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好像仍比躯干还重。
当窗外阳光肆意播撒金辉的时候,宗阙依旧如死鱼一般,衣衫不整地窝在床中央。他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一动,与“不省人事”四字仿佛还近在步武。但他心知肚明,自己昨夜斗胆做了一件令他期盼数载的事——一件未完成便会抱恨终天,而结束之后将永不后悔的事。
房间附近传来的噼噼啪啪的拖鞋声,轻轻敲打着他的“晨梦”。当那象征着苏醒的“钟声”从门外长驱直入时,难耐的开口的**已悄然在宗阙的唇边酝酿。
空气凝滞了半分。
一丝冰凉却不失柔和的触感,反复掠过宗阙的双颊,勾得他的神经深处泛出几丝痒意。并且,大概是见他一直没有动弹,这样的触碰便越发肆无忌惮了。而宗阙自然明了这其间“始作俑者”的身份,但起初他仿佛故意装聋作哑。直到渐渐反应过来,是自己这种小小的姑息和纵容,助长了对方的恣意后,他才慵懒地睁开一双睡眼,不耐烦地打探着眼前人。
“你这男人……”一面大张其口打着哈欠,宗阙一面懒懒散散地翻了个身,“摸够了没?”
“噢,宗阙,你……醒了啊?”又是轻轻俯下身的凝神的男人,目光与他相撞。身上披着秋款材质较轻的家居服,男人的姿态便显得轻松而不慵懒。
“你要是……不这么神神叨叨的,会没命吗?”宗阙还似昨夜一般,不过这次是牢牢扯住了男人那顺滑的水蓝色衣袖。
吕爻光不是演员,自然不会因为心上人的质疑,而有意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只不过是两眼飞快地眨了眨,仅此而已。
“你够了啊!”瞥见对方脸上流露出的微表情,宗阙莫名有些哭笑不得——他虽没有明面上说“喜欢”,但终究还是在意的,“可别说我凶你!”
目光向下游移,视野中那人白嫩的锁骨周围,赫然呈现出一片片嫩红的景象,格外扎宗阙的眼。
吕爻光大抵也是察觉到了少年目光的动向,猛然探出一只手来,下意识地将轻薄的家居服的领口略略向上提了一些,以遮盖住自己那显露出一派春景的锁骨。
少年的眼球犹疑地打着转,仿佛心底在暗自踌躇着什么:“你说你……在这愣愣地躬着身子不累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宗阙……”吕爻光径自咕哝道,眸色竟又渐渐亮了起来。
“叫你个头叫!”宗阙转头,便立即又是一口啐,目光却被不由自主地甩向窗边,看窗帘如何在晨风的爱抚下逐渐变得轻盈,直至不再贴着窗玻璃而浮动起来,“傻里傻气的!”
吕爻光绷着嘴,好似是被少年“训”得不敢吱声了。他害怕他,主要是由于真心喜欢他,因而纯然将其惯坏了,让他在他面前“形成”了这种偏执古怪的坏脾气——吕爻光只一心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忍气吞声,反而是在承担对宗阙的责任。
“我说,你怎么就听不懂话呢?”宗阙忽然敏捷地松开吕爻光的衣袖,竟又反手箍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使得男人一只手的五指全僵硬了,“还要我表现得再明显一点吗?马上,马上给我滚上来!”
“好……”一夜的颠鸾倒凤,使得吕爻光的腰肢不但僵硬且仍隐隐作痛,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怠慢了小他整整六岁的阴晴不定的宗阙,于是只得任凭无言的泪花在心底泛滥,强装镇定地侧身,在少年身旁躺下。
被控制住的那只手,由于一连串动作的牵扯,被毫不留情地拽得生疼。
“昨晚把你伺候得怎么样啊?”宗阙随即再度反身压了过来,而后,吕爻光的另一只手便也顺理成章地被对方俘虏了,“说话!”
“嗯,嗯……”他没办法给出态度十分明确的回答,只因他深知那样无异于“自投罗网”,哪怕无法遏制少年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但至少相较之下,他还是能够保有一定的体面的。
吕爻光隐隐开始期待少年的“进一步”动作,但却只见男孩又蓦地一俯身,毫无顾忌地将呼吸凑上他的胸膛,大概是在仔细寻觅某种气味。少年微瞑的双目,轻耸的鼻尖,令人不禁产生关于青春的无边美好遐想,也勾勒出吕爻光面上一丝生涩的浅笑。
“你一个一瓶香水都没买过的男人,身上哪里能这么香?”少年轻轻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脯上,轻声呢喃道。
“不知道。但是据说……人的体香是自然的,而且必须要喜欢他的人才能闻得到。”后面这句话,别说是“头脑一热”,或许该是在完全不经脑子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话既出口,吕爻光不觉心头一震,险些连立即飞速逃离地球的念头都有了。
谁想,吕爻光的这番应答,简直有如为宗阙打上了一针强效兴奋剂:“真是狐狸一样的男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要摆出一副蠢笨到让人发怒的样子!”
言罢,宗阙猛然间挪移腰身,让气息恣意狂放地扑洒在男人脸上,简直要将其折磨得双眉紧蹙,方才甘休。
“你是恨不得……要向全世界宣布你喜欢我呢?”张扬的吻毫无征兆地落在男人眉心。
吕爻光赶紧闭上双眼,心跳几乎都漏掉了一拍。他此刻似乎从男孩的一举一动间,品味出了几缕别样的温柔,温柔中间是被逐渐踏实的安全感填满的。
“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魅力。”少年的低喃,如春日之细雨般柔顺地滑进他的耳道,“这样的话,你不如……叫我一声。”
“宗阙……”当这两个字从他唇间迸发出来时,他的心跳都在不住地颤抖,仿佛有一种冲动从他胸口处涌起:他想要这双手恢复自由,想要用它们,去再一次细细地触摸心上少年的脸颊,去感知他的体温。
“得了,你是要谋杀亲夫吗?”少年莫名其妙地笑得几乎咳嗽起来,身子险些,险些“掉”下来砸在男人身上,“你要再大点声,我可就聋啦!”
吕爻光本被宗阙这突如其来的玩笑话,逗得马上便要忍不住发笑了,不料,男孩强行贴过来的双唇,竟成为了封锁他笑声的强制开关。
这次少年的吻褪去了几分强势,因此并没有使吕爻光被昨夜欢/爱造就的那双又红又肿且几欲撕裂的唇更加敏感。
随着这个吻的持续深入,男人的整个神经系统都已被紧张包裹。他怕这一举动会再次引起如昨夜一般的交/欢,让他本就已吃不消的身体……
还没有等那令人害怕的场面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吕爻光的泪腺便已失守。流泻的泪水,与唇舌交缠间酝酿出的那一股股津液,汇合成大大小小的河流,淌过男人的脸颊,也濡湿了男孩的面庞。
“哎哟哟,可就接个吻呀——”因“好戏”被打断而颇觉心烦意乱的宗阙,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身子来,转而却不由得怔住了,“老子让你……哭了吗?”
“呜,不……不要!”深不见底的恐惧,令吕爻光死命地闭紧双眼,嘴角新结不久的深红色的痂,也因流水的冲刷而被晕上更为暧昧的色彩,“宗阙,唔……我们都还……饿着肚子,这样……待……待会儿是会……吃不消的!”
宗阙狠狠一咬牙,倏地甩开了男人那已被掐得青紫的双臂,火速起身准备下床:“该死,你个狗男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别走,别走……”吕爻光恍然意识到,是自己以可笑的天真误会了宗阙,正欲起身,一举抓住他身上的睡衣。
“滚蛋!”宗阙拍拍睡衣上的褶子,用言语示意他不要纠缠,“今天我要是不给你做早餐,饿不死你,妈的!”
男人肩胛处的衣衫滑了下来,脸色苍白得难看:“我……我只是想说,可能……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这次,回应他的只有一声轰响的关门声。
昨天身体突然出现了一些异常,貌似流感了。今天本来学校补课的,反正差两天开学了,请了一天假,所以来更新。
【吕吕:这棕雀跟属猫的似的(π_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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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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