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大病了一场,再次见到他时,是在慕龙街的台球店。
王惟周边围着一群男女,而他站在中心,有人凑上前给他点烟,和韩狐畅一样打扮的女人靠在他旁边吞云吐雾。
她就站在路灯下看着不属于她生活的另一面,最后自讨没趣的离开。
她回家时比王惟还晚,王惟问她,“你去哪了?”
“王惟你对得起我吗?”她就淡淡的一句。
王惟看到陆瑶眉间泛红,“你打眉钉了?”
“嗯,我一直都想打。”
陆瑶越过他继续向前走,王惟拉住她的手腕,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陆瑶一字一句的说,放着最诛心的狠话,“你不要找我了,你有你自己的圈子,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一路人,但我要你记得我的名字,每次听到我的名字,你就想起我们之前的点点滴滴的烂故事,王惟,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她打唇钉的伤口流淌的不是血是泪,她需要痛来将自己麻痹。
陆瑶到家门口在眉钉处贴上创口贴。
隔天上学眼睛都是肿的,柳玉霆看她,“你可总算来了。”
陆瑶不想理他,没说话。
陆瑶今天是值日生,她打扫走廊慢悠悠的拖地,苏煜航反复的从她值日处走,“你有病是不是?”
陆瑶骂他声音都偏软绵,她太累了。
“对我有病。”
“你走不走?”
他又向前迈一步,又多一个脚印,“你和惟哥结束了?”他问的委婉。
“你不走我走。”陆瑶把拖布朝着苏煜航方向推,苏煜航接住,“自己踩的自己拖。”
向墨紫手里拿着几本练习册,“陆瑶同学。”
陆瑶抬头看她。
向墨紫站在台阶上比她高几个头,她向下走到地面和陆瑶平视,“陆同学,可以跟我走走吗?”
柳玉霆拿着棒棒糖撕开包装,慢悠悠的边走边吃,把胳膊搭在苏煜航肩上,朝着楼梯处看去,“怎么回事啊?”
向墨紫在班里我行我素,书本整齐放好,下课有时望着窗外,有时看着课本,从不和人主动交流,她对什么都没兴趣,按照自己心里那套标准去做。
陆瑶有些错愕,“下节是英语课。”
她知道向墨紫一向很看重英语课,她提醒她。
“没关系,是习题课。”
两人坐在室外的台阶上,陆瑶开了瓶雪碧递给她,向墨紫接过喝了一口,“你以后要留在这儿吗?”
“大概吧。”陆瑶也不知道。
向墨紫从书中拿出夹着的纸,“这个是你写的吗?”
纸张有些泛黄,但没有褶皱,保存的很好,陆瑶看出是她以前写的一段话,其中一句,“人心本明媚。”让她印象深刻。
向墨紫说,“我在三年前与你擦肩而过,你当时掉下的纸张我替你保存下来,可能命运的安排,我又回到这里,我们又在一个班,物归原主。”
陆瑶的心颤动,“谢谢你,墨紫。”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陆瑶反应快拉着向墨紫的胳膊起来,“快走。”
两人躲在树后,向墨紫喘着气,“下周的联欢晚会你要来吗?”
“我会到场。”肯定的答复。
向墨紫陷入过黑暗,陌生人有时候给的力量比亲人来的更有影响力,越了解你的人越知道你的软肋,往往无意间的东西更会触动人心,陆瑶无形之间成了向墨紫的精神支柱。
校门口时常又摩托声,八成又是一群混混在炸街,他们游走在各个角落,阴魂不散。
车上的韩狐畅向校门内望,看到陆瑶和向墨紫,推了推开车的男生,“停车。”
韩狐畅下车隔着栏杆与陆瑶对视,“怎么着,好学生也逃课啊?”
“要你管?”陆瑶一点情面不留。
向墨紫把陆瑶拉到她身后,这一举动韩狐畅看的清楚,“这么怕我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小妹妹你真的很可爱,我喝的酒比你吃的饭都多。”
陆瑶梳的头发是低马尾,她凑近与韩狐畅对峙,韩狐畅的手伸进栅栏内,指甲涂艳红色,陆瑶下意识侧头,韩狐畅挑着她的皮筋,顺势一拉,头发散落开,“韩狐畅你有病是不是?”
“对啊,还不明显吗?我看你不顺眼,正找你茬呢。”王惟分手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没有王惟的庇护,她倒是想看看,陆瑶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喝的酒比我吃的饭都多?我看也就这样,低质无趣,你的人生真是一样都能看到未来。”陆瑶抓住她的手,使了力。
韩狐畅用力甩把她手甩开,用着约架的口吻,“海月酒吧,今晚3号卡座,拼酒敢不敢?”
“来。”她眉间的眉钉换成与眉毛颜色一样的,周一例行检查她就摘下去,平时的碎发也挡着,不注意看不出来。
韩狐畅晃了晃她的皮筋,“这个我收下了。”
向墨紫看了眼陆瑶,“我替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
陆瑶放学后直奔海月酒吧,她提前走了十五分钟说是上厕所,避开放学人群。
酒吧内3号卡座人挨着人,他们那个圈子传消息快,都是看热闹的。
韩狐畅提前开了几瓶酒。
陆瑶脱了校服外套,她与整个酒吧环境格格不入,谁来这不是浓妆艳抹,只有她未施粉黛。
有人吹着口哨,里三圈外三圈,女人的之前的硝烟最刺激了。
酒吧内放的音乐也是DJ热曲。
陆瑶她们拼的是啤酒。
这种事都不需要她们两个动手,酒杯被倒的满满的。
陆瑶拿起来喝的干脆,既然来了她就喝到韩狐畅趴下为止。
韩狐畅自然也不示弱,一杯对她来说太简单。
王惟在冰面的大石头上躺着,阳光直刺眼,他干脆把眼睛闭上,脑海里重复着陆瑶的名字,这故事真够烂的,他薅一把野草,起身捡起一块石头,硬生生把冰面砸出一个洞。
穿着一身黑色外套离学校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一直等到陆瑶出校门,一路跟到陆瑶来海月酒吧。
他就在二楼看着酒从陆瑶的下巴流到脖颈。
他点了一根烟,看到陆瑶喝到第三杯。
陆瑶举杯时眼和他对上,然后躲开,她不知道是不是喝出幻觉了,看到王惟她就会被击溃,是真是假都随便了,反正他现在和她也没有丝毫关系了。
人总是在放完狠话后后悔。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