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遇到暗杀,好似和这些人是同一批,我以为……”
我以为是你下的手,若不是死掉了这么多金鹰卫,南宫璃都要怀疑是他自导自演了。
方慕予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没有做声。
一旁的苏惑紧接着说道:“我们在淮陵驿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些人,他们招招狠绝,根本就没想留下活口!”
“既然没想留下活口,自然是有些事怕声张出去!”
听着他皇叔的感慨,南宫璃大概猜到了,他的皇叔知晓这些杀手的背后之人。
他之所以没有还击,是因为这个人,令他也有所忌惮,普天之下,能让他的皇叔忌惮的人,还真没几个。
大概猜到了真相的南宫璃内心难以置信,却想到了南宫慕予在马车上说的话:‘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慕予第二天一早出现在灾民区,他身披银雪色狐狸毛大氅,只露出一张瓷白的脸,站在众人中间,那么出挑,让人忽视都难。
金霖在方慕予身边大喊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宸王要宣布一个消息,从今日起,解散灾民区!”
“什么?解散灾民区?”
“白衣仙人要解散灾民区?那我们能去哪?”
“难道我们只能去讨饭等死了吗?”
“对啊,灾民区解散了我们能去哪?”
群众议论纷纷,这个时候处理不好,很容易产生暴动,方慕予紧接着在众人之中喊道:“大家不要慌!”
“大家不要慌,我们先看看白衣仙人怎么说!”
“是啊!”
金霖紧接着又喊道:“宣宸王口令,从今日起,雇佣数干人等前往岭河沿岸植树造林,种一棵树可得银钱一文,提供免费餐食、住宿,愿意去的到各个报名点去报名!”
一文钱相当于人民币两毛,多劳多得,而且食宿全免,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时间,报名点涌满了灾民。
南宫璃这才知道,原来灾民口口相传的白衣谪仙,竟是他的皇叔南宫慕予。
安排好灾民后,他们也随着灾民的步伐,前往岭河一带的大城泽安,也是方慕予此行的目的地。
这泽安乃是缙安王的地盘,大雲国为数不多的异性王,也是唯一一个有实权的异性王。
这一切要从先皇说起,缙安王当年与先帝一同打天下,为先皇立下了汗马功劳,先皇建国后,他便被封为异性藩王,有封地,也有军队。
缙安王如今已经传到了缙云升手中,缙云升已经年过半百,在一众藩王中,行事极为低调。
这老缙安王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缙恒,今年三十有四,在军中任职,二儿子缙荇,今年二十有六,主要经营着自家的宅子和商铺,小儿子缙塬,今年十九,性子顽劣不堪,难成大任。
一路上,金霖将打探到的情况说与几人听。
方慕予抬眸瞅了瞅南宫璃,“最好是能打通缙安王这层关系,对你以后的帮助很大!”
这缙安王手中可是有军队的,当朝之人谁不想拉拢,可偏偏这老缙安王处事圆滑,城府颇深,若是想打通缙安王这层关系,怕是要从他的小儿子缙塬入手啊!
方慕予几人低调入城后,换掉华美的服饰,自称是京城内茶商之子,前来泽安是为了低价收购茶叶。
几人在泽安城缙安王府附近租了个院子,简单的安置了下来后,便命人四处打探缙塬经常出入的场所。
金霖回来后,支支吾吾的说:“那老缙安王的小儿子,每天出入最多的地方就是青楼楚馆,且男色女色不忌,听说他最近看上了一位男子,名唤萧逸云。”
“那萧逸云精通音律,那缙塬正在家每天苦修音律呢~”
说完的金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方慕予大概知晓了缙塬此人心性,于是便在他经常出没的场所做局等着他。
缙塬觉得这段时日自己倒霉极了,在赌坊不仅输掉了手中的金银细软,就连他名下宅子也抵押了出去。
那宅子可是他生辰的时候,大哥送给他的礼物,如今抵押给了赌坊,若是被他爹知道了,非得打得他皮开肉绽不可。
他几次去找萧逸云都被他拒之门外,听说他最近迷上了一位京城来的公子,那公子恰恰与他相反,不仅精通音律,而且熟读诗书,因为他的出现,原本就对他冷淡的萧逸云更不搭理他了。
一想到这些日子的不顺心,缙塬心口堵得要命。
原本想着用自己的名声做点买卖,赚钱把他哥哥送他的宅院赎回来,可没成想,到嘴的生意被人截胡了。
气的缙塬捶胸顿足,恨不得把抢他生意的人挖心剔骨。
于是,他便命令手下的人去打听,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泽安抢他的货。
这一打听下来,竟得知那抢他买卖的人,此时正在他那被抵押的宅子里,和他的萧逸云吟诗弹琴!
到这缙塬是明白了,感情抢走萧逸云和抢他货的人是同一个人!
不仅如此,那人还占了他的宅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缙塬拎起披风套在肩上,手持他的青锋宝剑,跨上骏马,气冲冲的直奔清河宅院而去。
一路上颇有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清河宅院外,袅袅琴音入耳,缙塬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的萧逸云与那天杀的琴瑟和鸣、你侬我侬的场景。
缙塬顿时怒火中烧,提着剑,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宅院外的护卫,直奔琴声而去。
湖心亭外轻纱飘动,人影隐隐绰绰,恰逢天公作美,飘起羽毛似的白雪,任谁瞧见了,都会称赞一句,好一幅人间水墨。
方慕予身披月银色狐毛大氅,慵懒的倚靠在湖心亭内的软榻上,细品茗,听雅乐。
萧逸云坐在他的对面,眉眼含笑,轻抚琴弦,时不时的抬头偷看品茶的青年,不禁红了耳尖。
南宫璃身为宸王护卫,自然守在方慕予身侧,见到来人提着带血宝剑走近,不由得拿出武器,将人挡在湖心亭外。
尽管南宫璃看上去器宇不凡,相貌出众,也没压住怒火中烧的缙三公子,两人即刻便厮打到了一起。
缙塬此刻那还顾得上那么多,他只知道亭子里面坐着的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日思夜想之人正与那人你侬我侬……
一想到这,缙塬手中的招式狠绝起来,招招都是奔着要南宫璃的命去的。
南宫璃原以为这缙三公子游手好闲,肯定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绣花枕头,他能有这样的身手,是南宫璃万万没想到的。
透过轻纱,方慕予瞧着两个少年人缠斗的身影,别人不知道缙塬的武力值,他身为穿书者,可是知道,这缙塬可是日后的神威大将军,是让主角南宫璃都头疼的角色。
缙塬之所以让南宫璃头疼,一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性格狂放不羁,二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苏惑!
方慕予余光瞥了眼苏大公子,还真是光风霁月,的确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就是不知目前男主的武力值,能不能打得过未来的神威大将军啊!
他本想提醒一下南宫璃不能大意的,但一想到他可是男主,未来的帝王,断不会轻易死在缙塬这个男配的手中,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二人在亭子外打的热火朝天,亭子内的几人却悠闲,尤其方慕予,看戏似的。
方慕予手中的茶都凉了,二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方慕予杵着脑袋假寐,搞得苏惑和萧逸云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缙塬提剑而来,萧逸云怕那软榻上的男人多想,误会了他与缙塬之间的关系,欲向他解释,可是那人好似都没放在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方慕予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两个人再打下去可就耽误他办正事了,于是朝着暗中的金鹰卫使了个眼色。
南宫璃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打中了手腕,拿剑的手一颤,给缙塬钻了空子。
缙塬知道在与他纠缠下去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于是绕过南宫璃,直奔主题。
湖心亭的纱帘是被缙塬用剑划开的,‘刺啦’一声,轻纱碎裂,长剑直指方慕予眉心,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
萧逸云和苏惑皆是呼吸一滞,就差一点点,大雲国的宸王殿下就死在缙塬这个毛头小子的剑下了。
缙塬就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呆滞在原地,没人告诉他,他的仇人竟生了这副模样……
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积石如玉,例如松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股脑的从他的脑海里闪过,然后他发现,他读过的所有的书籍,都不能将眼前人的风华绝代描述出半分。
缙塬看呆了,他长这么大,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偏偏这人不似人间凡客,不占一点烟火。
他悠然的倚靠在软榻中,有风雪从他身边吹过,撩起他墨色的长发,他用他瓷白的手指将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容颜。
缙塬一时间看呆了,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院子里的护卫冲了上来,将他按在地上,他连反抗都忘了,呆呆的看着方慕予。
护卫长大声呵斥道:“大胆狂徒,你可知上面坐着的人是谁?不要命了,竟然敢行刺宸王殿下与皇太孙!”
缙塬这才清醒过来点,宸王殿下与皇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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