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裴杏雪错愕半晌,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你想干什么?”

也不知是多长时间没喝水了,女孩的声音嘶哑,稍微说大声一些便几乎破了音。

姜禾卿冲她轻轻眨眼:“你猜?”

裴杏雪墨发披散,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身材愈发瘦,匍匐在地下,真是我见犹怜,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猫。

姜禾卿心想,这样的小猫,毫无还手之力的,又生的如此美,无怪乎恶毒女配那样恨她,书中那些男配一个个甘愿赴汤蹈火。

姜禾卿面无表情,绕到裴杏雪身后,用折扇将裴杏雪的衣服缓缓挑开,看清楚衣服下的光景,忍不住皱起眉。

裴杏雪的脊背清瘦,上面布满血痕,远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还要恐怖。

虽然知道这是剧情需要,但这恶毒女配未免太狠了些。

系统冰凉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请宿主尽快开启折磨女主任务点。】

姜禾卿扫了一眼旁边的各色刑具,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盒膏药。

这膏药是她刚才用来涂耳朵的。

系统沉默半晌,出声提醒:【宿主,让你羞辱女主,你拿这个出来干什么?】

姜禾卿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懂不懂,心灵的摧残有些时候比身体摧残更痛苦。”

系统:【什么意思,你……】

姜禾卿将膏药挤出些许,将其涂抹在女主背后的伤口上,柔嫩的指尖顺着裴杏雪的皮肤划过,引发一阵颤栗。

裴杏雪被代王关在这里许多天,什么折磨都已经受过,但如今这般脱了衣服羞辱还是第一次。

裴杏雪拳头攥的愈发紧,全身的血液倒流,耳根殷红。

她的后背极为敏感,被姜禾卿触碰到的地方,已经泛起了阵阵红色。

但让她感到错愕的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

姜禾卿错开目光,不让自己去看女主的身体,只是将手中的膏药抹匀在她的背部。

这膏药有疗伤、去疤痕的作用。

系统变得很安静。

姜禾卿虽然一定得完成系统的任务,但用刑具鞭打女孩子这种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姜禾卿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内心闪过些许不忍。

姜禾卿抬眸,注视着裴杏雪的侧脸,忽然凑过去,在女子小巧精致的耳垂旁说道:“这膏药能恶化你的伤口,在你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日后范郎,还会喜欢你吗?”

也许是因为长期服用“变声药”的缘故,她的声音在裴杏雪耳中比一般男人软些。

姜禾卿今日居然一反常态,穿一袭月白色圆领袍,腰间缀着双鱼佩,墨黑的长发收在冠中,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折扇。

姜禾卿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那双本该阴狠刻毒的眼睛像是一片湖水,眼底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妥妥的一个恶毒女配。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耳畔,裴杏雪瞳孔骤然一缩,双眸逐渐浮起屈辱。

大齐国风封建非常,谁都知道未出阁的女子,被一个男人看到身体意味着什么。

泪水不受控制涌了出来,裴杏雪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将姜禾卿的手甩开,咬着牙道:“滚。”

此时此刻,姜禾卿的脑海里响起清脆的电子音:【地窖羞辱女主任务点,完成,完成度90%。】

姜禾卿松了口气,将最后一点膏药抹完,又把旁边的衣服披在裴杏雪身上,随后给守在旁边的青雀使了个眼色。

姜禾卿淡淡道:“你也饿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她的身旁放着一个食篮,食篮中是一些精致的糕点,是专门为女主裴杏雪准备的。

裴杏雪低着头,呼吸凌乱,似乎还没从方才涂药中走出来。

她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冷汗,汗水顺着夹杂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姜禾卿皱眉,只觉得心脏深处缓缓抽搐了一下。

青雀会意,将桂花糕取出,塞进裴杏雪嘴里。

裴杏雪皱眉,似乎是被呛到了,小声咳嗽。

姜禾卿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走点心?这样也能吃?”

青雀慌了神:“奴婢……”

姜禾卿抢过糕点,从青雀手里接过茶杯,用桂花糕沾了一些水,凑到裴杏雪嘴边。

姜禾卿:“吃——”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女孩忽然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手指咬下去,姜禾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桂花糕已经被叼走了。

姜禾卿低下头,看着已经破皮流血的手指,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而过。

这女主属狗的吧,早上刚咬了她的耳朵,现在又咬她的手!

裴杏雪低着头,将糕点吐了出来,抬头冷冷的看着姜禾卿。

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只求速死,又怎么会吃半点东西?

裴杏雪:“姜禾卿。”

姜禾卿冷不防又听见女主叫她,全身一个激灵。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肯定不会傻到把脑袋凑过去,只是坐在原地,亲切的看着她:“有什么事?”

裴杏雪的声音沙哑:“有朝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姜禾卿差点一个响头给女主磕下去。

裴杏雪的那点心思,姜禾卿也知道。无非就是求速死,所以裴杏雪才会三番五次挑衅自己。

想要激怒自己,才说出这种话。

姜禾卿哭笑不得,背后隐隐发凉。

裴杏雪可知道,她如今说出来的这句话,可会在不久的将来成真?

姜禾卿胆子大,但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说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快点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死遁逃离。

不愧是女主,就算是全身是伤,她的颈脖依旧如同天鹅般直挺,不卑不亢的看着姜禾卿。

姜禾卿缓缓站起,上前一步,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今日穿着月白色的圆领袍,额间那抹朱砂娇艳如同花钿。

只可惜是男儿,若是女儿,将会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狐媚子之貌谁也说不清楚。

裴杏雪的目光落在对方肿胀的耳垂上,身体微僵。

姜禾卿眼中蓄起欣慰的笑,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书中对于原主囚禁裴杏雪的地方只是一笔概括,但姜禾卿如今亲自看见了,才愈发肯定原主是多么的变态。

四周很潮湿,很黑,还臭到不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姜禾卿记得女主好像是因为在这里待了一阵子,还得了风湿病还是其它什么症状,日后就算是当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夫人,那病症还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姜禾卿只好和青雀一起将四周简单的打扫了下,终于收拾出一块空地。

姜禾卿放下扫帚,轻轻喘了口气,面对如此貌美的女孩,她的声音不自觉也放轻了些:“你去那里坐着。”

她说罢指了指那边的空地,上面刚刚铺了些干净的柴草,还算干燥。

裴杏雪抬头看她。

昏暗的光线下,姜禾卿漆黑的瞳孔很清澈,不怎么看得见之前的恶意。

但是谁又知道,这笑意之下藏着什么?

裴杏雪攥紧拳头,低头麻木的看着前方。

-

正值深秋,满地金黄。

姜禾卿从茅房出来,只觉得胸口传来剧痛,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姜禾卿咳的脸色通红,好不容易停下来,抬起头皱眉打量四周的环境。

据她所知,原主因为太过于孱弱,一直不得当今圣上宠爱。

王府中除了青雀,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

可以说是个孤家寡人了。

姜禾卿刚走到庭中,就看到那边走来两个人。

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走在最前面。

阳光下,他冷着脸,蟒纹的锦袍在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

两人擦肩而过,还没等姜禾卿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死死拽住了手腕。

少年看着姜禾卿,目眦欲裂:“姜禾卿,我问你,她,她在何处?”

青雀看着眼前的少年,脸色发青:“太子爷,我们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姜禾卿眉心一跳。

这少年是齐国的太子,是爱慕女主的男配之一。

女主全家女眷没入掖庭为奴,就是他把女主救了出来。

只可惜恶毒女配又趁着围猎,偷偷把女主带走。

姜禾卿淡淡笑了声:“大哥说笑了,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这太子身为男配,身份尊贵,为人霸道嚣张,心狠手辣。

现在裴杏雪全身是伤被绑在地窖里,若是被他看到,她可能要提前领盒饭了。

太子皱眉:“你,你真是恬不知耻!”

姜禾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太子身后的人。

那个风流英俊,左脸上有个黑痣的少年,腰间玉佩和她同款,上面都雕刻着莲花,应该就是原主爱慕的范渔。

范家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党,范渔和太子关系很好。

姜禾卿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懒得理这群恋爱脑男配,转身就想走。

太子:“贱人,你……”

姜禾卿转过身来,风轻云淡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裴姑娘是叛贼裴忠之后,裴家女眷全部没入掖庭为奴,她如今自然是在掖庭了。”

阳光下,姜禾卿凤眸微眯,白皙的皮肤受朱砂点缀,一身白衣愈发衬得人娇媚清俊。

她比太子矮一个头,却依然不卑不亢的抬着颈脖。

太子皱眉:“你明明知道……”

姜禾卿的笑容冰凉:“大哥找她做什么?难道你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太子脸色发青:“你……”

话音未落,后面的范渔拉住太子,说:“太子息怒,裴姑娘一事本就不可告人,若是在此处嚷嚷出来传了出去,只怕对裴姑娘不好。”

范渔迟疑了下:“也对太子不好。”

裴杏雪罪臣之女,如果让皇上知道太子与她的关系,那就是大祸临头。

太子狠狠的瞪了姜禾卿一眼,就像是看到什么极其不干净的东西,然后他冷着脸,甩了甩袖子,转身走了。

姜禾卿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男配,忽然看到范渔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姜禾卿忽然想到原主对范渔的感情,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发凉。

-

“殿下,您居然连太子都敢顶撞。”回到房间里,青雀依旧心有余悸,她把手背贴在姜禾卿额头上:“您,您发烧了?”

要知道,她家殿下平时的性格懦弱,是出了名的欺女怕男,就连五皇子那样的草包都不敢轻易得罪呢!

姜禾卿靠在枕边,低头喝茶:“这人无理取闹,我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理亏。”

太子就算身份尊贵,也不敢随意带人来掀了代王府。

姜禾卿这样想着,那边的门骤然被推开。

身材微胖的婆子笑盈盈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殿下去了哪里?方才奴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到喝药时间啦。”

药?

姜禾卿愣了半晌,接过药碗,冲天的苦味熏的她差点呕吐。

“殿下,让奴伺候您喝。”婆子满脸慈爱,手中拿着一个小勺,吹了两下。

“等等。”姜禾卿让她停下,这婆子如此谄媚让她觉得不舒服:“这是什么药?”

婆子的脸上绽开笑容:“殿下可是在和奴开玩笑么?这是变声儿的药呀,喝了这汤药,能让声音变得比馆里的娈童还纯,范郎君喜欢的紧呢。”

婆子说着,上前一步,轻轻拍着姜禾卿的后脑勺,想喂她喝药。

“这人是谁?”姜禾卿问系统。她虽然读过这本小说,但原主身边的有些人物,作者并没有详细交代,她看到这婆子不由得有些懵。

系统:【这是原主的奶娘王氏,原主和奶娘关系很好。原主喜欢范渔,按照范渔的喜好喝下变声药,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娈童一样。】

姜禾卿简直无力吐槽,原主的身体孱弱,后来虽然被骗进窑子折磨致死,但其实在这之前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未尝不是平日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药的缘故。

姜禾卿笑了笑道:“多谢妈妈了,把药留下,我自己喝吧。”

王婆看着她,目光闪过一丝迟疑:“可是这药苦得很,每次都是奴喂殿下喝的。”

姜禾卿:“我说自己能喝,妈妈听不懂吗?”

她眼中生人勿近的寒意,让王婆忍不住一悚,只好退了出去。

王婆出去后,姜禾卿顺手把汤药倒进夜壶中,起身伸了个懒腰:“青雀,你去准备热水。”

青雀愣了愣:“殿下,您又要沐浴?”

姜禾卿当然要沐浴,身上的药味熏得她难受。

青雀很快就收拾好热水。

安静的净室中,姜禾卿缓缓将身体沉进浴桶。

晚秋的空气寒冷,滚烫的热水让她打了个激灵。

这水不是普通的水,是用前些日子宫中赏赐的西域进贡的七霞莲调制过的药浴,有祛疤养颜的功效,浸泡其中,鼻尖都弥漫着淡淡的苔藓香。

姜禾卿想到刚才的奶娘王婆,不由地皱起眉。

脑海里依稀闪过几个画面。

男主赶来将女主救走,设毒计让她进了窑子。

那些男人围着自己肆意糟蹋的画面,是如此的清晰。

这本书皇帝有五个孩子。

嫡长子被封为太子,二皇子赵王。

她排名老四,被封为代王。

太子和赵王各有党羽,斗争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原主女扮男装,身体孱弱性格阴郁,能力也堪忧。

表面上看起来,她很安全,被皇帝封为代王,比起竞争激烈的太子和赵王,她如果偏安一隅,就不会有事。

但是谁知道?原主平时服用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只是剧情用来烘托原主愚昧的?还是有人故意陷害?

姜禾卿双臂无力搭在桶边,慵懒的舒出一口气,又用皂角将身体的每一处清洗的干净。

身位皇子,就是身处权力中心了。

就算是她与世无争,也会有无数手拖着她的腿,将她拽进泥潭。

原主活得浑浑噩噩,但既然她穿书过来,这些妖魔鬼怪,就别想糊弄她。

姜禾卿换了衣服出来,身上的药味才勉强淡了下去。

她白皙的脸庞还沾着水渍,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垂落在肩胛,脸颊因为热气而微微泛红,当真是面如桃花。

青雀再一次被主子惊呆了。

看惯了殿下的浓妆艳抹,但她还从来不知道,殿下素颜是如此倾国倾城。

姜禾卿:“再去准备一桶热水。”

青雀惊呆了:“殿下……”哪有人一天洗三次的?殿下是被鬼附身了?怎么这么爱干净?

姜禾卿笑:“你先去准备,我自然有地方用。”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去了。

原主女扮男装,抹胸裹得人着实难受,姜禾卿咬牙切齿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干脆把身上的累赘全部拆掉了。

青雀微微一怔:“殿下,您今晚上不穿了?”

姜禾卿:“不穿了。”

原主很在意自己是女人的事实,经常睡觉还穿着一堆紧身衣,导致现在身体病恹恹的,经常胸闷气短不说,发育的也很不好。

姜禾卿打算好好恢复一下。

青雀:“可万一被人发现……”

姜禾卿披上宽大的外袍,淡淡道:“这月黑风高的,谁会注意这个。”

代王不受宠,府中随从少得可怜,内院夜晚并没有什么人。

姜禾卿很轻易就避开零星几个丫鬟的视线,终于来到了西南角落的茅房前。

茅房依旧臭气熏天。

姜禾卿捂住鼻子,推开门,另一只手提着宽大的袍角,微微躬身,扒开茅草走下暗道的楼梯。

茅房阴暗。

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得想个办法把女主弄出来才行。姜禾卿心想。

地下室很暗,裴杏雪双手依然绑着铁锁,鼻尖红红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但姜禾卿仍然看出,她是哭过了。

只是女主这样自尊自傲的女孩子,就算是哭也不会给任何人看见。

姜禾卿一扬袖子,青雀跑来跑去,很快准备好了热水,干净的浴桶放在茅草中央,冒着丝丝热气,还伴随着淡淡的香味。

裴杏雪抬眸,警觉的看着姜禾卿。

姜禾卿微笑:“请裴姑娘沐浴。”

裴杏雪:她让我沐浴!不知道又要如何折磨我

姜禾卿:我只想让老婆干净舒服一点T_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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