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都要被他这句话说笑了,她哦了一声没说话。
柳奇认真道:“我们是圣上做的煤,将来肯定是要成婚的,柳茹她...她也算是你的小姑子,她的年纪还小,又认人不淑,所以做了那些错事,我替她向您赔罪,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谅她。”
冷凝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她好奇道:“那我要是不原谅呢?”
柳奇啊了一声傻眼了,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冷凝索然无味,以为这人变聪明了一些,还会找人谈判了,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她起身道:“柳公子还是回去吧,大理寺定有大理寺的判夺,民女做不了主。”
柳奇看她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焦急道:“不是的,她不是故意的。”
冷凝没有再听他说话,转身走了,她能理解他,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如果是冷悦出了事,她一定也会去求自己讨厌的人,但让她原谅柳茹,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过了好久,梅子过来说:“柳公子走了,”她纠结道:“他坐了好久。”
她是知道自家小姐跟这个柳公子是有婚约的,也知道这次是柳茹要害她家小姐,但柳公子毕竟是大小姐的未婚夫,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成婚的。
大小姐现在不管不顾的不为柳小姐说话,她肯定会得罪了柳家,到时候嫁过去,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冷凝,冷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她叹了一声道:“确实是这个理。”
“那大小姐要不要去求求王大人,让他网开一面,放了柳小姐。”梅子说。
冷凝看着她单纯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梅子啊,抓她进去,是她犯了律法,不是我说句话,她就能出来的,而且,她想伤害你家小姐我,你就不生气。”
“我当然生气啊”梅子大声道:“但是,我害怕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冷凝拿过一块毛巾说:“我就算现在能让柳茹出来,他们家人也早就记恨上我了,再说了,我还没恨他们呢,他们就先记恨上我了?这理法都说不通的。”
梅子想了想,眉头紧紧皱起:“是这么一回事,但是...”
“别但是了,祖宗,我们暖锅店的蔬菜都要没了,你想想怎么处理吧。”
是的,才过了一个月,他们家的一些食材已经没了。
古代本来就没有暖棚,吃的都是应季蔬菜,冷凝前一阵子去了富江,来时已经到了秋末,以至于,没来得及储存太多的食物,没有时间晒夏天的蔬菜干,只存了一些秋天还存在的白菜等等。
以至于他们的暖锅店里的菜品只有白菜、豆腐、土豆、红薯、粉条、现在连这些都只能供一个月了,如果一个月还拿不到食材,她们就要关门了。
冷凝又想到了自己的狼村,那里如果开业的话,肯定也是要食材的,冬天各个酒楼都难,谁也腾不出食材高价给她。
冷凝边走边想,等她回过神来,便听见了周围的惊恐声。
她转头,鼻子已经挨到了马鼻上,热烘烘的气息直往她的脸上扑,她急忙侧身,腰上一紧,她已经坐到了马背上,后背顶着硬硬的胸膛。
“大小姐心安,刚才是我的马惊了,惊扰了大小姐。”
冷凝侧身,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很快,她记了起来,是宁城,今年的新科状元。
她看了眼旁边,街上的路那么宽,她是在铺子底下走着,她身前身后那么多人,就算是马惊了,也不会直挺挺的直接奔向她。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人是故意的,从他开口就叫她大小姐,她便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宁城自然是故意的,他再次回来京都,没少打听人贩子还有蚊姨的消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相府大小姐,真是可笑。
他去相府蹲守了几次,才知道这女人去了富江,他刚中榜,得圣上厚爱,给了一个官职,在郊外营里训兵,忙了好几个月,一时便把这女人忘了。
没想到前两日回来,跟仓羿一见面,仓羿便激动道:“她真的变了,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女人。”
“你自然没有见过那样的女人”宁城喝了一口酒不屑道:“当土匪的女人是比较小”
“不是的”仓羿小声说,他的脸有点红,他小声道:“大小姐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宁城不屑一顾,他是学武的不假,但也读了很多书,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这句话就算是出自乞丐之口,也不可能出自冷凝之口,他刚进京知道蚊姨是相府大小姐的时候,他便把这人查了个底朝天。
冷凝,大字不识,如果忽略掉她是个女人的话,她就是一个妥妥的纨绔,纨绔也算是称赞她了,她就是一个强盗。
他不客气道:“你真是读书读成了书呆子,那话保证是她听别人说的,拿来忽悠你的。”
仓羿一愣,心里的那点激动被他说的有点冷了下来,好像是这样,他早已见惯了那些人贩子的阴狠狡诈,为什么还会被简单一句话所哄骗。
但是,他想到了冷凝当时说这话的神情,她的语里满是温情,眼里是有光的。
如果她真的只是听了别人的谈话,她恐怕连那句话的意思都不懂,他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大小姐她真的变了,我好几次去她开的暖锅店,觉得她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
宁城气笑了:“去年我们吃了多少苦你倒忘了,如今竟说起一个人贩子的好话了,我倒是要会会她。”
于是便有了他今天莽撞撸人的行为。
他今天下午刚从营地回来,没想到就遇见了她。
他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完全是她的气质太过脱俗,当时跟仓羿分开后,他又见过她几次,全是因为他去营地的时候多次转弯路过相府或者暖锅店。
一次是他跟冷悦走在一起,宁城以为他会认不出来,但完全没有,她从相府出来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她,那个让他恶心的恶毒女人。
但如今,他抱到怀里,只闻到一股清香,似茉莉,又似荷花,他想重重的把头埋下去,但还没有动作,胸前,便抵了一把长剑。
马声嘶吼,马蹄在来回躁动不安。
刘岩骑在马上:“宁大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是干什么?”
苏竹也从后面饶了过来,把他紧紧的围在一边。
宁城虽然刚来京都,但刘岩他还是认识的,文王手底下的鹰犬,没想到文王竟然会派人来守着她。
他再次对怀里的女人刷新了认知,因为,他刚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跟文王的渊源,她曾在青楼上嘲讽过文王,嘲讽人家是个瘸子。
宁城都有些夸赞她的勇气了,连王爷都敢当面嘲讽,要不是她是相爷的亲女,她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没想到刘岩会来保护她。
宁城道:“是下官的马惊扰了大小姐,所以顺带送大小姐一程,刘侍卫误会了。”
“哦,是吗?”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他们转头,看到了穿着深蓝色衣袍的萧裕。
萧裕的头发用一顶银冠高高竖起,他沉沉的目光打到宁城的身上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我看宁大人的公务还是太少了。”
宁城:“...”再多,这个年他都没法过了。
他岔开话题道:“王爷怎么在这里。”
“这本王就要问问宁大人了。”
宁城说:“我也是路过路过。”
萧裕没搭理他,骑马并肩,对冷凝伸出了手。
冷凝没动,他的手便一直伸着,冷凝直接从马上跳了下去说:“民女见过王爷跟大人,府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不急”宁城说:“既然是我的马惊了大小姐,自然是要赔罪的,不知大小姐是否肯赏脸,今晚我请客。”
“不好意思,府里有事。”冷凝拒绝道,宁城这家伙来者不善,她躲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单独跟他吃饭。
冷凝觉得宁城整个人身上带着危险,是仓羿身上没有的那种危险。
宁城也被不强求,他笑道:“那下次再聚”说完便扬马而去。
冷凝对萧裕的出现有点尴尬,这会剩下两个人也有点尴尬,但还有些气愤,她知道自己身后一直有双眼睛,没想到是刘岩,他竟然监视她。
她上前一步说:“王爷派人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本王是不放心你。”萧裕认真道。
冷凝简直想笑,这京都最危险的人恐怕就是你跟萧帧了,你们两兄弟离她远点,她就是安全的。
她说:“民女不敢劳王爷费心,还请王爷以后不要让人跟着我。”
“不行”萧裕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不行也得行,我不要任何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萧裕解释道:“我是让他保护你”,上次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让他心惊,他不想在经历那样一次。
冷凝看他油盐不进,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小声道:“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没有人要来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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