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巴车,一想到公寓里还住着乔露,林萦索性家都没回,直接找了间酒吧进去了。
她现在谁都不想面对,也没心思去面对。
选了一个靠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林萦点了几杯调酒,兀自的喝了起来。
直到脑袋晕晕沉沉,眼前的景物都变得迷离起来时,终于觉得郁结多日的胸口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原来酒是这么好的东西呀!
正在林萦又拿过一个杯子,喝得云里雾里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分手五年了,林萦光手机都换过两次了,根本没有存徐斯年的号码,但是因为曾经太过依恋,他的手机号早已刻进了记忆深处,以至于扫一眼,就知道是谁。
当年不欢而散以后,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从来没有拨通过对方的电话,这还是第一次徐斯年主动打来。
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林萦,肯定也不会接这个电话,但是现在她是个醉鬼。
已经五年了,疯狗还他妈的放不下,往死里搞自己!谈恋爱分手又不是犯了天条,他凭什么啊?林萦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处发呢,她毫不犹豫的接起电话,不待对方开口,上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臭骂,什么难听捡什么说。问候完他全家,问候曾家。
最后她以一句,“徐斯年,我当年是瞎了才会看上你,你真他妈的下贱!”作为结束。
林萦话说得太密,一时有些缺氧,发泄完以后,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整个人都有点脱力。
“萦萦,你在哪呢?”
“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喂,你说话啊!”
……
因为太过了解,徐斯年一听便知林萦喝多了,而且醉得不轻。
他心中万分焦急,恨不得马上赶到她身边去把人接走,可无聊怎么呼唤,电话那头都没了下文。
最后听筒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
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徐斯年如坐针毡,他一刻也等不了了,推开阳台的隔断门,穿过客厅直奔玄关,准备出去找人。
“老公!”卧室里传来曾欣诺甜腻腻的声音,她刚睡醒,迷糊着一边揉眼睛,一边坐了起来。
卧房的门开着,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门口的位置,和正在换鞋的男人,曾心诺嘟起嘴来:“老公,不是说好了今天在家陪我的嘛!这是要去哪呀?”
没料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徐斯年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心中却没有半点犹豫:“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
曾心诺已经下床了,趿拉着拖鞋,走到徐斯年身边,习惯性的伸出胳膊,环住男人健硕的腰身。因为刚睡醒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点懒散:“什么事啊?叫吴昊去呗。说好的今天一天都在家陪我的!”
感受到怀里人身体一僵,曾心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吴昊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那是爷爷安插在徐斯年身边监视他的人。自己这样随口提出来,无疑让他很难堪。
知道徐斯年最讨厌爷爷的掌控欲,害怕他生气,曾心诺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松了口:“好了,好了,你去吧!但是记得要早点回来哦。”
“嗯,我知道了。”徐斯年语气温柔,低头摸了摸怀里女孩儿的头发,“你在家乖乖的,我忙完了就回来。”
“嗯,你要早点回来哦。我和宝宝都会想你的。”曾欣诺拉过徐斯年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声音软软的。
徐斯年摸了摸曾心诺平坦的肚子,她才怀孕四周,还什么都感觉不出来。肚子里只是个胚胎而已,都不成人形,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答道:“嗯,我也会想你们的。”说完便打开家门,大步流星的离开。
曾心诺抚着肚子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电梯运行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她才缓缓走了回去。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她给吴昊打个了电话:“喂,昊哥,公司那边这两天怎么样啊?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一切正常。怎么了,小姐?”
“没事,随便问一下。”曾心诺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来。
“是不是徐总他说了什么?”订婚宴以后,徐斯年就被提级了,不再是徐经理了,而是信荣贸易的副总裁。
“他能说什么啊,就是看他最近有点太闲,所以问问,哈哈哈。”曾心诺害怕事情闹到爷爷那里去,惹得徐斯年不痛快,再对她冷眼相待,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哦,那是董事长的意思。因为小姐您怀孕了,所以公司那边除非必要否则不会让徐总太过操劳,好让他有时间安心在家陪您待产。”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曾心诺嘴上说着,心却凉到了谷底。
“嗯,董事长他最挂心小姐。”
“好,我知道了。”曾心诺挂断电话,在床边呆坐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情绪变得特别敏感。泪水划过脸颊,晶莹的泪珠砸在手背上,很快湿成一片,泪眼朦胧中,她仿佛回到了初见徐斯年的那一天。
因为家境好,又有人宠着爱着,所以曾心诺从小到大没感受过什么压力,学习嘛,自然也谈不上好。高中那会儿她迷上了《歌舞青春》,一门心思想出国。可曾老爷子舍不得唯一的宝贝孙女离自己太远,说什么都不同意,就给她选了一个民办的贵族大学。
曾老爷子看得很开,在他眼里毕业证就一张纸,对于他们曾氏唯一的继承人来说无所谓,只要孙女能陪在自己身边,开心、健康,比什么都强!
曾心诺就读的康桥学院,四年下来光是学费就要80万。在江北的大学城里是最昂贵,也是配套设施最完善的大学。正因为如此,隔壁的一些学校,有需要的时候,经常会来租借场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天,刚入学不久的新生对哪哪都好奇,曾心诺和几个室友听说有活动,摸去了学校大礼堂。
临近中秋,附近几所高校联合举办“月满中秋·流光万千”文学诵读会,弘扬传统文化,让经典“声声”不息。
因为是好几所学校联合举办的活动,因此来观摩的同学特别多,能容纳两千人的大礼堂,都坐满了人,来晚的同学只能站着了。
下午三点活动正式开始。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一位位朗读者走到台前,分享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经典名段。
曾心诺不是学习的料,对这些个诗词歌赋毫无兴趣可言,听着听着都在座位上打起了哈欠,要不是室友姚岚还想再看看,她早就走了。
几个高校联合举办的活动,跟自己学校内部搞的还不一样,年轻人们的集体荣誉感很强,都希望能为自己的学校挣面子,所以一个个十分用心,都挺能整活的。
有配合诗词内容设计动作的;有找音乐系的同学帮忙伴奏的;还有的一看就是排练过,设计的像个小舞台剧似的……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传媒学院大四的一个男生,他头戴一顶鸭舌帽,怀里抱着木吉他,就那样轻轻拨弄几下琴弦,跟着节奏缓缓诵读。他几乎都是低着头,偶尔掀起眼来看一眼观众席,也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他身上那种文艺又不羁的劲儿,真是醉倒了一大片女生!
姚兰激动的拉住曾心诺的手,要她结束以后陪自己去后台蹲守,想要个联系方式。曾心诺用力的反握住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态度十分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大姚,冷静!”
曾心诺不学习的时候,净研究各色美男了,对鉴别帅哥这事儿绝对有发言权!
台上这个,怎么说呢?你要是说他帅吧,其实他全是靠氛围感在撑,硬件条件也就那样,顶多算是看的过眼。这样一个男的,把自己拾到成这副模样,再扣个文艺范儿的帽子,分明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又想引人注目,这不是典型的装逼犯吗?
曾心诺是一点吃不下他这一套,甚至带上了几分嫌弃。在她的“专业”分析下,旁边的姚兰也很快找回理智,觉得好像确实是那样,并没什么什么特别之处。
后面又上来几个学生代表,都中规中矩。
就在曾心诺第六次哈切连天的时候。
从舞台角旁边走上来一个男生。目测得有一米八多,短发利落,眉目如画,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他就那样走到舞台中央的话筒前,随意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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