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裴大人喝了一缸醋

森林中发出黑熊的怒吼,声如洪钟,它夺过李容瑾手中的木棍硬生生将其折断。

李容瑾因为惯性被黑熊拉扯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黑熊彻底被李容瑾激怒,张着大口就要扑上前撕碎她,但由于黑熊掌心受伤,扑上去的动作有些不连贯。

李容瑾吞咽口水,额头出现细密冷汗,她单脚后拉,准备应付。

按照现在这幅羸弱的身子,活生生接下黑熊的这一掌,她会不会死掉……

她卯足力气抬腿就踢到黑熊的手臂上,奈何这只成年黑熊力大无穷,这一脚下去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软趴趴的,看起来丝毫没有威慑力。

但李容瑾的左腿却传来一阵刺痛,失去重心后她向后倒去,但黑熊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张着獠牙巨口作势要咬死李容瑾。

贺兰珩肆努力爬起:“沈姑娘!小心!!”

李容瑾呼吸凝滞,瞳孔收缩,须臾之间只见身前冲出一道白衣身影将她护在身后。

季宴川手握箭矢用力将其刺入黑熊肩胛上,黑熊凄惨吼叫,季宴川又将箭矢没入几分,黑熊被季宴川激怒,它挣扎着抡动手臂,熊掌拍在季宴川的身上,将他打出去数米远的距离!

李容瑾呆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季宴川竟然会为她挡下这一击!

这时她的耳侧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一枚箭矢宛如鹰隼俯冲,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就直直射中了黑熊,瞬间空中落下数名暗卫,暗卫身上穿着鳞甲,腰间挂着‘督察司’的腰牌。

以璇玑为首,暗卫手握长剑将黑熊围住制服。

李容瑾回头就看到裴烬一身赤红长袍,手中拿着弓箭,眉目凛冽向她走来。

裴烬将手伸在李容瑾面前,示意她站起来,李容瑾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她说出的话都有些做贼心虚。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虚个什么劲。

就好像是一位闯了祸的孩子,害怕被大人训斥般,她无辜的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裴烬阴沉的脸色。

裴烬淡声道:“我不来,难道要看着你如何徒手制服一头熊?”

“那姑娘可真是好魄力,改日本官是不是还要去圣上面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讨个美名和封赏?”

李容瑾听出了裴烬话里有话挖苦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的扯着男人的衣袖,轻声问:“你生气啦?”

裴烬垂眸冷冷看着她,并未答话。

她挠挠脸颊,她并不会哄人,只能弱弱的转移话题:“那个,昭定侯似乎伤的很重,麻烦你差人将他送回营帐再找大夫来看看……”

裴烬气笑了,脸色阴沉,凤眸冷淡的注视着她,似乎还浮现出一抹愠色,偏头看了眼地上体力不支的贺兰珩肆,眼中寒光乍现,仿佛能化眼神为利刃将他给当场刺穿!

贺兰珩肆无辜眨眨眼:“??”

季宴川这时虚弱地站起身轻咳为自己刷存在感:“沈姑娘可有受伤?”

这话就像是在提醒李容瑾,他现在伤的不比贺兰珩肆轻,而李容瑾眼中、心中只有贺兰珩肆,丝毫都未提起他。

他在提醒李容瑾,他也需要她的关心。

李容瑾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对季宴川行礼:“刚刚多谢季大人出手……”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裴烬当场截断,他将少女拉在自己身后,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不劳丞相操心,有本官在,她今后都不会再受伤。”

李容瑾呆愣:“?”

裴烬将李容瑾打横抱起,一路将其带到他的营帐中。

李容瑾耳尖发红,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低声道:“裴大人,这青天白日,我们孤男寡女……”

裴烬淡声道:“这里都是督察司的人,殿下不必忧心。”

意思就是,李容瑾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里的人都是裴烬的,没人敢乱嚼李容瑾的舌根。

李容瑾:“可我说的是你啊……”

裴烬疑惑:“我?”

笑话,他巴不得自己与李容瑾绯闻满天飞,那他做梦估计都能笑醒。

但现在还不是向她坦白的时候,裴烬只能转移话题:“殿下与其担心我如何,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脚。”

营帐内大夫已经在床边侯着,裴烬将李容瑾放到床榻后,就在一旁静候。

大夫轻轻拿起李容瑾的脚,左右看看,伸手捏了一下。

李容瑾疼的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裴烬冷声威胁道:“轻、点。”

大夫忙点头,后背绷直,额头直冒冷汗:“是是是。”

检查完后大夫战战兢兢行礼道:“回大人,姑娘的脚是扭伤导致的,下官为其开两幅活血化瘀的膏药,贴上两回就没事了。”

裴烬轻应:“嗯。”

大夫走后裴烬手中拿着膏药,小心翼翼的捧着李容瑾的玉足,小小的一只,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他捧在手中都宛若珍宝,贴膏药的样子专心致志,害怕轻轻一用力都伤到了她。

李容瑾看着被他贴好膏药的脚,抬起来端详片刻,打趣道:“没想到裴大人如此心细如发,照顾人也很在行嘛。”

裴烬眼睑低垂,淡声道:“分人。”

李容瑾问:“那我在裴大人哪一类中?”

裴烬声音低沉悦耳:“您从来都不在哪一类中,您就是您,长公主殿下。”

李容瑾轻笑一声:“裴大人的借口难免有些蹩脚,如今的我早就不是什么长公主了。”

但她亲自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心中又难免有些酸涩,明明早已物是人非,但那些作恶的人却依旧能站在道德最高处泼她满身污泥,这世上哪有什么清清白白,都是权利的表象罢了,是非对错,全凭上位者的一张嘴去说,圆的都能变成方的。

这时她的头顶传来裴烬隐晦又低沉的声音:“不,在臣眼中,您永远都是那位金枝玉叶的长公主。”

李容瑾的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不知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明明世人都说她祸乱朝纲是位不折不扣的奸佞小人,早就很难和什么金枝玉叶联系起来,而裴烬明明是皇兄身边的亲信,他居然敢如此大胆……

李容瑾低声道:“你这么说就……”

“大人,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就差您吩咐了!”

此时璇玑不合时宜的闯入,他看着床榻边挨得挤进的两抹身影,这才感觉到屋内气氛诡异的不同。

他干笑着,往后退了两步。

璇玑挠挠头:“大人,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要不我先离开……”

裴烬转身冷撇璇玑一眼:“来都来了走什么?滚进来说话。”

璇玑忙走进来:“回大人,黑熊已经关进铁笼,围猎场地又重新勘察了一遍,发现在西北角有破坏的痕迹,黑熊应该是从此处进入,此事已经引起恐慌,陛下那边恐怕早已知道。”

裴烬神情淡漠:“嗯,可有盘问出什么?”

璇玑道:“尚未,丞相那边是拿定了我们没有证据,一口咬定是意外导致,昭定侯也表示黑熊是突然出现。”

裴烬呵笑,凤眸微睨,垂眸抬起手腕低头把玩,修长的手指掠过手腕关节,他低声沉吟道:“按理说围猎场的事情确实不归我们管,如今陛下尚未发话,既然丞相咬定这是意外那就把黑熊丢进他院子里好了。”

黑熊意外跑出,意外袭击了丞相营帐,真是好一个意外。

璇玑领命:“是。”

在璇玑即将离开营帐的时候,李容瑾抬手叫住了他:“等等,我想问一下,昭定侯现下如何了?”

璇玑转身行礼道:“回姑娘,大夫已经瞧过了,侯爷一切安好。”

李容瑾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璇玑离开后,裴烬就在一旁问道:“殿下看起来很在乎贺兰珩肆。”

不知为何,李容瑾总觉得裴烬这句话说的酸溜溜的。

她道:“阿肆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何让我不关心?”

裴烬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声粗狂的熊吼,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喊:“不好了!黑熊跑出来袭击了丞相营帐!季大人被黑熊砸晕了!!”

李容瑾听后噗嗤一声,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裴烬看着眼前少女脸上明媚的笑意,他也跟着浅浅勾起唇角,他的记忆中长宁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笑的这么开心痛快了……

如今李容瑾已经出来许久,宴会多半也快要结束,她不好再继续在裴烬的营帐里逗留,就让他派人传了玉兰过来接她。

玉兰看到自家姑娘伤的这么重的时候,眼睛瞬间微微发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姑娘怎么把自己伤的这么重?”

李容瑾安慰她道:“就是不小心扭伤了,没什么大碍,裴大人已经为我请过大夫,说是修养两天就好了。”

裴烬已经为李容瑾备好马车,玉兰搀扶着李容瑾上马车后,她发现内部都被人精心布置过,连垫子都是软软的,旁边还为她放着暖烘烘的手炉,底下铺着层厚厚的毯子,李容瑾脚放上去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凉意。

春猎要维持三日之久,李容瑾这样估计一时半会儿那也去不了了。

沈家的营帐与其他朝廷官员的在一处,沈书瑶远远就看到坐着裴府马车回来的李容瑾,她眼红的要死,回到营帐后就在一旁与沈恒添油加醋道:“父亲,女儿有件事情憋在心中许久了,向来还是告诉父亲的好……现在外面都在传姐姐身为女子品行不端,与外男举止暧昧,简直就是抹黑我们沈家的脸。”

“她前些日子勾搭了季大人,如今又和裴大人有了往来,刚刚春猎宴上,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看着姐姐与昭定侯谈笑晏晏,毫不避讳,现在外面还说父亲您,您……”

沈恒脸色发沉问:“我什么?”

沈书瑶吞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都说父亲您的官职是靠姐姐卖身求荣坐稳的。”

“荒唐!”

沈恒听后脸色气的发红,手中握着的茶盏摔到地上变的粉碎,他向来在意他的官运,原本他还是很中意沈蓉和季相这门亲事的,虽然季相没有表明,但他还是看的明白。

秦氏也跟着道:“夫君莫要生气,沈蓉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也是我这个做庶母的失职,是我没教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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