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说话，莫汐瑶终于惫得很了，闭上眼睛。

贺梓慕开了很久，莫汐瑶也睡了很久。

再醒过来，还是因为车子停下，没了原本的舒适感。

贺梓慕在车外抽烟，莫汐瑶才发现这是白日那个教堂。

起了微风，莫汐瑶披着他盖在身上的衣服下了车。

“干嘛带我来这？”

贺梓慕没回头，只问：“婚礼，你选的地？”

绕过去，在他身边靠着，“对。我选的。”

“让你失望了。“他轻笑一声，“昨夜刚好第三天。”

“我若去找你，你就不会诬陷你哥了么？”

“我这不是用他的方法回敬么？何况，从小到大，他动什么我都给他。”

他扭脸过来，目色深沉，“他唯独不该动你。”

又点了根烟，看他抽的香，莫汐瑶也自行取了一根。

他点火的动作这才停下，叼着烟看莫汐瑶。

莫汐瑶把脑袋往前探了下，示意他点烟。

贺梓慕却一把揪走莫汐瑶嘴里的烟，同他的一起，扔了。

“莫汐瑶，当年的事，我必须说清楚！”

莫汐瑶又站回去，一言不发。

“我就那么不可信？”

“你朋友他男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试试我的车。”

“再醒，就搂着个女人在床上了。”

他又想抽烟，又从烟盒里取了根，拿在手上，试图冷静。

“再特么傻逼的人，也不会把不认识的女人往自己家里带！还在——”

他舔了舔唇，难以启齿，“——还在咱俩床上！”

“贺梓慕。”莫汐瑶瞧着他，“你确实是个傻逼。”

被莫汐瑶一噎，他没再说下去，仿佛在承认自己确实傻。

他犹豫半晌，终还是点燃了手里的烟，只不过眸底微光闪烁。

他别开头。

“能被我朋友骗得裤衩子都没了？”莫汐瑶很生气，“你真他妈是个傻逼！”

“是。”他点头，咬着后槽牙，“因为那是你朋友。”

所以他一点防备心也没留。

瞧着他三两口嘬完那根烟，抵抗情绪。

莫汐瑶又将他衣服裹得更紧了些。

晚风微凉，要下雨似的。

心里也跟着要下雨。

“那次回国，我看见你上我哥车了。”贺梓慕沉重地低下头，“我就知道，又是我哥干的。”

“所以那之后你没再找过我？”

“你不想见我也对。换谁能信我没碰她？”他舔唇，略微哽咽，“我哥做的局，不会留下让你轻易相信我的理由。”

“何况…我哥才是你喜欢的样子。”

莫汐瑶欲言又止，骂他的话临脱口又咽回去。

“那你干嘛回来？”

“五天前，我哥告诉我要跟你结婚。”

他语气艰涩。

“莫汐瑶，我当时正坐在你买的沙发上，看你喜欢看的书！这么多年，你扔在垃圾桶那半袋薯片我都没舍得扔。”

“却告诉我，你要做我嫂子了？！”

随着一声雷响，豆大的雨滴落在脸上，也砸进心里。

她们俩却依旧静静地并肩站着，彼此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消化过去那些痛苦和心酸。

随着雨水打湿贺梓慕额前发丝，他扭脸过来，眼角已是洇红。

“玩够了吗？莫汐瑶。”

这场雨试图冲刷掉时间留下的所有不快痕迹，越下越大，也终将两人之间的鸿沟重新填满。

“你玩了么？”

他忽然笑了，“我敢么？”

沉寂了许久许久的心，再度涌入一股春回大地的暖意。

“下雨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