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信转过头，便见时绍衡已经上来了。

他温声问：“你没事吧？”

沈青信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等二人回到山脚时，天色已昏暗下来了。二人推开屋门进去，便见岳溪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剪刀在大红的纸张上剪着什么，神情专注极了。

沈青信眼底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剪什么呢？”

岳溪听到熟悉的声音，目光一亮，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窜起来冲向她，一把将她搂住。

“师姐，我还以为你走了，不回来了。”

沈青信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我只是出去办事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岳溪有些没好气道：“那现在事办完了？”

沈青信笑道：“办完了。”

“不走了？”

“不走了。”

岳溪这才恢复了笑容：“你下次要出门前，跟我说一声，不许不告而别。”

“好。”

“我在剪窗花。”岳溪高兴地将桌子上剪好的几张自己比较满意的窗花拿了起来，沾沾自喜：“这两个小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从前沈青信出远门，岳溪想她了，就会剪这样的窗花，剪着剪着，没准沈青信就回来了。

“好看。”沈青信接过窗花，极为珍视地抚过上面的图案，生怕把它弄坏。下一刻她似是想到什么，道：“你再剪一张吧。”

岳溪高兴极了：“好！”

沈青信指了指旁边的时绍衡：“把他也剪进去。”

岳溪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为什么？”

沈青信笑了：“别管为什么，就一句话，你剪不剪？”

岳溪有些不情愿地坐到椅子上：“剪剪剪。”

只是剪完了，沈青信看着那窗花有些哭笑不得。前面两个小人都是正常的，可到了时绍衡这里，那张脸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了一样，奇丑无比。

岳溪低着头，小模样看起来颇为愧疚：“对不起——我只会剪我和师姐的，第一次剪别人，有些手生，你不会介意吧——”

时绍衡笑了：“怎么会呢？没关系，以后大家在一起熟了，自然就能剪好了。岳妹妹说呢？”

岳溪面色霎时就变了：“谁是你妹妹？什么？！你要和我们一块？！”

时绍衡耐心纠正：“不是和你们，是和你师姐。”

岳溪当场就炸了，最后还是沈青信哭笑不得地在中间调和，才把人安抚下来。

晚上的时候，三人吃完饭，沈青信带着时绍衡在村子里溜达。

月光倾洒在村舍间，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

沈青昭道：“你实话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时绍衡藏在袖中的手指一蜷，没说话。

“前世阿溪护我身死，我悲痛之际，研究出舍身阵，阵法可开启另一个时空，但原来的你就会死去。但还未来得及重溯，我被顾炳村暗算身死。这世上除了我，只有你知道这件事。”

“是我。”时绍衡眼底闪过一抹紧张，他偷偷观察沈青信表情。

沈青信低着头，声音有些低：“你用自己的仙元开舍身阵，所以你今日把灵脉毁了，是因为你知道那东西拿来也没用了是吗？”

时绍衡却不甚在意，他轻声安抚：“我本来也不需要那东西。”

“谢谢你。”沈青信鼻子有些发酸：“前世我没来得及做的东西，你替我做了。谢谢你。”

“所以我这一世要赖上你了。”

沈青信见他这样，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下一刻她脖子一重，被人搂住。

“我很庆幸还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沈青信目光一怔。这一瞬，她好像有点读懂结空洞他解开桎梏后突然抱住她，在耳边留下的呼吸了。

她反手抱住他，笑道：“我也是。”

风停了，二人踏着月霜，更远的道路尚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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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