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瞧你了。”孙豪说。
“没事没事,等会请我吃饭就好了。”
孙豪:“...”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孙豪凑上来神神秘秘的说。
冷凝也被他提起了兴趣,竖起耳朵:“什么?”
“你以前跟文王,你们两个搞过对象?”孙豪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迎接他的便是冷凝一剂铁拳,这是什么魔鬼问题,还跟文王搞对象?她不要命了?再说了,那是她妹妹对象啊。
她以为只是孙豪不着调,没想到一会子冷陵过来哧哧坑坑的也说起了这个事。
冷凝无语,这些人疯魔了不是:“真的没有啊哥哥,我怎么会喜欢文王啊。”
冷陵以为她在害羞,絮絮叨叨的说:“就算陛下已经给你赐了婚,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文王的话,我可以跟父亲联合上书陛下,让他收回成命。”
虽然他没见过柳奇,但他总觉得柳奇是配不上他妹妹的,反观文王,这个在京都名声并不好的王爷,却在富江表现出来了极好风度,他雷厉风行的措施早已超过了朝廷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员,这让他对萧裕极其景仰。
而且,他觉得能配上他妹妹的,恐怕普天之下就只有这样一个人了。
冷凝这几天很痛苦,饭都吃不下去了,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个的从她这里旁敲侧击打听她跟文王的关系,导致见到文王之后更发憷了。
萧裕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以前平时对他也是有些谨慎,但现在直接开始躲着他了,刚才他跟冷陵在那说话,冷凝直直朝他们走了过来,但是一跟他对视,低下头,匆匆忙忙走了。
萧裕疑惑的对冷陵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你妹妹了。”
“你不知道?”冷陵没好气道,他平日里是不敢这样跟萧裕说话的,但这件事涉及到他捧在心坎上的妹妹,他一想起那些百姓传的话就心肝疼,他妹妹是那么的喜欢萧裕,但他呢,竟往她身上泼了一盆水!真是忍不了!
萧裕被冷陵蹶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这兄妹两是怎么回事,一个躲着他,一个怼他,他沉沉的看向孙豪说:“发生了什么?”
“嗷”孙豪嚎了一嗓子说:“问你啊,问我干什么?”
萧裕不说话,就那么沉沉的看着他。
孙豪看他真的生气了,于是便说:“不是你往她身上浇了一盆水吗?”
萧裕:“...”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什么时候往冷凝身上浇水了,真是笑话:“你在说什么鬼话?”
“都督府,门前,五月二十一号。”孙豪眨巴了下眼睛,提醒他。
萧裕回想那天,那时他来富江没几天,设了宴席,招待一些官员,冷凝过来求药...
他当时是对她没好眼色,但绝对没有让人往她身上泼水。
“我没有。”萧裕反驳。
“别说了哦,我的王爷。”孙豪哥俩好的把萧裕带到一边,好像害怕冷陵听到似的,小声道:“我知道您不喜欢人家冷家大小姐,但你也不应该往人家身上泼水啊,人家那么喜欢你。”
萧裕听他一席话,如听一筐废话:“谁?冷凝喜欢我?”
“是啊,我知道你对她只是玩玩,但是人家哥哥在这儿呢,你也不要一直装傻,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的事了。”
我跟她什么事!萧裕脑海里浮现出少女纤细的背影跟棕色的柔发,心里不知道竟然有丝复杂,他微微眯起眼睛说:“我看你的事情还是少了。”
于是孙豪又被派去扛了一天泥土。
萧裕脑子里都是孙豪乱七八糟的话,他张了张嘴,想跟萧裕解释,他对上气愤的冷陵,又无从解释起,真是太过荒缪了。
而且,他浇了冷凝一盆水这件事,完全是莫须有的东西,于是他便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早上,他去河坝上视察。
一个五十岁的大婶一直在瞄他。
萧裕:“...”
正当侍卫以为她是刺客的时候,她动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草民见过王爷。”
萧裕点了点头。
正当他以为那妇女要走的时候,她又小声道:“大小姐是个好姑娘。”
萧裕:“???”
“恕小奴多嘴”那妇女给自己加了把气:“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洪灾来时,别人仓皇而逃,她逆流而上,找到暗河,帮我们重塑家园,这种姑娘,王爷应该珍惜才是,王爷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作践她。”说完,就匆匆走了,深怕萧裕给她治罪似的。
萧裕被莫名数落一阵,这些人,又多次提到冷凝,他猛地看向刘岩,他想起来了,当时刘岩匆匆忙来说冷凝晕了,一问才知道是他派人给泼了一盆冷水,五月二十一号,正是那天,但是这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向一脸心虚的刘岩,说:“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刘岩心中不安,不知道王爷这是在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还是在给他寄的断头台,他忙走了,等他了解到人群中的流言蜚语,差点没有晕过去,这些人怎么这么会造谣啊,还什么王爷是陈世美,玩腻了大小姐躲到了富江,大小姐连夜追来被赶出府,还被泼了个透心凉,唱戏的都没你们会编。
当时王爷大摆筵席,请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专造他跟大小姐的谣言,而且那盆水跟王爷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心里不忿,让小厮泼的,没想到竟然让王爷背了锅。
刘岩自然不敢隐瞒,一字一句的告诉了萧裕,然后就被一大本文册砸到了身上。
萧裕:“...”前面那些都是那些人乱编的,他跟冷凝在京都一点事也没有,后面那半段,他慢慢在心里摩挲,冷凝喜欢他?他想到了昨天冷凝闪躲的眼神,想起了他遭刺客追杀,中途醒来时的脸,她真的喜欢他吗?
要是以前,他要是听到冷凝喜欢他这种事,他得把那人牙给拔了,但现在,忽然发现好像没有那么难以忍受,甚至心里有一根酸甜的东西在慢慢蔓延。
刘岩说话便低着头等着文王惩罚,毕竟这确实是他犯的错,在文王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向冷大小姐泼水,现在大家却指责文王。
“下去吧”萧裕说。
刘岩不可置信的抬头,文王竟然没有怪他,而且,咦,萧裕的表情好像有点怪,刘岩在快要退出帐篷的时候,看见他好像轻轻勾了一下嘴角,连眼里也带了些温柔,他震惊的想,您都被造谣了啊,为什么不生气,还笑了啊。
大家如火如荼的修完渠,已经到了秋季,京都来召,召萧裕回宫,冷母也收到了相爷的家书,让她们回京,字里行间都是对女儿与冷母的思念,唯有最后一句提到冷陵,意思是让他好好工作。
冷凝在一边看到冷陵的眼睛里的光慢慢熄灭,她跳了一步,揪住冷陵的袖子说:“哥哥也随我们回去吧,你不知道妹妹跟爹爹有多想你,爹爹总是躺在摇椅上,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
“真的?”冷陵心里一喜,他以为父亲一直在怨他。
冷母也慈爱的拂了拂他的肩说:“凝儿说的是真的,你病了的消息传来之后,你父亲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跑进宫里求太医。”
张氏在一边红了眼眶,从冷陵出事后,她就一直处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一直怨这怨那,却没有为儿子做一件实事,但她儿子是她所谓的不爱他们母子俩的人从鬼门关里捞出来的。
尤其是冷凝,若不是她去文王那里求药,她儿子恐怕...
最让她吃惊的是她的品性,跟在京都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她就跟个土匪似的,现在简直她竟然不知道用哪个词来形容了,她的眼界、聪慧是她们所不及的。
她过去抓住冷凝的手,由衷道:“谢谢大小姐,要不是你...”
冷凝忙拉起她快要跪下的身子,被长辈行礼是要折寿的啊,而且这个还是她小娘,她忙说:“没事没事,大家都是一家人。”
很快,回京提上了日程,张氏决定留下来,她在京都念了儿子十几年,现在一刻也不想分开,冷母体恤她们母子情深,便答应了下来。
回京那日,秋高气爽,是个好天气,百姓夹道相送,冷凝爬上马车跟冷母坐到一起,前面是萧裕的队伍,她看着路边的百姓,不舍之情油然而生,虽然她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但是她好像有了用武之地。
她在大学的时候,天天泡在图书馆里,画的图纸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从未参加过真正的水利建设,这次,没想到,她真的在现场建设,而且,她的努力收到了回报。
冷母是个心软的人,她看到被洪水淹没的土地,新建的屋社,看到路两边的百姓虽然穿的破烂,但眼里有光,里面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向往,她没忍住,拿起手帕轻轻啜泣了起来。
冷凝有些看着冷母伤心,她有些手足无锡,她从来没有安慰过一个长辈。
冷母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心,轻轻用帕子拭泪道:“是我太敏感了。”
冷凝摇了摇头说:“人非草木,母亲只是怜悯百姓。”
冷母欣慰的看着她,自从经历了洪灾之后,她女儿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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