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或许要很久才会真正明白她的想法。
露易丝是这么觉得的。
露易丝自我反思时认为，她之所以在现在打逆风局，明面上有着对吉米的死的……一种愧疚，以至于她终于开始对肆意改稿曲意逢迎的总编，又或者更上层的人的抗议。可……更多的呢？
她看着正在厨房切生菜的丈夫，忧心地想，若是有一天，他们需要选择是否为了帕拉斯坦而向美国发出反对的声音呢？
而现实，来得比她想得更快。
联合国总是通不过停火决议，而每次的决议几乎都由美国和帕拉斯坦反对。平民对于这种无作为的唾弃和鄙夷越来越大声，而上层的反扑也越来越猛烈。
支持帕拉斯坦和卡加的学生的头像被打印出来，挂在车上，有人试图用这种行为将其游街，羞辱那些孩子；以太的资本集团也宣布拒绝录用那些声援了“人形动物”们的年轻人。
矛盾越发激烈起来，人们把目光投向了一开始就试图保持沉默的超级英雄团体。
“为什么正义联盟到现在还不说话？”
“哈哈，一群西方人豢养的伥鬼。”
“为什么正义联盟不公开账目？是因为接受了以太人的饲料吗？”
……
求助、愤怒和谩骂充斥着评论区，而掌握账号的火星猎人甚至无法正常工作——它对于情绪的感知都不需要穿透互联网，目之所及便能看到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恶意。
然而，正义联盟并不是毫无动作的。
“我知道，我们每个人，只要活动基本盘在美国，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美国政府的施压。”超人在开会时抿了抿嘴唇，说：“关于这件事，我想……听听大家的建议。”
“你想多做些什么？”神奇女侠说：“我是亚马逊人，我的确能够发表一些外交上的看法。但……我想我并不会说有些人想听的。”
“那些东西他们听得够多了，在联合国。”蝙蝠侠说：“但我们不一样。我们发表了看法或者做出了决定，是要执行的。”
蝙蝠侠调出了资料，上面显示着卡加的战局，并且用颜色标注了周围中东国家们目前的偏向——绿色是坚决支持卡加和帕拉斯坦的、蓝色是偏向雅色拉的。
而绿色密密麻麻，蓝色则所剩无几。
“我身份比较特殊，我就不说话了。”绿灯侠靠坐在一边，有些赌气地说。
这些日子，他看到网络上许多人将二战时的屠杀当作梗，很是不快。
闪电侠拍拍绿灯侠的肩膀，表示同情。
“我们都很清楚，虽然不愿意承认，可……美国目前支持雅色拉的行动是……不得人心的。”蝙蝠侠说，又继续调取了情报，呈现出来：“而根据他们在会议上的争吵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打算停下脚步。”
他看向其中一个空位——那是海王的座位，本次会议海王缺席，说是要处理核污水对海洋的破坏性影响。
“不仅是不打算停下脚步，”钢骨说：“明天共和党就会给雅色拉加码援助，并且把乌克兰的那份裁掉。”
“我的老天爷。”闪电侠凑过去：“你的来源合法吗兄弟？”
气氛变得有些闹哄哄，蝙蝠侠有些头疼，而超人则想起了塔利亚当时的话。
“正义的边界，我们的边界又在哪儿呢。”超人低声说。
这次的会议没有什么结论，但大家都同意还是要按照授权行动，规避风险。正联所有成员都收到了通知，而超人，他在别人都离开后，依旧留在那里。
“塔利亚告诉我，我可以随时随地去找她拿回吉米和其他记者们的……遗体。”超人对着空气说：“可我好像并不能带给她一个令人满意的……承诺。”
“……”
蝙蝠侠从门边出现：“你不如直接去问问她吧。”
超人：？
蝙蝠侠：“我跟她玩你猜我猜算……一种拉扯，你跟她玩什么。”
超人：“你倒是说得没错。可她会告诉我吗？”
蝙蝠侠：“她会。”
蝙蝠侠看到超人苦恼和犹豫的样子，能够理解到塔利亚的恶趣味。
这个地球上单体战斗力最高的超级英雄因为她似是而非的条件而苦思冥想，没有什么能够比这更带来成就感的。
一种典型的反派思维。
蝙蝠侠这么评价。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就去。”
超人立刻向外走：“再见！”
一阵风划过，蝙蝠侠连不赞同的目光都还没来得及露出来。
倒也……不用这么快。
算了。
蝙蝠侠看到疾驰向地球的那道光。
来不及了，祝他好运吧。
带着蝙蝠侠的祝福，超人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到了他上次遇见塔利亚的地方——那里是塔利亚的一个据点，由加特尔的王室成员提供。
落地时，超人便想到，刚刚蝙蝠侠的分析图上，这里也是绿色的。
这里的防备并不森严，起码这一次，他没有被立刻出现。
竖起耳朵，超人却侦察到，这里是有人的。人的数量不少，但都聚集在……不远处。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但中间有一片空地，最中心站着的有两个人。
而他们，正在谈话。
又或者，正在吵架。
“——我从未告诉过你，你可以擅自插手这里。”说话的老者语带愠怒：“这并不是你玩心大起就能做到的！这片土地涉及到亿万人口，而你竟然要搅弄风云，使得生灵涂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你以为你成功了，已经移情别恋的蝙蝠侠就会回头再看你一眼吗？”
哇！哦！
超人打起了精神认真听八卦——敢这么训斥塔利亚的，根据蝙蝠侠的讲述，只有一个人。
拉斯·奥·古。
撇开其他的种种传说不谈，拉斯目前的刺客联盟是西方认定最危险的恐··怖··组··织之一，而拉斯本人更是因此在中东地区说一不二，甚至可以把势力扩张到哥谭。
蝙蝠侠本以为，塔利亚所做的一切都是拉斯默许甚至拉斯本人也参与的，但现在听拉斯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
“父亲。”
塔利亚顿了顿：“我之所以会做这些，不是因为蝙蝠侠。”
超人：这是重点，我得记下。
“那是为了什么？”
拉斯并不信任塔利亚：“难道是为了像女王蜂一样建立一个国家？你又能建立什么国家？若正义联盟出手，你的国家不过沙滩上的城堡，风一吹就散了！”
超人：这倒是——但正联不会未经授权就去武装摧毁一个政权。
如果真的可以，啧，他现在就不需要来偷偷摸摸地找塔利亚了。
“你在刺客联盟时就没做出什么丰功伟绩，独立出去带领利维坦闯荡，反响也平平。”拉斯的语气变得更嘲讽了：“作为女儿，你没有为我这个父亲找到一个强壮智慧的仆从作女婿和继承人，还孤身出走搅动风云；作为妻子，你笼络不住蝙蝠侠的心，他甚至不承认与你曾有一段婚姻；作为一个母亲，你的儿子，你更是没有将他教养得温驯忠诚，使得他投靠了厌弃你的男人，宁愿在哥谭戴着面具玩耍也不愿意回到他的至亲身边。”
超人：……
超人：啊？
“你是如此的失败，塔利亚，无论作为人，又或者作为一个组织的首领。”拉斯点评道：“从现在开始，你退出这个局面。我会出手，把握世界的棋局。”
超人：等等，塔利亚还叫失败吗？
超人：她可是骗到了蝙蝠！
超人：她还拿捏我！
超人静下心，仔细地听，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
而那个人，呼吸平稳，波澜不惊，如同没有受到任何来自父亲的打击。
“父亲，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塔利亚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笑意：“您想截胡，直说便是，何必将我从里到外贬损至此——我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我若真是那样不堪一击的模样，那您盛名之下，又有多少能震慑他人的东西呢？”
塔利亚真的笑了一声。
“刺客联盟在中东的几次战争中逐渐壮大，收留战争中的遗孤，又利用他们的仇恨进行暗杀与颠覆。近些年来，中东大规模止战，各个国家的内战无法供养刺客联盟的运转，所以，刺客联盟选择偏安一隅——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当初，您并没有给我指路，我自己找到了一条——以伊什塔尔之名。我很好奇，父亲，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您都没有召唤我，而在互联网上又有了讨论奥·古的风潮后才出现，并劈头盖脸地怒斥我呢。”
塔利亚反问：“该不会是因为您发现，我已经在您不注意的时候，成为了您无法掌控的人吧，所以您想用父亲的身份压制我，并接手我的势力吧？”
超人并不能看到当时的场景。
老迈的傲·骨须发皆白，面对着站立在自己面前风华正茂的女人，他双目赤红。
但超人听到了。
拉斯的呼吸急促，几次平复下，拂袖而去。
“怪不得蝙蝠侠抛下了你。你如今的确令人厌恶！”
拉斯和他的仆从们离开了，而塔利亚则一直在原地。她一直是一个人，直到月亮和星星闪耀时，她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或许，您是对的。”
超：啊那也不至于
蝙：用你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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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