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发现自己刚才在把玩她的头发吗?
可是她没有拒绝他再次触碰。
游令一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甚至还小声哼起了歌。
课间很热闹,像她们两个安安静静待在座位上的很少,徐嘉业正在教室走廊来回逃窜,像只灵活的大耗子一样,钟意抓不到人气急败坏,又叫上了好些女生堵他,徐嘉业眼见情况不好,窜得一下就往外溜了。
下午放学是代知芽和许从吟值日,两人勤勤恳恳地打扫完教室完就一起去扔垃圾,其实最开始游令一会主动帮代知芽揽下值日的活,但是她死活不同意,自己的事就该自己干啊,她又不是没手没脚,而且她也不好意思真让游令一以后就这么代替她了。
两人往离教室近的学校后门垃圾场走,后门的树木草丛明显比学校其它地方的都茂盛,有些草丛长得比人还要高,白天还好,现在是黄昏时刻,一个人影也没有,难免显得有些荒凉。
代知芽本来觉得也没啥,怪就怪在旁边的许从吟这时候不知道起了什么坏心思,突然一脸严肃地问她:“代代,你知不知道这个学校的校园传说?”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个肯定不是什么好笑的故事,但是代知芽人菜瘾大,听着心痒痒,她叫许从吟说下去。
“很久之前高三有一个成绩很优秀的学霸,不仅成绩好家境也好,也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欢迎,常年霸榜年级第一,当时一直被他压制着的第二第三就起了忮忌的心思,但是没办法,第一名脑子太好了,成绩是一骑绝尘的碾压他们,后来不出意外就出了意外,到了快高考的时候年级第一家里出了大事,被结了仇的仇家举报了贪污,更是找上了第二第三名,怂恿他们...”说到这,许从吟手横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后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在一次晚自习后把年级第一约到学校后门的树丛里...”许从吟说到这又停了,面无表情地盯着代知芽,语气带着些凉意:“但是高考前三天第二名第三名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后来听说,经常有人能在晚自习的时间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影徘徊在各处。”
这个故事其实仔细想想也算不上恐怖,并且很多逻辑不通,但是现下偌大的后门范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许从吟说起这个故事的表情又很奇怪,代知芽不意外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双手抱臂狠狠地搓了几下,嘴里埋怨:“你别说了,这太扯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许从吟盯着她的反应,似乎是觉得好笑,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她的眼神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代知芽......的身后。
代知芽看着眼前人的眼神,后背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后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她不敢往后看,但是身体却僵直地动不了。
声线都染上哭腔:“你...你干嘛,别吓我,你在看什么。”
许从吟瞪大双眼,剧烈呼吸着,慢慢后退,就在代知芽实在受不了准备跑的时候,许从吟下一秒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是我说,你也太胆小了吧,哈哈哈哈,你还真被我吓到了啊,哈哈哈,你的反应,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在教室百无聊赖等着的游令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代知芽带着极其无语的表情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狂笑不止的许从吟。
等下她们约好要一起去打卡附近商城新开的火锅店,所以等着的不止游令一,大家一脸不明所以。
“怎么了怎么了?”
许从吟忍着笑跟大家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到代知芽被吓得表情都控制不住的时候更是又笑得断断续续花了好几分钟才讲完,众人听完想着那场面一个个又是忍不住笑的嘴脸,代知芽本想装作严肃的样子制止大家笑她,但是一开口自己都忍不住破功,只有游令一最后在离开时捏了捏她的手腕,轻声问她没被吓到吧。
代知芽摇摇头,两人并肩走在最后。
火锅吃到一半,代知芽突然神色慌张地大叫一声不好,众人看着她。
“我忘记把作业和要复习的书本装上了,明天就要月考了!”
游令一倒是平静,边掏书包边淡淡地说我有,结果下一秒他自己也怔住了,因为他也碰巧地没带。
向芋秋说借她,但是代知芽拒绝了,对方也要复习的啊。
“反正离学校不远,不如等下吃完饭回学校拿吧?”向芋秋提议。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就不用陪我啦,我和游令一去就行了。”
“没事啊,反正是顺路,我也顺便拿多几张卷子。”向芋秋坚持。
既然向芋秋这么说,其她几人当然也是要陪同的。
吃完后的夜色差不多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几缕绯色映在天幕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空气中是与往常不同的闷热,似乎是下雨前的征兆,学校上方的天空似乎有阴云笼罩,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暗几度。
一行人在往家的反方向走着,徐嘉业冷不丁想起了下午放学时许从吟讲的那个校园传说,他问:“从姐,你下午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她不是只是为了吓唬代代吗?”钟意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徐嘉业问这个。
“不不不,虽然我的目的是吓人,但是这个传说可不是我瞎编的,很久以前还真的挺多人传的,你们没听过吗?”没想到许从吟否认了。
代知芽听完只觉得手臂上好像又起了鸡皮疙瘩,偏偏现在夜幕完全降临,而她们要独闯深夜校园。
游令一斜眼看了许从吟一眼,“故事就是故事,别再吓她了。”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吹就散,但是许从吟听完莫名心脏瑟缩了一下,游令一这个人吧,看似很透明,平时几人吵吵闹闹什么的他也很少插话,像是毫不关心,但是一聊到有关于代知芽的一个字,他就像是突然解除隐身咒一样,恨不得和代知芽捆绑在一起。
不过自己确实多少有些过分了,许从吟大大咧咧地倒是没怎么生气游令一的态度,她搂过代知芽,似是安抚地说:“嗨呀别害怕,那就是每个学校都会有的无聊耍人的校园传说啦,你知道的,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别怕别怕,姐姐护着你。”
那一阵腻歪的劲把代知芽逗笑了,“我没有怕,我们这么多人呢。”
几人说说笑笑就回到了校门口,保安室亮着一盏昏暗的灯,代知芽凑上去礼貌地对保安说明来意,那保安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面色严肃,两双眼珠有些浑浊,目不转睛地盯了这群人几秒后,才开口:“不要多停留,拿完就快点出来。”
几人纷纷乖巧应好。
要不然说学校是恐怖片和鬼故事的大热背景呢,走到教学楼门口,众人刚刚的打趣玩笑声都停止了,连胆大的许从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都默默咽下了一口唾沫。
暮色四合,周围只有高大树木影影绰绰的树影,还有周边一圈有半人高的树丛灌木,教学楼一点灯光也没有,一排排漆黑的窗户对外敞开得大大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会飞窗而出。
“其实...其实那个书本今天不拿也行,大不了明天我起早点过来复习得了。”代知芽颤颤巍巍地开口。
游令一低头看了眼她,他看起来是这几个人中最镇静的一个,现在情况特殊,他抓起代知芽的手腕,“都到这了,走吧,拿个书的功夫。”
“你们要在外面等的就在外面等吧。”游令一回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几人说。
徐嘉业第一个不干,“不要啊阿令哥,别扔下我们。”
钟意气急败坏追上去:“你个一米八大高个还怕。”
向芋秋作为现场第二个相较来说比较镇定的人,朝身后的人说:“难道不是待在这里等比较安全吗?”
许从吟附和着点头。
于是六人分成两派。
走廊内静悄悄的,只有下方镶在墙壁中的安全出口提示牌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每层走廊左边的尽头都有电梯,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坐电梯的好时候,于是四人选择走楼梯,安全走上二楼没什么动静之后,几人的胆子稍微大了些,徐嘉业逞强着开口:“哈哈,其实这里晚上也没有这么恐怖嘛,不过就是安静了些黑了些,都不懂那些人为什么会害怕。”
代知芽:“那刚才死命要追上来说抱团走的人是谁。”
徐嘉业:“我那是为了保护你们啦。”
代知芽最后成功拿到了书本,快速一股脑塞进书包后作势要快点离开,进来之后她和钟意的手牵着就没放开过,右手则是被游令一稳稳当当地握着,但是两人不带一丝旖旎,游令一只有想安抚她的意思。
“要不我们还是坐电梯下去吧,这里好歹是五楼呢。”徐嘉业似乎已经是完全放松了,现在居然提议着坐电梯。
见大家犹豫不决,徐嘉业率先往电梯那走去,嘴里还振振有词:“来嘛,不就是坐个电梯,这有啥的,学校的电梯几百年也不见故障一次啊。”
察觉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徐嘉业往后看,几人还在原地,似乎都不想坐电梯。
那不行,那他也跟着走楼梯好了,虽然是不怕,但是大家都是一体的,得一起行动才行。
徐嘉业想着就要抬脚往她们那走去,谁知身后却突然响起“叮——”的一声,
是电梯开门的声音。
那瞬间徐嘉业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鸡皮疙瘩更是一茬茬地往外冒,他僵硬地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似乎还伴随着“跶、跶、跶”的脚步声,他看不清不远处的三人是什么表情,但是他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尖叫声卡在喉咙叫不出口。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
“啪——”一只惨白消瘦的手搭在徐嘉业的肩膀,“你在这干嘛?”
这一碰仿佛终于解开了徐嘉业所有的封印,下一秒,他凄惨破碎的叫声回荡在整座教学楼。
坐在台阶上的许从吟似有所感,疑惑地问旁边的人:“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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