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茶室里倒映着室外郁郁葱葱的绿意,王慧君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平心而论他从样貌到人品都无可挑剔。
她温声问:“突然找你出来,没耽误你工作吧?”
谢沄给对方斟茶轻声应道:“没有,刚好今天有空。”
“你们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小虞被我们宠坏了,很辛苦吧?”
他闻言心下一凛,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诚恳地回答:“小虞很好,不辛苦,跟她在一起我很开心。”
这倒是让王慧君有些满意,视线紧盯着他的脸,男人似乎想起对方,眉眼含了一丝笑意,偏冷漠的气质也柔了一分。
她抿了口茶,轻声道:“我们长辈都知道你们结婚的事情,大概率是小虞冲动赌气,我也很喜欢你。”
“只不过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也许你们不太合适。”
谢沄眼中浮现复杂的情绪,是她的意思吗?她就那么喜欢苏柏寒吗?
他的语气不受控地冷了几分:“是小虞找您来跟我说的吗?”
王慧君笑了笑:“这倒不是,是我作为母亲的一点点小建议。”
……
不同于国内的好天气,这边接连几天大雨滂沱雾气笼罩,岑虞坐在店内二楼的窗前俯瞰着外面的街景,低矮的欧式建筑联排围着一片空旷的广场。
突然室内传来脚步声,她才回头看去,好友穿着一身古董婚纱,高挑的好身材被显得淋漓尽致,整个人神圣又妩媚。
她惊艳地站起身来走到好友身旁,看向镜子里的人影:“没有白来,这套真不错,你觉得呢?”
她们已经来了两天,也试了十几套,只有今天这套最让她惊艳。
“我也很喜欢这条,我想就它了。”江心屿也满意地点点头,和等候在一旁的老师傅说着要求,他们立马围了上来根据她身形和要求开始在婚纱上别针改动。
婚纱之后会根据她的身形和要求制作出一套全新的复刻版,时间还算充裕。
她边看着师傅别针修改记录,边问镜子里身着一身黑丝绸方口领裙的好友:“你来都来了,真不试一下婚纱?就算跟谢沄要离婚也不影响你下一次办婚礼啊?”
岑虞闻言愣了愣神,他们应该是很快就可以离婚了。片刻后她笑着说:“下一个还不知道在哪呢?我不想动,反正我以后要试婚纱你肯定是跑不了得陪着我的。”
“搞不懂你~”
等两人走出店门时,已经是下午,雨终于停了。
岑虞扬着笑对那人说:“你想回酒店休息还是四处走走?”前面两天天气都不是很好而且还要试婚纱,她们一直都没空。
“四处走走吧。”
两人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带着浓重复古风的店前,两人相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个中古小店,很多早已经停产的表还有一些饰品,店主是个慈祥的老奶奶。
岑虞弯下腰看着透明柜台下的各种古董小饰品,突然被角落一对袖扣吸引了视线。
她用法语问老奶奶能不能看看,对方笑着给她拿出来。
那是一对瓷面深蓝描金袖扣,深蓝的瓷面随着光线而显出不同的颜色,经过岁月的洗礼多了一丝韵味但整体还是保存得很好,她心间一动,感觉很适合谢沄。
问了价格买了下来,老奶奶笑着祝福她,说这对袖扣是十八世纪的一个年轻女人给自己未婚夫定做的,两人婚后生活很幸福。
江心屿也听见了,从店内另一处走过来,看着刚被装进丝绒盒子里的袖扣,视线转到耳尖微红的人身上,狐疑地问:“你要送给谁?”
岑虞:“咳……”
另一头,陶知灵神情恍惚地从警局出来,终于被发现了,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
只是刚走到车前就接到一个电话,她听着对面让她马上回公司签解约合同,一下子愣在原地。
谢沄不是答应过她的要求,怎么可以反悔。
此时她已经忘了她刚刚从警局出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怒气冲冲地上了车,丝毫没注意到街角有人举着相机将她从警局出来到走都录了下来。
谢氏某一层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台上的人忐忑地讲着方案,其余人眼神也不敢看最上座那人的脸色,方案一个个都被批回来。
等会议结束那人终于走出去,在场的人才松了口气,虽然谢总不会破口骂人,但全部方案都被要求更完美就很可怕。
有人没忍住问了还没走的宋秘书:“宋秘,谢总这两天是怎么了?心情很差啊。”
宋明思索片刻开了个玩笑:“可能是因为谢总老婆最近出国了?”
“真的啊?原来谢总……”是个老婆奴?
一时间众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都纷纷好奇地看着宋秘,而他笑着收拾好东西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也上了顶层。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昨天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岑小姐母亲究竟跟他老板谈了什么,只是结束后他老板的脸色很难看。
夜半,谢沄坐在二楼客厅看着两人的pyq动态出神,岑虞的动态基本都是风景与当地的有趣小东西,而江心屿的动态则是有两人的合照和许多拍摄主体为岑虞的小视频。
他指尖动了动点进一个视频里,昏黄温馨的背景里,女人微微躬身看着摊位上的可爱玩偶,斜着打过来的暖光显得她的侧脸清冷出尘,江心屿笑着喊了一声,对方抬眸看向镜头,却直直撞入他心里。
许久后他将视频下载下来。
次日又是个好天气,两人坐上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碎石板路加上两旁色彩明艳的小屋,家家户户的花从二楼倾泄而下,像是误入了童话世界
江心屿张开双臂说道:“这里好美,下次我要跟从南再来一趟。”又瞥了一眼好友,她们这几天在一个套间里住,她还没见对方跟谢沄通电话或视频。
正好有一只小猫从旁边的民居走出了蹭了蹭岑虞,她蹲下身子轻柔地撸猫,有些好笑地说:“你撒狗粮还没撒够呢,我这几天吃你们的狗粮都要吃肥十斤了。”
“哼哼,你也可以。”江心屿看着眼前画面实在够美,倒退几步又开始录下来。不多时她看着画面里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抖了一下,厉声问:“你跟踪我们?”
猫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量吓得小跑着离开,岑虞闻言抬头看过去,沉默地站起身来。
顾燃伸出手想拉住她又收了回去,轻声道:“我只是怕你们出现什么意外……小虞。”
她皱起眉说:“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好意。”
对方每次都打着为她着想的名义来监控她,当个陌生人就不行吗?
江心屿一把挽住好友,微微侧身挡在她身前:“就是,我们好得很,你才是我们的‘意外’。”
顾燃低声恳求:“远远看着你都不行吗?”
岑虞只觉得荒谬,对方说着什么远远看着,但实则每次都是特地出现在她面前彰显存在感。也明白是说服不了一个装睡的人,拉着江心屿就往前走。
对方一直如影随形跟在身后,她们也没了游玩的心情,早早回了酒店。
两人一共呆了四天,凌晨三点终于回到熟悉的Y市机场,江心屿未婚夫早已在机场等候,她看着好友奔向对方的怀里,笑了笑。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是有些累,两人拥抱完,叶从南瞥了眼不远处的发小,接过她们的行李箱任劳任怨地推着。
岑虞走在最外侧,只是没走多远就遇见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她没跟他说自己的航班。
她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视线落在许久未见的脸上,柔声问:“妈妈跟我说了你的航班,行李是哪个?”
江心屿也是有些意外,有意大声说道:“黑色和银色两个。”
谢沄一只手推着两个行李,视线不动声色地扫到不远处男人的身上,他也跟去了?心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另一只手轻轻拉过她的手腕。
岑虞视线落在虚虚握着她手腕的手上,唇角微扬反而轻轻拽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将自己手推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下一刻对方就直接挽住他的手臂,被微凉细腻手臂挽住的瞬间,心里一堵墙仿佛被补好,他们怎么会不合适?
回到久违的地方,她正想上楼洗洗睡就被放行李箱的人喊住:“先吃点东西再睡,厨房里还热着你先去洗手。”
明明是很清冷的声线,她却觉得很温柔。
等她简单洗漱出来,对方已经给她盛好汤,几道菜也都在桌上冒着热气。
她瞥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她有时差倒是还不太困,“我给你带了礼物,在银色的箱子里你自己去拿吧,上面都有写名字。”
谢沄闻言一愣,他没想过她给自己买礼物,心间一软轻声应了句好,起身朝箱子走去。
岑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那个,你回房间再拆。”
“好,”他打开行李箱,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都打着礼盒包装的礼物,有大有小,上面花体字写着收礼人的名字,他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属于他的。
暗蓝色的包装纸包好被黑色绳子捆着,他取了出来,不重却让他心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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