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是静谧的,被褥摩擦的声音因此异常明显。
明夷静静瞧了裴令仪许久,久到眼睛都有些发涩,才默默移开视线。
门外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应当是来催促上早朝了,明夷为睡得恬静的小人儿拢了拢被褥,再眷恋地看几眼,便利落翻身下床。
“吱呀——”
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的人猝然睁开了眼睛。
窗外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株梅树却开得轰轰烈烈,灼灼的红惹得人身上也弥漫着热气了。
伏在窗边发呆,裴令仪的思绪渐渐浮回昨晚——
她跨坐在明夷身上,腰以一种侵略性的姿势被人柔柔抚摸,她配合着低下头在人耳边轻轻喘,声音泄出,无以言说的诱惑笼罩在两人之间。
她用类似母亲的身份拨动明夷的头发,主动挺腰,送上大片春光,两边柔软,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鼓励。
明夷也如同她料想中的那般贴上,两人心照不宣地沉溺在暧昧的氛围中。
她想,想要得到,就要自己去争取,无论以何种手段。
明承太过庸常,即便是手握太子之位,但最后唾手可得的权利总归是……
他能不能登上这个位置,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一个名正言顺却是个腐烂的臭虫,脑子里尽是些肮脏龌龊的把戏,一个把**写在脸上,野心也毫不避讳,可她却摸不准心思。
非要她选,她偏不。
两个都要握在手里,才能百无一失。
正走神间,一只手擒住下巴,另一只慢吞吞攀升,自下而上,捏住那一处雪白。
“在想什么?”
对上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她偏头一笑:
“殿下的眼睛,很好看。”
“哦?”
让她接着说的意思。
“白日里是琥珀色的,月光下则有些清碧了。”
明夷仔仔细细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她也配合低头,脸上多了几分窘迫,倒是与年纪相符的鲜活。
明夷忽的扶住她细软的腰往下带,被子往上一拉,只露出头,掩盖住所有的情绪与暧昧。
她一脸的错愕,被明夷瞧见了,便低低地笑。
于是她也跟着笑。
她心中松快了些,明明已经准备好了要付出,可是最后只剩下两人相拥,抵着头开怀大笑。
也许明夷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至少在这里,她得到了尊重。
依旧是那株梅,心境却变了模样。
“陛下,冬猎也该提上日程了。”
“哦?爱卿可有想法?”
“是,这往年冬猎,只得太子与妃嫔随同,这次何不让几位殿下也同去?”
宫廷百官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一处,那人懒散靠在大殿边缘的石柱上,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感受到被强烈的视线包围,这才缓缓撑开眼皮,懒懒扫过进言的文官,又松松抻腰,道:
“看我做甚?父皇说了才算。”
七级台阶高高托起,御座上的老皇帝阴沉着脸,默了好一会儿。
“那就依爱卿的意思,退朝。”
明夷无聊地抬眼,正正瞅见那破太子阴毒的视线,被发现,明承慌乱地左右乱瞟,眼珠子都快转出火星子来。
无所谓地嗤笑了声,明夷转身离开,这种货色也配当太子,老皇帝真是瞎了眼了。
还有这冬猎,瞎子都能看出来里面的门道,呵,父子一个怂贱样,这龙袍穿着,真以为自己是真龙了。
回到王府,明夷的心情才好转了些。
抖抖衣服上的雪点,理理衣领,这才大步流星迈向里屋。
还未进屋,裴令仪便瞥见那玉壁缠枝金冠一晃一晃的闪,打眼得紧,再要看时,门便被推开,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跟前。
“想我没?”
明夷装得冷静稳重,眼睛却扑闪扑闪的发亮,很难想象这和昨夜把她盯得头骨发凉的是同一双。
其实裴令仪说的也没错,明夷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太阳底下闪着金光,格外引人注目。
可这双眼睛在阴影里却显得阴郁,配上苍白的肤色,活脱脱的厉鬼。
裴令仪将明夷沾了雪的大氅脱下,轻软拥住她。
暖和的体温隔着层层叠叠衣服传来,竟依旧是滚烫的。
安安静静的,什么话都没说,可明夷却感觉到了。
重重跳动的心脏早已给出答案。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拥了许久,明夷侧头,抬手为裴令仪捋发,她的发丝柔而顺,带着年轻女子特有的清香。
“你知道安妃吗?”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