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池今日进组,洗漱打扮好下楼吃早餐时,季临川与季骁已在餐厅用餐。
佣人殷勤地为她拉开座椅:“夫人,您今天气色真好,比昨日更显光彩。”
“嗯。”阮清池淡淡应了一声,径直坐下。
季临川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往日佣人对阮清池避之不及,今日竟主动恭维?他不过几日未归,这濯月台的风向似乎变了。
张管家快步走来,先谨慎地看了眼季临川,这才向阮清池微微躬身:“夫人,门房通报,您家里人在大门外。”
“家里人?”阮清池眉梢微挑。
“是,他们坚持要见您,动静有些大。”管家面露难色,擦拭着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大佬!千万别让他们进来!】系统老六在她识海里尖声警告。
【?】阮清池神识微动。
【就是原主那一家子水蛭!烂赌爹,重男轻女的妈,啃老吸血的弟!】
老六语速飞快,生怕说晚了误事:【他们从小虐待原主,打得她多次住院!】
【当初,就是有他们的帮助,原主才能成功爬上季临川的床,也是在他们直播卖惨用舆论逼婚!季临川才被迫娶你。】
【后来又要你每个月要给他们三百万生活费,三天前是转账日,你没给,他们联系不上你,这才找上门!】
【要是让季临川知道你一直偷偷给钱,厌恶值肯定爆表!】
阮清池立刻想起近日那些被她当作诈骗信息处理的催款短信和电话,三百万?每月?原主果然蠢得无可救药。
钱,在此界是享受与力量的基石,岂能喂了这些蛀虫?她心下已有决断,看向管家,漠然道:“赶走。”
张管家一怔,自以为领悟了夫人的“深意”——先生厌恶这家人,夫人定是做戏给先生看呢,她躬身应下,却未立刻执行。
阮清池不再理会,专注享用早餐,根本没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季临川双唇紧抿,他厌恶阮清池的家人,从不掩饰,也知她私下仍有接济,他懒得干涉,却没想到她今日竟直接下令驱赶。
是因为他在场?果然,她依旧如此在意他的看法,所以,她前几日所谓的离婚,不过是吸引他注意的又一手段罢了。
他眉头舒展,出声制止正欲联系门房的张管家:“让他们在门外等着。”
阮清池执筷的手微顿,瞥了季临川一眼,多事,也罢,正好一并解决,彻底断了这些水蛭的念想。
管家本就打算如此,连忙应下。
季临川吩咐完,却见阮清池毫无反应,更无半分感激,心下莫名一堵,碗中的粥也失了味道。
季骁一直偷偷瞧着阮清池,见她始终未注意到自己,不免失落,将眼前那碟刚烤好的曲奇推过去:“给…给你吃。”
阮清池扫了一眼:“管家,包起来,本座带走。”
季骁呆住,他只是想分享,她竟要全部拿走?他还没吃几块呢!眼见小家伙急得要哭,管家连忙打圆场,吩咐佣人另装一份给夫人。
季骁保住了曲奇,心下稍安,又觉方才举止丢人,小脸涨得通红。
“时间不早了,”季临川看出他的窘迫,出言解围,“快吃。”
季骁连忙低头喝牛奶。
季临川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锁在阮清池身上,见她没用多少便放下餐具,接过管家递上的牛皮纸袋,起身离开餐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瞥向他。
……竟敢无视我?季临川心下冷哼,看你能装到几时。
***
阮清池的车刚驶出濯月台,便被三人拦下。
透过前挡风玻璃,她看着两男一女从车头绕至后窗,紧接着车窗被拍得砰砰作响。
若依她本性,直接碾过去便是,但此界法则森严,灵力稀薄,她在修真界呼风唤雨,于此处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虽能使些基础玄术,让这些人吃吃苦头,可她想试试用这个界面的方式解决麻烦。
阮清池推门下车,精准地擒住原主母亲程静挥来的巴掌,反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
程静猝不及防,被扇得踉跄倒地。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阮清池,这个自幼被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儿,竟敢动手?
“你个赔钱货!反了你了!”程静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去揪阮清池头发,却被赶来的门卫死死拦住。
阮清池目光冰冷,缓缓扫过程静扭曲的脸,又扫过原主父亲阮力,和原主弟弟阮鹏程。
“阮清池!你以为嫁入豪门就翅膀硬了?三百万呢!识相的就赶紧转过来!”程静挣扎着叫嚣。
“清池,”阮力扮起和事佬,“我们知道你不愿我们来找你,可三天了,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钱也不转,我们也是担心你……”
“姐,我看中一辆跑车……”阮鹏程腆着脸想凑近,被阮清池一记冰冷的眼刀钉在原地。
“本座的钱,给你们?”阮清池讥诮一笑,“往日施舍,便当喂了狗,从今日起,你们休想再从本座这里拿到一分一毫,若再敢出现在我面前……”
“你想怎样?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傍上大款就不认爹娘了?不赡养父母,我去法院告你!”程静目眦欲裂,歇斯底里,“你个没良心的畜生!”
“啪——!”
又一记更响亮的耳光,直接将程静扇得耳蜗嗡鸣,口溢腥甜,半边脸瞬间麻木肿胀。
程静怒极,再度扑上,阮清池只微微侧身,便让她扑了个空,摔了个结实的狗吃屎。
程静吃了亏,见丈夫儿子在一旁袖手旁观,恼羞成怒,心一横,掏出手机打开直播,就地撒泼打滚:
“快来看啊!没天理啊!女儿嫁了有钱人就不认亲妈啦!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我的命好苦啊……”
阮清池直接拿出手机,拨通电话:“110吗?濯月台入口有人聚众闹事,骚扰住户,涉嫌私闯民宅与诽谤。”
警笛声由远及近,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默地停在阮清池身侧,后车窗降下,露出季临川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
“谁报的警?”他问,目光却落在阮清池身上。
“是夫人。”门卫连忙回答。
季临川眼底一丝极淡的讶异,他倒要看看,她意欲何为。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程静如同见到救星,扑向警察哭诉,“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她不管我啊!这是不孝!”
“这位女士,请你先冷静。”为首的警察眉头微蹙,目光扫过程静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我们正在执行公务,为了保障执法过程的严肃性和你的个人**,请立即关闭直播。”
程静一愣,下意识地想争辩,但在警察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退出了直播,嘴里还兀自嘟囔着:“关就关嘛,反正大家都已经看清这个不孝女的真面目了……”
警察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阮清池:“这位女士,请问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请说明一下情况。”
阮清池并未直接回答,她眼眸微垂,她指尖在身侧悄悄结了个奇异的手印,一缕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紫芒自她指尖流转,悄无声息地没入程静眉间。
此乃‘缚魂吐真诀’,魔道术法,专撬心防,逼吐真言。
“真假与否,何须我多言?”阮清池抬眸,冷声道,“让她自己说,岂不更清楚?”
程静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股难以抗拒的倾诉欲猛地冲上喉咙,那些被她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肮脏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嘴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张合起来:
“是我打的!都是我打的!那死丫头片子七岁的时候顶嘴,我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她头上抽,抽得她晕过去,去医院说是脑震荡……哈哈哈,活该!谁让她不像鹏程那么听话!”
她表情扭曲,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回忆,语速又快又急。
旁边的阮力脸色剧变,惊骇地上前想捂住她的嘴:“阿静!你疯了吗!胡说什么!” 他额上青筋暴起,浑身冷汗涔涔,不敢相信妻子竟会当众自爆。
程静却猛地甩开他,眼神发直,继续嘶声道:“十岁那年,她敢偷藏钱想跑,老阮抓住她,一脚就踹在她小腿上,‘咔嚓’一声,骨头就断了!在医院她还敢哭,我就说她是自己摔的!”
不远处值守的门卫们早已被这阵仗吸引,此刻听到程静血淋淋的自白,个个面露惊骇,互相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低声议论起来。
“十一岁,她胳膊脱臼那也是她自找的!不肯把研学名额让给鹏程,老阮气得拽着她胳膊就把她抡墙上了!”
阮鹏程此刻也慌了神,面对周围投来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目光,他感到无比难堪,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与失控的母亲和陷入丑闻的家庭划清界限,脸上血色尽失。
程静还在喋喋不休,将那些隐藏在“家庭教育”幌子下的暴行**裸地公之于众,直到说到十三岁逼阮清池陪酒导致其酒精过敏休克入院时,连见多识广的警察都皱紧了眉头,看向阮力夫妇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严厉。
季骁被保镖护在稍远些的地方,听不太清楚,但那狰狞的表情和充满恶意的语气让他感到害怕,下意识地往保镖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住了保镖的衣角。
季临川站在一旁,深邃的目光越过癫狂的程静,牢牢锁在阮清池身上。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阮清池觉得火候已到,指尖微动,散去了术法之力。
程静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狂乱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恢复清明。
她茫然地看着门卫鄙夷的目光和警察严厉的眼神,还有丈夫绝望的脸和儿子躲避的身影,再回想自己刚才不受控制说出的每一句话,无边的恐惧和寒意瞬间将她吞噬,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抖如筛糠。
阮清池却已懒得再看这丑态,转向张管家:“后续事宜,交由你处理。”
张管家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季临川。
季临川收回目光,对张管家沉声吩咐:“通知集团法务部最高级别团队介入,我要这些证据,钉死他们,绝无翻案可能。”
见季临川已接手,阮清池再无意停留,转身径直上车,吩咐司机:“去盛世影视城。”
车辆绝尘而去,然而,刚抵达影视城门口,一群等候已久的记者瞬间围堵上来,长枪短炮与嘈杂的问询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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