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早上,许砚被手机定的闹铃吵醒,他闭着眼睛摸索,终于在裤兜中将手机掏了出来,然后眼睛睁开一条缝,将闹铃关了。

想再睡一会,但是室内的阳光太刺眼,他抬手将手臂挡在眼睛上,睡了会又感觉手臂压着眼睛不舒服,这才迷糊地睁开眼,起身坐了起来,感觉浑身不舒服,被窗外阳光扰得没法睡,这让他起床气犯了,他昨晚为什么没拉窗帘!

许砚迷迷瞪瞪地在床上坐着,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居然是沈钰城的,他有一瞬间的发懵,这家伙不是都将他拉黑了么,怎么会又打电话过来。

他接了起来,“喂。”

那边顿了一下,“你起了么。”

许砚脑子还有些发懵,但是沈钰城低沉磁性的声音是真好听,“刚醒。”

“起来收拾下吧,今天得来剧组报告了。”沈钰城说。

“哦,好。”

挂了电话后许砚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发现昨晚自己连衣服都没脱!

并且身上一身酒味,他感觉昨晚自己没喝多啊,怎么衣服都没换!

他清清楚楚地记着昨晚的最后一幕,他回房间了,他非常清楚地记着他房间的这个门,沈钰城帮他推开的,然后他进来了。

但是他回房后怎么没脱衣服睡觉他就记不清了,脑袋有些疼,心里也有种空寂的感觉,许砚不再继续想,将衣服脱光进了浴室冲澡,刚洗完就听见门铃响了,他去开门,是他助理贺宁,昨晚打发他先回去的,今早就十分贴心地给他带了早餐。

“早啊哥,给你带了粥和包子。”贺宁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许砚说,“你也没吃呢吧,一起吃吧。”

“不客气哥,这都是我该做的。”说着贺宁搓了搓手,“那我就吃两个素包子。”

“你多吃点,我早上吃得少,你先吃吧,我去换下衣服。”说完许砚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好的哥。”贺宁说,他来之前还以为许砚会比较难相处,没想到挺有亲和力的。

许砚感觉小孩挺招人喜欢,很会来事,其实他之前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很有距离感,重生了后很多事都看开了,身边人感觉他随和了,他感觉自己也轻松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刚将门关上,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薛淮的助理跟在薛淮身边,说要给他买止痛药,而薛淮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态。

等薛淮抬头的时候,见到了刚出门的许砚,薛淮干咳一声,说实话昨晚又哭又嚎的,此时见到了昨晚见证他失恋的人,蛮尴尬的,他酒量好,昨晚什么事都记得,所以说现在感觉很尴尬,面子都丢没了。

薛淮感觉自己昨晚挺傻.逼的,早上起来一想,不就一个劈腿的女人么,没什么大不了,薛淮走到许砚跟前,“你昨晚没事吧。”

许砚愣了下,“不应该是我问你有没有事么。”

薛淮摸了摸鼻子,“我当然没事了,但是你昨晚应该是喝多了。”

“没有,我什么都记得,走路也没用人扶着。”许砚坦荡地说。

薛淮看着他,似陷入沉思,回想昨晚许砚的状态,难道他真没醉?

“好吧好吧,我有点多了好吧。”正说着,薛淮助理提醒他时间,薛淮对许砚说,“我得走了,赶飞机。”

“那你快走吧,拜拜。”许砚说。

“有事打电话。”

薛淮走了,许砚在去基地的路上还在想,薛淮说他醉了?他明明没醉啊,就是睡觉前的细节忘了,他喝酒还从来没醉过。

到了基地后,导演拉着他将合同签了,它属于救急,所以片酬相当不错。

赵阔导演考虑他第一天进组,所以只给他排了两场戏,都是在下午,上午让他在剧组呆着找感觉。

现场还没有开工,许砚拿着剧本坐在休息区背台词,不时感觉身边坐了一个人,他侧头看,是沈钰城。

他应该是刚画好妆,身上有种淡香味,应该是头发上抹了发泥的味道,此时他略长的头发都顺在了脑后,是一个大背头,这种发型将脸部轮廓都暴露了出来,而他的脸是无可挑剔的,并且因为没有头发在脸侧做修饰,深沉和凌厉便全显露了出来。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警服,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有的地方绷紧,浅显地勾勒出肌肉的线条,整个人蕴含着一股力量感,腰背挺拔,气场十足。

许砚感受了一下身旁这个角色的魅力,也没多看,以防自己的炮灰基因入迷,他继续低头看剧本,也没跟他打招呼,感觉没必要。

他来这个剧组,对方可能已经有种被缠上的感觉,所以除了对词对戏,最好还是少说话,以免给对方造成误会和压力。

只是许砚低头没看多大一会,便感觉旁边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让人有些忽视不了。

两人坐在一个休息区,但是中间隔了一个桌子,还是很有距离感的,许砚侧头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沈钰城说,“没什么。”

许砚疑惑,沈钰城这张脸戏外永远缺乏表情,所以在对方脸上根本找不到答案,他打算将注意力再次放到剧本上,又听到沈钰城说,“昨晚,你没事吧。”

许砚皱眉看着他,这下他疑惑了,怎么跟薛淮问得一样,“我没事啊。”

沈钰城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说话了,低头看剧本。

而许砚心里越来越疑惑,怎么两个人都一副他昨晚有事的模样,他静下心思考了一会,昨晚的事他都记得啊,只是可能忽略了一些细节,他记得从饭店出来后是坐沈钰城的车回去的,然后他将自己送回房间。

他脑中的记忆是有些碎片式的,但是这些碎片完全能连成一条线,他看着沈钰城,有些疑惑地问,“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沈钰城继续低头看剧本,似思考了一会,才说,“没有。”

“嗯,我昨晚也明明没醉。”许砚说。

这时候沈钰城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

*

《奇异录》这部剧,主要讲的是发生在民国时期A城的各种离奇的案件,之所以称之为奇异,就是因为其中每个案件的凶手都不是人,而是幻化成人的动物也可以称为妖怪。

故事背景中,这些妖怪远古时期就已经能幻化成人形,其中有好也有坏,他们隐藏在人类当中,外表跟普通人类一样,但是某些习性还是会带着动物的本能,就如一些原本就比较凶残的动物,他们犯罪率会大大增加。

而许砚,他是这个剧最后一个单元的反派,是一只狼,为狼凶狠狡诈,嗜血成性,是个无恶不作的终极大反派。

沈钰城试演本剧从头至尾的主角,是A城警察厅二部的探长,行事雷厉风行,聪明睿智,专门负责这些离奇案件。

上午都是沈钰城的场次,许砚在旁边观看,他看过沈钰城出演的所有戏,他非常认可沈钰城的演技,此时在剧组近距离观看,让他有些激动,并且跃跃欲试,十分期待下午跟沈钰城的对手戏。

这无关其它,只是一个热爱演戏的演员遇到了好演员,期待一起表演的心情。

许砚感觉自己重生一回,终于活明白了,演戏才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那个。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许砚跟沈钰城是坐在一起的,虽然两人不说话,但是在外人眼里俩人还是比较正常的夫夫。

这顿饭吃得非常沉默,许砚坚决不先开口,他不想对方再误会,他还要为之后两人一起上综艺打下基础,这段时间印象好些,沈钰城对综艺的接受率可能就高些。

俩人各自看着剧本,过了一会,还是沈钰城主动问许砚,“我们要不要对对台词。”

“好。”许砚答应,他知道沈钰城热爱表演,他很专业,所以在表演方面,他会高度要求自己,让自己做到最好,即便他是原来那个缠着他的人,沈钰城也会很负责地演好这部戏。

他们下午那场,彼此的台词不算多,许砚饰演的张弛在A城开了个歌舞厅,夜晚的时候,在舞厅附近发生了命案,看死者伤口不像人为,便引来了沈钰城试演的男主秦和前来舞厅做调查。

两人对了会词,磨合了一下语调,这场戏两人之间的张力很大,冲突很强,所以光对词是不够的,还是要等下午的表演。

下午开场的两场戏还是沈钰城自己的,他这个角色有时候也会辅助普通部门的警员调查普通案件,趁着拍他的时候,造型师开始给许砚造型。

许砚换上了一身藏蓝色带有暗格的西服三件套,系了一条暗红色领带,头发被发胶向后抓了抓,发型略显随意,整体看上去气场强大带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造型没得说,将他雕琢成了一个大反派,但是身上的衣服是真的热,这让他想起了沈钰城的一身黑色警服,一整个上午,他扣子都没解一颗。

等到天黑了的时候,终于轮到了许砚上场,他的第一场戏是在即将进城的路上,遭到了抢劫,有人打劫埋伏。

许砚坐在古老的汽车里,镜头是从汽车前切到了车窗,许砚正在车内抽雪茄,随着汽车前行,车窗外的镜头探到车内。

此时许砚已经变成了张弛,他袖口挽着,正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夜色中朦胧的月光将他的脸照得有些晦暗,他稍稍抬了抬下巴,将一口白雾吐出,凌厉的眉眼显露出来,整个人透着股暗沉的气质。

忽然车外响起枪声,车体晃动,张弛皱起眉,车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他嗓音压得低沉,光听声音就给人造成一种压力,司机小心地回他,“前面应该是出现了抢劫的。”

张弛这次来A城带了全部身家,其中家丁手下也不少,他在车内稳坐如山,外面已经响起了关车门的声音,他的手下和家丁已经下车。

对方很嚣张,人多势众,见他们手中什么也没拿,直接都冲了出来,拿枪口对着他们,其中一个人将枪对准了他,“下车!”

张弛在喧闹声中下车,随即他靠在车门上,嘴角带着丝笑意看着面前的人,人被他看得发毛,有些恼羞成怒,伸手要夺他口中的雪茄,“给我老实……”

话还没说完,站在张弛面前的人似被什么撕扯,直接被拖拽至道旁的林子里,紧接着将他们围着的匪徒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尖叫声此起彼伏,而张弛,在这一片喧闹中继续抽着烟。

导演喊,“卡!”

所有工作人员为他鼓掌,他们太激动了,因为许砚是今天才拿到的剧本,他之前也并没有任何准备,所以此时的第一场戏确实惊到他们了,他们本想会多拍几条,但是许砚做到了一条过!

沈钰城一直站在导演旁边,此时他看着许砚,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擦着食指,在众人围上许砚后,他走向下一场他跟许砚演对手戏的场地。

“许砚,你演得太好了。”导演赵阔上前拍了拍许砚的肩膀,他感觉自己捡到宝了,这个角色给他太出彩了。

“谢谢导演夸奖。”

众人前往下一个场地,许砚走在导演身边,抬头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沈钰城。

下一场是三个月后,张弛在A城开了歌舞厅,生意做得异常红火,这期间,A城也不断有命案发生,这晚探长秦和到访,他已经怀疑到这里。

众人到了场地,各部门准备好,导演领着两人走了下位,确认了彼此的站位,没问题了便开始拍摄。

张弛开的这个舞厅叫“夜半湾”,牌匾看山去十分有排面,舞厅内灯光璀璨,歌舞升平。

沈钰城试演的秦和是从歌舞厅外进来的,他带着一众警员走在最前面,等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警员说,“给我搜!后院也给我搜仔细了!”。

整个歌舞厅出现了短暂地安静,紧接着舞女和客人乱成一团,台上的表演也停了。

这时候管事的出来,上来点头哈腰地跟秦和打招呼,“秦探长,不知道来这有何贵干啊。”

秦和眉眼锋利,眼前的人看都没看一眼,他身后的警员说,“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我们老板不在。”管事的说。

秦和身后的警员掏出枪指着管事的,“不在是吧。”

他话刚落,熙熙攘攘的人群后头便传来一道声音,“秦探长,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大厅中的众人,为来人让出一条道来,张弛就从这条道中走了过去,他气场强大,路过人群时众人见到他后纷纷后退,他踱着大步走到秦和面前,他嘴里叼着雪茄,面上狂妄又嚣张,“秦探长,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干什么啊。”

这时候,秦和终于开口,“西城街45号发生命案,犯罪嫌疑人在你歌舞厅附近消失,所以进来搜查。”

“哦。”张弛拉着长调,“那我们必须配合,给秦探长搜!”

说完,张弛嘴角勾着笑看秦和,两人离得很近,眼神彼此交流,秦和深沉凌厉,张弛放肆嚣张。

“秦探长,我希望你将凶手找出来,不然这三天两头的来一次,我生意还做不做了,你说是吧。”张弛说。

张弛的挑衅秦和看在眼里,他面上紧绷隐忍,并未说话,不时手下纷纷回来禀告说没抓到凶手。

秦和面上未动,而张弛神色越发肆意,“真是可惜了秦探长。”

紧接着,一口烟雾喷在了秦和面上。

秦和身边的人要上前揍张弛,被秦和一挥手拦下,“走。”

紧接着他转身离开。

导演喊了“卡”。

沈钰城停下脚步,鼻前似还萦绕着许砚的那团烟,他的血液被灼热,他跟许砚之间的那种张力现在还在拉扯,刚才那场戏他演得酣畅淋漓。

昨天许砚出现在试戏剧场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张弛这个角色,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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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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