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贱人!”元良愤怒的咆哮着,木棍被他扛在肩上,他叉着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瞪着伏在地上的江宁,眼窝的青紫还未彻底消退下去,那模样看起来分外狰狞:“我元家的脸,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江宁痛苦地撑起双臂,慢慢的撑起身子,双眼含泪带着哭腔看着他说:“我没有水性杨花,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因为你就是个不值得相信的贱人!”元良气到跳脚,甩手就冲江宁的肩膀又砸了一棍子,看着江宁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略有解气,狠狠的啐了一口:“今晚你要是不交代清楚你和那个畜生勾搭的经过,天亮之前我一定先打死你,再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木棍带着戾气指在江宁的面前,她通红的眼看着他,满目疮痍,生无可恋。
这样的生活,要这么熬一辈子吗?
她想着,绝望的轻轻摇头,不,她不要这样过一辈子,那太苦,太苦了……
她深吸口气,捂着剧痛的肩头缓缓坐直,元良手中的木棍就悬在她的额前,她擦擦泪直视着他的双眼,满面苍凉死灰:“不用等到天亮,你现在就打死我吧,我死了,你就不用再觉得丢人了。”
元良一听,反而愣住了,一时间看着她的眼睛,居然无话可说。可是回过神来,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连死都不怕,也不说实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笃定了他不敢打死她一样,顿时跳脚了:“你当我不敢打死你是吗?啊你这个贱人……”
元母看着情况不对,已经冲过来拦在他面前,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靠近江宁,生怕他一棍子失控砸在了江宁的脑袋上,砸个脑袋开花,那可就出人命了!到那时,可就不是小事了!
“儿子别慌着,让我再问问她,也许事情真是有误会呢……”
“能有个屁的误会!”元良只管横,挥舞着木棍叫嚣着要打死江宁一了百了,正这时,江宁身后的大门,‘砰!’一声,被人猛然踹开!
院子里叫嚣吼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元良手里的棍子还在竖着,元母还在拽着他的手臂,江宁还坐在地上……
下一瞬,元良先反应过来,拿着棍子指着门外的吴用,叫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元母见过谢铭,知道他是隔壁住的人,来头应该不小,至少肯定不是像他们这种小渔民惹得起的。
在听见元良说话这么不客气时,她顿时有些紧张的晃晃元良的手臂,小声道:“儿子这是隔壁的,他腰里有刀怕是不好惹,你小心点说话!”
谢铭二十来岁,浓眉下一双眼瞧着眼光和善,可身子板却很有刚劲之气,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他手握着剑柄走进门来,几步到了叫嚣的元良面前,‘唰!’一声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元良的喉头。
元母瞬间一声惊叫,人已吓得倒在地上,手抖个不停,哭着想说什么,可看着那把剑硬是不敢说。
江宁侧眼看着那一幕,惊得眼瞳震颤,这个人……要做什么?
元良垂眸扫了一眼那刀,明晃晃的可见多锋利!不过顷刻之间,他只觉得冷汗,从脊背一路到额头,他腿都软了,一动不敢动!
“敢问…这位公子……为何……”他感觉着剑尖冰凉,刺痛喉咙,话都说不利索了。
谢铭看着他一脸的卑劣长相,语声冷然:“我家公子好静,最厌恶有人吵扰叫嚷,你们若识相就好好闭上嘴,别惹了我家公子心烦,否则……”
他说着,剑尖往前一丝,元良的喉间瞬间出了血!
元良感觉到了冰冷恐惧的痛,身子已然发抖起来,“我……明,明白……”
元母看到了血,吓得就要翻白眼,连江宁都害怕的缩了缩肩膀。
见着元良总算是老实了,谢铭收了剑,淡然的将剑尖上的血蹭到了元良的衣物上后,‘唰’一下收了剑,转身就要离开。
经过江宁时,垂眼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通红的眼正颤颤的看着他,满是紧张,于是便微微一笑,以示善意。
江宁有些傻眼。
楼上的齐易南见着事情解决了,淡淡勾唇,这下,她应该能好过一些了。
片刻后,谢铭回来,笑着向他邀功:“爷,属下事情办的如何?”
齐易南点点头,嗯了一声:“办的不错,桌上的剩菜就赏你了!”
谢铭满眼的笑,瞬间没了,撇撇嘴嘀咕道:“这算什么赏……”目光瞥过发现齐易南正盯着窗外看,眼神还有些许温和,他可算是确定了,爷就是故意的!
方才故意引导他说出那姑娘可怜的话来,好有借口让自己去救那姑娘一把。明明就是他先觉得那姑娘可怜,他自己想救,还非的装着他不在意,说什么因为觉得吵,真是好笑。
察觉到谢铭不满的目光,齐易南关上窗,回眸看着他,挑眉道:“怎么?对我的奖赏不满?”
谢铭摇摇头,一口吞了鱼,不料却被一根刺卡的直咳:“咳咳……属下,咳,不敢……”
……
院子里,江宁缓缓站起来,一只手还捂着肩头,目光复杂的想起方才那个带刀的小哥,他对元良那么厉害,却对自己和善的笑……
江宁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什么,通红的眼睛又缓缓浮上了团团热泪。
隔壁那个公子,不管他是什么人,但今日终究是他的好心,解了她燃眉之急,不然她真是不知道,今晚还要遭受些什么……
元母腿软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元良身边,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害怕的压着声音说:“儿子,没事了,别怕了,那人走了……”
元良吓傻了,傻站着好一会儿摸摸脖子疼的地方,低头一看好多血……身子一个虚晃,心惊胆战的小声道:“那隔壁到底住着什么人,真刀真家伙带在身上,说动手就动手,简直是嚣张至极……”
元母急忙拉着他进屋,道:“管他什么人,但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咱们更是惹不起的!以后在家真得注意点别吵闹了,不然被他们随手捅一刀,小命怕是都没了!”
元良沉默着,看着手上的血,忍不住的长出口气,进屋去看脖子伤口,等他把伤口随意包了包再出来时,目光瞧见外头站着的江宁时,拧眉又哼一声:“娘,叫她进来,这事儿还没完!”
江宁走进来,遭到重打的左肩几乎不能动,她低着眼眸站在门口的位置,不看他们,也不说话。
元良坐在那儿喝了口水,看着她道:“别以为隔壁那烂人来闹了一场,这事儿就完了!今夜你要是说不清楚和那方又荣的勾当,我有的是不出声的法子收拾你!”
烂人……究竟谁是烂人?
江宁缓缓的抬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对他的害怕,只有压抑的痛苦,“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我又何必再说。”
“你!”元良一怒之下起身指着她 ,作势就要上去打,元母却一下拦住他,道:“儿子别动手了!一会儿她哭叫起来,遭殃的还不是你!”
元良恨的直咬牙,也不敢大叫了,身边躺着一个老虎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还阴险的想吃他,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元母眼见着来硬的不行了,儿子也吓唬不了她了,于是便想了想,走到江宁面前,温声道:“小宁,就按你说的你是清白的,可这件事终究是你的错,你要是私下里不见那个方又荣,哪里会有哪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和良子又何至于怀疑你的清白?说到底,还是你不检点私见外男惹的祸,你可认这个错?”
江宁闻言,知道婆婆是在给她机会辩解,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想见他的,是他非要来找我,我没躲过。”
元母嗯了声,看着她又说:“外头的传言先不提,毕竟人们的嘴咱也堵不上。可你知道良子是男人,他是要在人前露脸的,村里村外的他是要出去办事的,如今这般外头人看咱们笑话,泼咱们脏水也就算了。可要是连你都不说实话,不宽了良子和我的心,那以后咱们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毕竟这个事儿,它不是一般的事儿啊……”
江宁听着,闭上眼深吸口气,眼眶发痛,声音哽咽,“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清白的!”
“你说是就是啊?”元良瞪着她,撇嘴道:“你说你是清白的,没勾搭那个男人,你拿什么自证啊?”
江宁听着他的诛心之言,通红的眼再次憋出了泪,怒而绝望的看着他:“我说了多少遍,是他来纠缠我,不是我勾搭他!你要是实在不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大可以休了我,我绝无怨言!”
反正这日子她也过够了,他要如何就如何,她不怕就是了!
“哎呀别吵别吵啊!”元母急的上前叫她闭嘴,抓到了她的胳膊,江宁疼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元良一下子给惊了,怒着就想拍桌子,手抬到一半又停了动作,压低声音指着江宁:“好你个贱人,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休了你,好方便你去找个姓方的鬼混是不是?”
江宁一下就笑了,又哭又笑的看着他,摇着头:“你叫我自证清白,那你倒是说说,我该自证清白啊?是不是只有我一根绳子吊死了才算是清白的?”
“你这个贱人……”元良被堵的不知该怎么反驳了,气的一脚就想踹上去,元母却急忙拉住他,看着他说:“儿子,我有办法!让她发毒誓,让她对着你爹的牌位发毒誓,她要敢发,就证明她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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