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皇儿,今日怎的未曾束发?”
亲切的声音响彻大殿,问询的主人却不曾开口。
“秦王,陛下问您话呢。”
“秦王?秦王?”
明夷回神,向悄悄提醒她的大臣笑了笑,这才开口:
“父皇,昨夜儿臣身体不适,今日起时恍惚了些,便未曾在意。”
说到身体不适时,威严的帝王眉头微微一紧,下意识摩挲扳指,好一会儿才道:
“皇儿回去记得好好休息,朕得空再来看你。”
明夷俯首应好,又默默退至一边,心思速度活络起来。
看来整个皇室都对原身有着远超想象的包容度,秦王?取这个号,啧啧。
出神时,不经意间撩起眼皮,不期然对上一略显阴毒的眼睛。
那双眼睛迅速转换成讨好的笑意,明夷嘴角微勾,眯了眯眼。
再回住处时,裴令仪却不见了。
“她去哪儿了?”
浸着些冷凝的问询。
侍女哆嗦着腿跪下:
“太……太子妃回府了……”
“回府?”
太子住在东宫,回府那只能是……
“备好马车,去裴府。”
走至门前,又回头:
“以后别叫太子妃,难听,叫小姐。”
裴令仪跪在前院正厅,下雪的天,铺在地上的雪没过膝盖,浸得生疼。
“你知不知错!”
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向,饶是如此,她依然咬紧牙关道:
“女儿无错。”
“既然如此——”
立在屋檐下的女人说话轻飘飘的:
“那便家法伺候吧。”
轻飘飘的话重重地砸在所有人心头。
寒冬腊月的,跪了两个时辰还要打板子……
裴令仪没开口,面上也不见表情,只是清清冷冷地跪着,身子颤抖。
下人将她抬起来放在木板子上固定好,随后抬起长长的棍棒,高高扬起。
“啊!”
一声痛呼,府邸大门猛地被踹开,明夷踩着方才被踢倒的小厮的手,目光落在扬起的棍棒上。
“哟,今儿个你们尚书府热闹啊。”
调笑的语气,下脚的力度却越发重了,发狠般的碾着小厮的手。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衬得林芝兰的表情越发难看,蛇一样的阴毒。
“殿下,这是我们裴家的家事,您看……”
“哦?裴令仪是你们裴家的人?”
说话间,明夷快步上前,拉起裴令仪便往怀里带。
“她是我皇嫂,是太子妃,便是我皇家的人。”
语气森冷,眼神锋利,刀一样的剜向林芝兰。
“是是是,是臣妾僭越了,殿下勿怪。”
裴令仪站不住,明夷便拢着她的腰,让她借力靠着。
林芝兰脸上的赔笑有些挂不住,怨毒的目光往明夷怀里射去,抬眼间又正好对上冷厉的眼神。
“林夫人,”
明夷冷冷地看着她。
“既然是妾,那便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妾,别肖想多余的东西。”
说罢,明夷一把抱起怀里的人,向府外走去。
“对了,本王倒是好久没找过裴尚书了。”
林芝兰盯着披散着头发的背影,脱力般颓然倒下。
“夫人!夫人!”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明夷虽然贵为皇子,却瘦的惊人,一副骨头架子,手上的经脉血管清晰可见。
裴令仪虚虚睁着眼睛观察,听见抱着她的人轻轻喘,又感受到这人单薄的肩,竟是比自己还要瘦上几分。
裴令仪悄悄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是几步路,明夷便气喘吁吁,把裴令仪交给下人的一瞬间,身体晃了晃,竟有些摇摇欲坠。
皱着眉头看看双手,孱弱,经脉连绵,看上去病气很重,暮气沉沉。
马车内。
裴令仪牵过明夷的手,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明夷顺势将她拉来跨坐在自己腿上,姿势暧昧得紧。
“皇嫂,我们这般,皇兄可知道?”
手指钳住白嫩的下巴,明明没怎么用力,却还是捏出些红痕。
裴令仪闭着眼睛不说话,好似隐忍着难受,细细地喘。
终归是心软,将人揽进大氅中,用自己滚烫的体温暖着,再用手覆住膝盖,那里惊人的冷。
“快点。”
明夷忍不住吩咐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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