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人了

茂密的绿荫林中,打斗声传来,不时有凌厉的剑气划过,砍断了有成人腰粗的树干,树干倒地的轰响声惊走了树枝上的灵鹊。

没了枝叶的遮挡,远处一黑一蓝,两个少年打斗的身影更加显眼。

蓝衣少年显然十分不敌,三两招下就有败阵的势头,最后直接被冷着脸的黑衣少年一个剑气砍倒在地。

孙遇吐出一口鲜血,脸上却没半分战败的落魄,反而带着几分隐秘的试探。他哑声赞道:“行家主的亲传弟子,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可对方却不如他想象中那样与他周旋两句,直接提剑向他走来,似乎根本不知世家风度为何物。

不安套路出招。

孙遇眉头一皱,眼疾手快的从袖口扔出一个烟。雾弹,并封住了自己的呼吸。

黑衣少年察觉不对,烟。雾弹落地时,他迅速后退转身,却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弹体落地迅速化为红色的烟雾,侵入进魏俞的呼吸。

起初魏俞只觉得鼻间异常的腥甜,他连忙坐下调整呼吸,想把气体逼出去。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觉得有几分熟悉,渐渐的他眼前开始模糊,四肢开始无力。

孙遇坐起身,眼中带着几分得意,“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是做足了准备,这天罡兽的血气正是我为你所准备的,我自知你修为高,这天罡兽的血气奈何不了你,所以我提炼了血气的纯度。”

“这天罡兽的血气你一但吸入,便会五感失常,进而出现幻觉,失控发狂,此时若是遇上一头大妖,那便是你的劫数了,待几日后,无论是是否有命在,天罡兽的血气自会散尽,你就是有百口也辩不到我身上,更何况那时,你不一定还有命在。”

孙遇道冷冷道:“你若是想活命,就告诉我盘古刀在哪,我自会给你解药。”

解药是不可能会有的,这只是孙遇的缓兵之计,他不信有人会不怕死。

半晌,魏俞轻声开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知道盘古刀在哪?”

“你是行翁的亲传弟子,他一定事先告诉过你盘古刀的下落。”

魏俞却只是冷笑,不知是笑外人对行翁为人的误解,还是笑孙遇的天真。

血气在体内乱窜,像是在急切的寻找着出口,这股气把他浑身的灵气搅得翻滚躁动,他难受的闭上眼,鸦羽般的睫毛像是被狂风扫过,颤动的厉害。

他道:“你以为我不知,这血气无解。”

即使被横行的血气折磨地这么狼狈,他表情也没有太多波澜。显得孙遇这得意之作没有丝毫威慑力,饶是孙遇脾气再好,也被怒气冲上头。

他擦了血,提剑而立,怒吼道:“那你今天就死在这吧!”

他剑锋凌厉,竟是聚起了浑身的灵力,这么一剑刺出,即使是剑气都能把人拦腰砍断,更别提他打算把人直接捅穿。眼里的愤怒,出剑的力道,无不昭示着,被捅的人有多惨的下场。

可魏俞依然八风不动的坐在那,不是他不想躲,而是他此时眼前已然模糊,五感失常,已经没了分辨危险的能力。

就在剑气冲破了他半缕发丝,刮伤他半边脸颊时。

“铮——”的一声,刀剑相撞,孙遇被反噬的剑气砍去了半截胳膊。

而魏俞面前约五寸之处,出现一把刀,长约三尺,刀鞘纯黑,看起十分的笨重,它像是突然出现,十分有灵性的替魏俞挡了这杀身之祸,之后便立在他面前不再移动。

孙遇没有看到他掉落的半截胳膊,也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眼睛瞪大注视着那把刀,痴痴道:“是盘古刀,盘古刀,我的盘古刀……”

似是有所感应,魏俞伸出手便触到了冰凉的刀柄,他眼神恍惚,只能看到眼前有把刀,却看不清楚模样,只是心中略有猜测,便十分执拗的握紧了这把刀,生怕它下一秒跑了。

然后刚刚还十分乖巧的立在他手中的刀,此时却像受了刺激似的躁动起来。

刀想逃离他的禁锢,却被魏俞更加用力的握住,于是他被刀拖着向前跑,眼睛不方便,腿脚更是发软,跑没两步就被拖到地上,手上因为太过用力,被刀鞘上复杂的纹路磨出了血痕,人也被拖拽着行走,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松手的念头。

身后孙遇本想去拾他的剑,却捡了个空,他转头,地上还躺着半截胳膊,被血浸湿的手指还在痉挛着。

他似才方有所觉,惊恐的看着自己仅存的半截胳膊,失控怒吼,“魏俞!我要你死!”

泠鸢洞中

行如故本来以为他会看到书中描述的那种“集三千风华于一身”的绝色男子,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最先看到的还是倾泻而下的满头银丝,被火光照耀着,如萤火跃于上。

“你怎么在这?”一人一妖同时开口,显然都认出了对方。

自从上次拿了钱后,他就没见过这牛妖了。

有时候想起他,行如故有十万个脑洞,想得最多的就是这牛妖该不会被人打死了吧。

毕竟他能力这么弱,拿着百骨鞭都打不赢那些小妖,被人打还不知道还手。

当初在斩妖林的时候,脱他个衣裳,都要等他死了。

第一次见个妖这么尊重人的。

牛老喙也看清楚怀中这白嫩可心的人儿竟是行如故,放了手,一个转身卧回了塌上。

行如故稀奇道:“你怎么在这?”

牛老喙瞥了他一眼没吭声,翻了个身背对他。

行如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他了,明明在斩妖林第一次见面时,这牛妖还十分的意气风发。

洞内一时静默,行如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观那塌上的牛妖呼吸渐渐均匀,像是已经睡过去了。

“你知道怎么出这洞穴吗?”行如故试探着轻声问道。

本来以为已熟睡的牛老喙,背对着他闷声回答:“出去作甚?外面的人心思不纯,外面的妖横行霸道,都不如这洞中清静。”

行如故道:“那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啊,我来这有任务的。”

塌上的牛妖一听到有任务,本能的竖起耳朵,然后坐起身赏了行如故一个眼神,问道:“什么任务说来听听?你之前帮过我,你的任务若是好办,我可替你办了,之后你在这陪我可好?我看你心思倒比外面那些道士干净些,没那些弯弯绕绕。”

“在这陪你?你不去找你大哥了?你找到你大哥了吗?”

“没有。”牛老喙摇摇头,银色的睫毛发着颤。看起来失落极了。

行如故没忍住摸了摸他的银发,陪他在这,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他的前路漫漫,再说这泠鸢山哪是谁想待就能一直待的地方啊,妖猎时间一到,这里就要开始清人了。

不过看着牛妖清澈的眼睛,行如故没说反驳的话,只是问:“那你能先把我送上去吗?”

牛老喙一听有活要干,立马来劲了,一个翻身下榻,道了一声:“这好办!”

它的原身天生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骑,想它大哥万年前年为战神的坐骑,脚蹬祥云,口吐真火,何等的威风,如今他驮人出个洞口又有何难度。

只是这驮人也得是他心甘情愿的驮,否则下场就和月余前,那个欲驯服它的圆脸道士一样,被它摔的粉身碎骨。

牛老喙的原身是头精壮无比的牛,浑身的毛色是银色的,他与行如故差不多高。

这是行如故第一次见真牛,第一感觉就是这牛脾气倔,现了形,却不愿意跪下让他上去,还眼神倨傲的撇着他,大有‘你若上不来,那我就载不了你’的架势。

毕竟是他有所求人,行如故也不好说什么,费了半天力才爬上去。

洞口还是那个洞口,下宽上窄,越往上越拥挤,磕碰间都感受的到石壁的锋利。

可洞口又不再像那个洞口,行如故低头时看到洞底熟悉的暗河,他还掉到过里面。可抬头却在石壁上看到一株一臂长的果子树。

这是之前摔下来时没有的东西。

果子树开在洞口不远处,枝丫向上,红色的叶子绿色的浆果,形状怪异,看起来也并不美味。还把本来就拥挤的洞口填的更狭窄了。

在出洞口时,牛老喙的身体不可避免的撞到果子树,上面的绿色的果子掉落几颗,都被行如故接着了。

手里的果子很硬,金桔大小,上面附了一层绒毛。

“这是什么东西?”行如故轻声嘀咕。

“那是灵果,能吃的。”

牛老喙刚回答完,行如故眼睛就亮了,他虽没见过这果子,却在原著里知道果珠这个名字。

果珠,这是可以治病的灵果啊,他连忙想回头再摘点,伸手却够不着了。

他有些气闷,气自己不应该嫌弃这果子长得不好看,应该先摘个精光,然后再嫌弃它不好看,可现在都晚了。

这洞口狭窄,转身的空余都没有,又不能倒回去。

牛老喙道:“既然都见了果珠树了,那咱们应该是到了泠鸢山眼了。”

“山眼?”行如故不解道:“这不就是我们刚刚出来的洞口吗?”

牛老喙道:“那哪能啊,你以为果珠树是随处可见的吗,这宝贝只长在泠鸢的山眼,能遇到都是幸运。”

山眼之所以叫山眼,是因为它是泠鸢山的中心,地势低洼险峻,异常难到,到不了的地方通常都是危险与幸运共存,所以这里通常聚集着最危险的妖兽,和最珍贵的果珠树。

行如故很纳闷,他们怎么突然来到山眼了,他掉下来的地方离泠鸢的山眼远的不是一丁半点吧?也就瞬间转移能解释他心中的疑惑,可他也不会啊。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疑惑,牛老喙贴心的解释道:“咱们刚刚待的地方叫魔洞,这样的洞,泠鸢有数个,它们一模一样,互相连接,你永远不知道你掉进魔洞后,会从哪个洞口出来,反正不会是你原先掉进去的洞口。且你掉进去的瞬间,或许就已经移了位置。”

“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来泠鸢?都不怕掉进洞里,被永久的困在里面出不去?”

行如故没说话,因为他现在也是满心的疑惑,他所有的未卜先知都来源于原书,可魔洞这么重要的剧情,原书怎么没有提到?或者是提到过,是他没注意忘了?

记忆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他甚至记不清魏俞是怎么在泠鸢上里找到的龙珠。找到龙珠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原书里用十几章来描述魏俞的经历,究竟都写了什么?

但这些他已无暇去想,因为牛老喙把他带回地上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行如故把果子揣回怀里后,也看过去,然后他眼睛瞪的比牛老喙的还大。

因为在他的视野里,前面有个人正在被一剑穿心。

被穿心那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袍子,血是随着剑拔出,喷射出来的,溅了持剑人一脸。

蓝袍人应声倒地,持剑人扭头看过来,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行如故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魏俞!

他呆愣着去看地上的人,是有过几面的孙家的人,好像是叫孙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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