赔么?”

“你说。”

“我可以让你嗑大把药。”

“不对等。”

今见山换一个:“让你爽?”

游弋颔首:“看来只是我在爽。”

“真会见缝插针。”

今见山站直身,捂着后颈仰头长叹一声气,悠悠地说:“那就这样,明儿在我身上挂一天?”

游弋眼睫颤了颤:“你应该知道头发的生长速度。”

“行,那就一周。”

“成交。”

茶叶采摘本身其实很轻松,但架不住高个头要一直弓着腰。

没一会儿连着颈椎都开始疼,压迫神经传递到大脑,再被越来越热的日头晒着,整个大脑像是无数根针在往里钻。

游弋压制住烦躁,问:“不回?”

“嗯,差不多了,走吧。”

今见山将两个倒在一起,拿着往回走,游弋调整着呼吸跟在后面。

走了半截就看到前面的人背对着朝后伸出手,游弋脚下顿了顿,没多做犹豫伸出手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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