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们坐了牛车,毕竟他们买的东西有些多,霍行的手又受伤了,坐牛车到底方便些。
回到家里,李红英看到他们买的这些东西,气得都快跳了起来,两个人先斩后奏,买了两匹布,虽说家里有了点钱,但也经不住这么花用啊。
霍行在院子里沉默着挨骂,苗应凑上去挽住李红英的胳膊:“娘,过年哎,过年就该穿新衣服,反正现在也不农忙,你跟祖母两个人就准备做衣服吧!要是有剩下的,还能给霍小宝做点里衣什么的。”
李红英叹了口气:“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艰难。”
苗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娘放心,以后我来当家,咱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他跟李红英插科打诨一顿,随后拉着霍小宝去拔萝卜,霍小宝特别喜欢跟苗应一起拔萝卜,每次拔萝卜苗应都会给他唱那首拔萝卜的歌,上一次拔萝卜他们唱到了小女孩儿那里了,今天要接着小女孩儿往下唱。
苗应现学现卖,小女孩儿唱完之后就唱小哥儿。
唱完之后,两个人一人一身泥地回了家里,霍小宝抱着个胖胖的萝卜,鼻尖上也沾着泥土,抱着苗应的腿笑得很开心。
买回来的大骨头用来炖汤最好了,能吃到肉味,还能补充营养,里面煮上萝卜,萝卜吸抱汤汁后又香又甜,光骨头还便宜,最适合他们这样的人家了。
不一会儿灶房里就传出香味,祖母和李红英已经在画样子,准备做新衣服了,既然苗应是诚心让她们做衣裳,布也已经买回来了,那就做呗。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忙,只剩霍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从前苗应没来的时候,好像日子也是这么过的,霍三不知所踪,祖母和娘不是在做针线,就是田间地里劳作,小宝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可现在因为多了一个人,好像氛围都变得很不一样了。
“你愣着干什么呢?”苗应朝院子里喊了一声,“等着霍小宝烧火呢?”
霍行这才起身,把霍小宝从凳子上抱起来,自己开始烧火。
苗应今天买了精瘦肉,就想炒个简单的白菜炒肉,反正现在也有猪油了,吃一顿香香饭不过分吧,昨天那顿饭他都没好好吃呢。
不过用猪油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找植物油才行,按理说这边的气候也是适合油菜生长的啊,怎么就没有菜籽油呢?
午饭是一份白菜炒肉,一锅萝卜骨头汤,一锅糙米饭,李红英吃了一筷子瘦肉,看向苗应:“怎么就爱吃瘦的,肥的多好,有油水。”
苗应嘿嘿一笑:“我就爱吃瘦的。”
霍行咬了一口萝卜,虽然萝卜味道很好,但他味同嚼蜡,娘和祖母都知道苗应的口味,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手边递过来一个汤碗,苗应盛了一碗骨头汤放在他手边:“多喝汤,以形补形。”
霍行朝他点点头,苗应满意地收回手,又给霍小宝盛了一碗,最后才是他自己。
看着一家子埋头吃饭的样子,苗应的心里一阵满足,这个家,只要没有那个老东西,简直是完美,得想个办法把老东西赶出去,不能让他破坏了家庭的和谐。
苗应做了饭就不会洗碗,所以他们吃完饭之后是李红英洗的碗。
下午的时候苗应凑到李红英她们的面前,觉得她们能把一块块布变成一件衣裳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这么看着他们做也挺有意思的。
“这个棉布看能不能省点下来,给小宝做两条裤子。”李红英用炭笔在棉布上画出一条线,“娘你的那件棉花多塞一点。”
苗应坐在院子里,午后的阳光带着点暖意,他手撑着脸,开始想起了家里的发展大计。
这几天改善伙食,又是买东西,十五两银子花用得只剩下十两出头了,钱还是太不经花了,但这一大家子人,老老小小的,伙食营养要跟上,不能节流,那就只能开源了。
前人穿越,赚钱好像很容易,随便卖出去个什么菜谱就值个几百两的,苗应也打算效仿前人,去县城酒楼里卖个什么方子,那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夜里他就跟霍行说了明天还要去县城的事情,霍行不理解,但也接受。
进入腊月之后,天气就越发凉了,原本他们两人盖一床被子也勉强暖和,现在他得贴着霍行很紧,才能不被冻醒,虽然说他是没有什么压力,但是霍行好像睡得不太好,这两天都能看见黑眼圈了。
他没去过祖母和娘亲的房间,想来也是一样,被子也不会很厚,要不再去一间房买一床被子?
意识到苗应在想什么,霍行开口:“不用买被子。”
苗应侧头看他。
只见霍行下床,从床下翻出一口箱子,箱子里就有一床大红色的被子。
苗应眼睛都亮了,他看向霍行:“有这种好事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他喜滋滋地跳下床,把棉被抱起来铺在床上,又用脸蹭了蹭光滑的被面。
这是苗应带来的嫁妆,霍家条件不好,他们现在盖的这床被子也是娘和祖母亲手缝的,苗应虽然觉得盖一床被子冷,但更不想把自己的新被子铺在霍行的床上,所以一直收着没动过。
看着床上崭新的被子,苗应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容易满足过,他再蹭了两下,闻到了被子上有些发霉的味道。
南口坝村的冬天是湿冷的,这被子一直藏在床下面,已经潮了,苗应又细心地翻看了一下,还好没有长蘑菇,只是今晚不能盖了,明天要拿出去晒一晒才行。
见苗应又重新把被子收起来,霍行不解,又想起成亲当日,苗应说这张床不配放他的成亲用的被子,霍行垂下眼睛。
“新被子都快长蘑菇了,要晒晒才能盖,今晚咱再凑合凑合。”苗应打了个呵欠,爬上床之后招呼霍行赶紧上来,他一个人可睡不暖和这被窝。
霍行脱了衣服上床,苗应立刻把腿伸到他小腿下面,随后舒服地喟叹一声:“明天被子晒好之后,我要洗个澡再睡,我已经很久没洗澡了。”
自从他穿越过来,就洗过两三次头,擦过几次身上,都没痛痛快快洗过澡呢,现在伤也好了,洗澡也该提上日程。
第二天,苗应在院子里把自己的被子晒上,祖母在挑豆子,霍小宝眼巴巴地看着苗应,等着他晾完衣裳跟自己玩,他的玩具还是苗应给他做的那个毽子,苗应跟他凑在一起,想着这样下去还是不行,小孩子就应该跟小孩子一起玩,不然以后容易内向。
腊八粥的香味在院子里散开,霍小宝舔了舔嘴唇,苗应就跑回房间,给他拿点心吃。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苗应决定趁着下午的时候洗个头,这会儿锅里烧着热水。
前几次他洗头都是李红英帮他的,霍小宝也在旁边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递篦子,一会儿送上毛巾。
苗应无比怀念现代时候清爽利落的短发,他跟李红英商量说想要剪头发,李红英以为他是想要修一修岔发,说看看黄历选个日子帮他修,没想到苗应说的是想全剪了,气得李红英好好跟他讲了大道理。
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剪发犹如砍头,苗应听得头都大了,连说自己不会再有那种想法才做罢。
“今天日子好,可以修一修岔发。”李红英帮他把水端出来,“让阿行给你修。”
苗应点头,散开了用发带束好的头发,说起束发,他想起受伤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是披头散发,用祖母的话来说就像是鬼一样,后来霍行出门去,李红英就每天帮他把头发用发带束了起来。
从这一头柔顺的长发就能看出苗应从前在家中是受宠的,要是不受宠,头发也养不了这么好,看霍小宝就知道了,头发稀疏,还发黄。
苗应沾湿头发,霍小宝也已经熟悉了苗应洗头发的步骤,巴巴地递上皂角。
等洗完头发,霍行拿了剪刀来帮他修岔发,看着自己发尾被一点点剪掉,他叹了口气。
霍行听见了,拿剪刀的手动了动:“我会少剪一点。”
苗应撇嘴:“我希望你多剪一点。”
之后霍行的手更稳了一些,几乎只减去了头发那一点点开叉的地方,一通操作下来,他的头发连皮外伤都没受。
剪完头发之后,霍行又帮他擦起了头发,他的力道刚刚好,擦得苗应昏昏欲睡。
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被霍行擦干,这会儿顺顺地搭在肩头上,苗应很不习惯披散着头发,所以让霍行帮他把头发完全扎了起来,扎了一个丸子顶在头顶上。
头顶重了些,但脖颈清爽了。
霍行手从苗应的头顶放下来,就看见一截素白的脖颈。
苗应打了个寒颤,偏头看到霍行微红的耳根,苗应不知道他耳朵红什么,指着他的耳朵问:“你耳朵生冻疮了?”
霍行不语,避开苗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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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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